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心事

    却说燕王朱棣听到如海升任吏部侍郎和黛玉定为皇太孙妃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黛玉行及笄之礼那日,潇湘馆外百鸟齐鸣的消息传至市井,茶坊酒肆顿时议论纷纷。

    在《霓裳醉仙楼》有人说得神乎其神:“先是三两黄鹂在竹梢啼转,继而孔雀、青鸾、白鹤等珍禽竟从云间翩然而至,绕梁三匝,羽翼生辉。最奇的是那对金翅凤凰,衔来一枝九穗嘉禾,正落在黛玉案前。紫鹃拾起时,但见谷粒颗颗饱满,竟排成"坤仪天成"四字。”

    “是你亲眼所见吗?说得和真的一样。”

    “虽非我亲眼所见,是潇湘馆的人说的,这还有假!”

    有老道掐指惊呼:"此乃后星临世之兆!"更有人信誓旦旦,说曾见黛玉窗棂上夜放红光,化作五色祥云。不过三日,江南便传出童谣:"林家有仙珠,倾国倾城色。金凤衔书时,终归丹陛墀。"连姑苏城隍庙的签筒都无端飞出上上签,签文直指"娥皇女英再世"。

    荣国府角门外,每日挤满窥探的闲人。有货郎偷藏了黛玉弃置的绣帕,转手竟卖得十两银子。更甚者,连黛玉平日煎药的药渣都被人悄悄捡去,说是"沾了凤气可治百病"。

    这些传言当然也传到了燕王耳中,但这个燕王是个只信实力之人,对这些传闻不屑一顾。

    燕王昨夜睡下,忽觉身轻如云,竟飘至一处仙山。但见青峰叠翠间隐现朱甍碧瓦,一道观浮于氤氲紫气中,门前古松垂露,白鹤梳翎。

    方踟蹰间,观门自开。一老道执麈而出,鹤发童颜,目含星斗。素袍广袖随风动,腰间玉珏叮咚作响,真真是:"藐姑射之山,有神人焉"气象。燕王不觉整冠下拜。

    老道笑而不语,引他至三清殿前。忽见殿中悬着十二幅金陵仕女图,其中一幅墨迹犹新——画中女子峨眉婉转,绝世倾城,不是潇湘妃子又是哪个?正诧异时,老道拂尘一指,那画上题字竟化作金光大字:"娶黛玉者得天下"。

    燕王惊而追问,却见老道化作青烟散去,唯余殿角铜铃轻响。

    燕王醒来,梦中情景历历在目,心中暗忖:民间传言固不可信,但为何我会做这样的梦?梦中道士仙风道骨不似凡人,莫非是在警示我不成?不过不管是真是假,那个位置我是势在必得,能助我达到目的的事我都会去做,而挡我道的人都必须去死。既然梦中对我有此提示,看来我原来的计划要改变了,明天上朝去向父皇求娶了林黛玉便是。

    在朝堂上,他几欲开口,但是国事繁多,私事总得等一等。见定下林如海为吏部侍郎,心中大喜,现在正是好时机,刚想提出求娶黛玉的事,好让如海成为自己的助力,又怕此时提,多疑的洪武帝认为他要结党营私,正左右为难间,谁知洪公公和洪武帝耳语一番,洪武帝竟直接宣布了黛玉和皇太孙的亲事,自己始终慢了一步,心中懊恼不已。

    退朝后,他心中烦闷,决定到御花园去散散心。

    燕王在园中根本无心欣赏美景,边转边思索着对策:黛玉和皇太孙的亲事虽然定下了,但没有成婚总还是有机会的,问题是我要想办法接近林黛玉,只有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才能推翻他们的亲事。只是怎样才能接近林黛玉呢?

    想着想着,不觉来到一座假山处。

    “臣女见过燕王殿下。”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问安声,燕王抬头一看,见面前俏生生立着一位佳人,一身丫鬟装束——素白短衫、青布裙子,发间只簪一支银簪,却掩不住通身磊落气度。她腰背挺直如青竹,眸光清亮如寒星,行走时裙角生风,倒似执剑般利落,生生将那简朴衣裳衬出了三分飒爽英气。

    燕王道:“这不是荣国府的三小姐吗?怎么这身打扮?”

    来人正是探春。她本和轻红在偏殿等黛玉,借口内急偷溜到御花园,如果有人查问,就偷说迷了路,她一路捡偏僻小径走,所喜竟无人发现,她走到假山处,远远见有人走来,忙躲进了假山,等来人走近,却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燕王,她大喜过望,忙走出见礼。

    今日的燕王朱棣身着赤色织金莽龙袍,腰束玉带,脚踏玄色云头靴,那袍上四爪金龙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仿佛随时要破空而去。胸前方寸山河纹彰显亲王威仪,肩头日月章纹随着他矫健的步伐微微颤动。

    头戴乌纱翼善冠,冠上金丝累叠,珠玉交映,衬得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他身形挺拔如松,行走间袍袖翻飞,金线绣纹流转如浪,日光透过树木斜照在他身上,赤袍如焰,金纹似电,整个人宛若天神降世,英武逼人。

    看得探春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而燕王看见探春心中也是大喜,正是困了有人递枕头,自己正愁没有办法接近黛玉,这不来了。

    燕王仔细打量着探春道:“三小姐今天虽然衣着朴素却难掩绝世风华,不愧是贾府走出的小姐。”

    探春听闻夸赞羞红了脸:“臣女薄柳之资,燕王谬赞了。”

    “哪里,哪里,本王看探春小姐英姿飒爽,堪比将门之后啊!”

    两人越聊越投机,燕王问了贾府几个小姐的情况,探春和盘托出,燕王又问了黛玉的情况:“你们家有个林黛玉她的才情和小姐比如何?”

    探春见问黛玉不觉心中黯然:“林姐姐容貌、才情非我们几个姐妹可比。”

    燕王见状忙道:“探春小姐说哪里话来,今日见了探春小姐,不论品貌,还是言谈举止,本王觉得没有几个小姐能和探春小姐相提并论的了。”一番话说得探春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这燕王虽不是好色之徒,但也是悦女无数,一看探春的小女儿情态就知探春迷上了自己,他用手拂去探春肩头的落花,趁机用手搂住了探春的腰,探春又是羞又是喜,竟慢慢把头靠在燕王宽阔的胸膛上,两人像情侣般依偎着说着话,探春的一颗芳心完全被燕王占据了。

    燕王故意叹息道:“本王家中皇妃、姬妾甚多,却没有一个合心意的,最喜欢的李侧妃前个月还病逝了,要是能有你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相伴该有多好啊!”

    探春含羞道:“可我只是个庶出的女子,难道燕王殿下不会嫌弃么?”燕王搂紧探春道:“本王从来不看门第、正庶之分,我只看重才能。”探春心中大喜。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探春感觉时间不早了,怕黛玉来找,对燕王说道:“今日能再遇到殿下,得知殿下心意,探春心中高兴,但今日我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太多了,我要走了。”

    燕王恋恋不舍地说道:“那日宴会探春小姐的妙音仙曲犹在耳畔,今日又遇到探春小姐,是本王的幸运,来日我定当来府上拜访。”

    临别燕王把探春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一吻,探春身体一颤,忙挣脱开去,脸红得像熟透的虾米。她一步几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从此探春的一颗心都系在了燕王的身上。

    燕王目送探春离开,心中暗忖:成了!让我慢慢图之,先把探春的一颗芳心系住,再借你的手把林黛玉弄到手。燕王想定主意,脚步轻快起来,离开御花园往自己的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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