高考前一天晚上，夜幕低垂，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紧绷的气息，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沈序和池漾并肩归家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沈序转头看向池漾，打破了一路的沉默：“漾，今晚住我家吧，明早我叫你，咱可不能起晚。”池漾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道：“行啊，有你盯着，我踏实多了。”

    一进沈序家，整洁又安静，沈序爸妈早早备好了清淡的饭菜，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微笑着给两个孩子夹菜，无声的鼓励在筷间流淌。饭后，两人躲进房间，没了往日的嬉闹，氛围庄重又严肃。

    沈序率先开口，从书包里掏出 A 市那所 985 大学的宣传册，手指摩挲着封面，目光灼灼：“漾，咱们说好的，一起考这所大学。虽说这目标不轻松，但咱们一路拼到现在，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池漾接过宣传册，盯着校徽，重重点头：“那肯定，老曾、许老师都盼着咱考好，这大学就是咱们下一站。”说着，还朝沈序胳膊轻捶一下，“有你这学霸罩着，我心里更有底！”沈序笑着回怼：“少贫嘴，你这几个月进步飞速，我都快被你赶超了，明天可得稳住。”

    沈序铺开纸笔，写下明日的时间安排：起床洗漱、早餐时间、提前抵达考场的节点，事无巨细，递给池漾：“咱按这个来，稳稳当当的，别慌神。”池漾仔细看完，折好纸条塞进兜里，又检查了一遍考试要用的文具，铅笔削得尖尖的，中性笔墨水充足。

    窗外，夜色渐浓，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两人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沈序翻了个身，轻声说：“漾，要是考场上紧张了，就想想咱们挑灯夜读的日子，那些题都被咱们攻克了，没啥好怕的。”池漾“嗯”了一声，闷声回应：“你也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就行。”过了会儿，池漾侧身，借着微光盯着沈序，突然伸手比出个加油的手势，压低声音：“咱击个掌，把好运锁死！”沈序“啪”地对上他的手掌，用力攥了攥。

    黑暗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刚入学时的青涩，聊到为难题抓耳挠腮的时刻，再到模拟考后的相互打气。往昔回忆如潮水，抚平了心头的焦虑，慢慢的，困意袭来。

    恍惚间，池漾似睡非睡，嘟囔道：“沈序，咱们一定能考上的，对吧？”沈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笃定地说：“一定能，睡吧。”声音轻且沉稳，仿若给这寂静的夜注入一剂强心针。

    待月光隐去，晨曦微露，闹钟准时响起，新的一天拉开帷幕。两个怀揣梦想的少年，迅速洗漱、用餐，收拾妥当并肩走向考场。迈出家门的那一刻，他们身姿挺拔，目光坚毅，怀揣着同窗情谊与约定，向着心中的 985 学府大步进发，无惧这场人生大考的挑战。

    高考的铃声准时响起，仿若冲锋号角，瞬间点燃考场内外的紧张与斗志。教室里，池漾攥紧手中的笔，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积攒的知识一股脑倾注在试卷上；身旁的沈序坐姿端正，目光如炬，笔下的解答步骤行云流水，卷面工整得让人赏心悦目。

    日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奋笔疾书的考生身上。遇到难题时，池漾额头冒出细密汗珠，大脑飞速运转，不放过任何一个知识点，余光瞥见沈序沉稳的模样，心下稍定，重新梳理思路，竟成功突围；沈序偶尔抬头，活动酸涩的脖颈，目光扫向同窗们专注的神情，暗自鼓劲，继续攻克剩余题目。

    两天的考试转瞬即逝，最后一场收卷铃轰然响起，宣告这场青春大考落幕。寂静一秒后，校园沸腾了，不知是谁率先将手中书本高高抛向天空，像是点燃了信号弹，刹那间，漫天书本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欢呼声、呐喊声交织震耳。同学们笑着、跳着，有人红了眼眶，有人相拥而泣，用最肆意的方式庆祝毕业，宣泄压力。

    “我们毕业了！”池漾振臂高呼，脸上写满释然与畅快，沈序跟着大喊，平日的稳重褪去，只剩少年的意气飞扬。老师们穿梭在人群中，面带微笑，眼里透着欣慰。

    就在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老曾回来了！那个陪伴大家许久、见证成长的恩师，头发比从前更白了些，身形依旧干练挺拔。同学们一拥而上，将老曾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分享考试心得、诉说思念。老曾眼眶泛红，一一轻拍学生肩膀，嘴里念叨着“好样的”。

    许知远老师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热泪盈眶。往昔日夜的陪伴、备课的艰辛、答疑的琐碎，此刻都化作满心感动。他看着这群青涩不再的少年，深知他们即将奔赴新征程，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期许。

    老曾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同学们，恭喜毕业！高考是人生一站，往后的路还长，愿你们怀揣初心，在大学里发光发热，前程似锦！”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夕阳余晖洒下，为校园镀上暖光，也映照着这群少年的蜕变。书本落地，堆积成小山，恰似他们翻过的知识山峰；欢呼声渐歇，却在心底种下炽热火种。他们挥手作别高中时代，带着恩师祝福、同窗情谊，怀揣憧憬，大步迈向成年与大学，准备迎接未知却精彩的新生活。

    老曾被同学们围在当中，眼眶微微泛红，视线一一扫过这些熟悉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缓缓开了口：“初见你们时，青涩懵懂，像没熟透的果子，透着股莽撞劲儿。”

    说到这儿，老曾的目光落在池漾身上，笑意更浓：“池漾啊，那时你可是班里的‘头号刺头’，上课小动作一套接一套，传纸条、偷偷看漫画，眼睛滴溜溜转，总能趁老师不注意来上一招。成绩嘛，也是一塌糊涂，检讨书倒写得文采斐然。”池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周围同学哄堂大笑，打趣声此起彼伏，他红着脸嘟囔：“老曾，都过去的事儿了，还提呢。”

    老曾摆摆手，继续说道：“可谁能想到，这一路你跟换了个人似的。被难题困住，不再是扭头就躲，而是咬牙死磕；课余时间，主动拉着同学讨论知识点，笔记做得比谁都详实。老师打心底为你骄傲。”池漾听得眼眶发热，重重点头。

    谈及沈序，老曾目光满是赞许：“沈序，你刚来就是尖子生，沉稳低调、基础扎实。课堂上，难题到你这儿总能迎刃而解，旁人还在苦思冥想，你已经给出漂亮答案；课后也没闲着，帮同学答疑解惑，耐心得很。”沈序微微低头，谦逊一笑。

    老曾顿了顿，似陷入回忆：“初次班会，你们吵吵嚷嚷，自我介绍都透着股害羞劲儿，找座位时推推搡搡。那时我就想，这班孩子，得多花心思打磨。”

    “往后的日子，咱们一起熬过枯燥复习，为难题争得面红耳赤；运动会上，你们拼尽全力、挥洒汗水，拿奖时欢呼雀跃；文艺汇演，又各展才艺，惊艳全场。桩桩件件，老师都记着呢。”老曾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不舍与感慨。

    同学们听得入神，往昔的画面在眼前飞速闪过，那些或欢笑、或懊恼、或感动的瞬间，拼凑出高中的难忘岁月。此刻围聚在老曾身边，听他娓娓道来，大家愈发真切地感知到成长的蜕变，也更坚定奔赴未来的决心。

    老曾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离得近的同学，语重心长道：“高考落幕，你们即将步入大学，往后山高水远，愿你们初心不改，前程似锦绣繁花。”众人纷纷点头，眼眶湿润，在心底默默立下誓言，定不负恩师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