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死十年了

    钟长老在仙门大战中受过重伤,修为只剩筑基中期,加固结界的事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留在宗门看顾弟子。

    他走出大殿见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弟子,斥责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散了。”

    “我们,我们能帮上忙吗?”有弟子问。

    郑长老道:“你们都给我好好在宗门待着,等着你们师尊回来,就是帮了大忙了。”

    祁连山震动变小了,人群散去,白岁星看到朝她走来的苏溪亭,她这个小师弟还是有些本事,这么快就破了她的符篆,她还以为最快也要到天黑,这小子走这么快是来找她报仇一符之仇的吗?

    她现在没心情跟他玩报仇的游戏,冥海很危险,她担忧那些宗门长老们会受伤,还有她的徒弟秦书远。

    白岁星没理会苏溪亭与他擦肩而过。

    “师姐!”苏溪亭唤她。

    这是从入宗以来苏溪亭第一次唤她师姐,白岁星停下看了看天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师姐,师尊和长老们去冥海了,要我们两个好好看家,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们?白岁星想起刚刚认识苏溪亭时,她问苏溪亭要不要去参加无极宗收徒大会,当时苏溪亭对她说:我们不熟。

    “我们不熟。”白岁星学着他当时的语气道。

    “怎么会不熟,师尊带我们回忘忧山后,师姐一直都唤我师弟。”

    活了几百岁白岁星明白,人和人之间讲究缘分,不是唤一声师姐师弟就能变亲近,有些感情强求不来。

    罢了,她见苏溪亭天资好心中惜才,既然对方并不想同他多言,她也无需浪费口舌。

    “我以后不会叫你师弟了,你以后也不用再唤我师姐。”白岁星径自向前走了,留苏溪亭待在原地。

    无极宗宗主和长老们去了三日未归,留守的弟子们忧心重重。

    白岁星虽担忧以她现在的修为也只能等。

    这三日她将从藏书阁拿来的关于邪咒的书看完了,江盈盈中的是噬魂逆转咒,此咒可以吞噬掉中咒者的魂魄以便施咒者夺舍中咒者的身体。

    而江盈盈手上那本邪书中将此咒写成了可以可以快速增加功力的咒决。

    江盈盈一定是以为这咒印可以让她在段时间学会邪术再被献祭后可以自保,没想到会因此丧命。

    因为施咒者和中咒者是同一人,江盈盈的魂魄被吞噬,没有夺舍者进入身体,因此机缘巧合她的魂魄进入了江盈盈的身体。

    可又因施咒者没有夺舍这个咒印未完成留在了江盈盈身体中。

    正是这个咒印禁锢了她恢复修为,要想解除这个邪咒只有一个方法吞噬妖丹。

    无极宗门规中认为用妖丹修炼是邪术,明令禁止。

    现在仙门既有林逍那个潜藏的忧患,又有冥海混沌这个大患,若想快些恢复修为便顾不得这些规矩了。

    深夜,从冥海回来,还在剑上秦书远远远看到宗门老祖立的碑文前有个人影,以前他师尊有心事的时候总会来这里练剑。

    这是梦,师尊入他梦了?

    秦书远从空中落下来,却发现那人影是在入门考试中得了第一的江盈盈。

    原来不是梦,师尊从那以后再没有入过他的梦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在这里做什么?”秦书远走近问。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出来走走。”宗门凡是有些修为的长老都去冥海加固结界,还一日未归,她怎么睡得着,只恨自己现在修为太低。白岁星抬头,月光下秦书远面色疲惫,袍角上浸染的海水未干。

    冥海在冥界和阳界交汇处,那里的海水极阴,秦书远的体质极阳,下到冥海深处会遍体生寒,在冥海待一日一夜,也是难为他了。

    秦书远走到白岁星身前,轻轻抚摸碑文上的四个大字——道心为何?

    从他入宗到现在做了宗主,他依旧不知这四个字——道心为何?

    道心为何呢?

    秦书远抬手时衣袖滑下露出小臂。白岁星看到他的衣袖沾了血,裸露出来的小臂上有道蜿蜒的血痕。

    “宗主,你受伤了?”

    秦书远拉下衣袖掩住血痕,“无事,被冥海中流窜的小鬼抓了一道。”

    “我这里有药,我帮宗主上些伤药吧!”她这个徒儿擅长把伤势说得轻描淡写。白岁星不信秦书远说的“只是抓了一道,”她想撸起他衣袖看看伤势被制止,“不用,一点小伤。”

    不让她看,那伤势一定比她想的还要重。

    “我帮宗主叫医修吧!”

    “不用,无妨!”秦书远就要走,忽地吐出一大口血,扶着石碑滑下去,一旁的白岁星忙将人扶住。

    秦书远在冥海加固结界受了内伤,回来又被一群水鬼袭击,硬生生撑着回到无极宗,不去看医修还跟她闲聊。

    “再晚一点,宗主这只手我可就治不了了,谁爱治谁治去。几百岁的人了,不舒服不知道就医吗?还有你身为师叔看不出来师侄身体有异吗?”郑清颜一边叨叨,一边掏出针灸来为秦书远施针。

    郑清颜医术高超,但有几点不好,爱财、爱剖尸、嘴巴不饶人,白岁星以前没少被她数落。

    “郑师姐说得对,是我太粗心,早就该发现书远伤势严重了。”上官瑾瑜听着郑清颜的叨叨不住认错。

    “罢了!”郑清颜施完针,觉得自己数落完宗主又数落前宗主的道侣确实有些过分,她找补道:“白宗主去世你心中难过没心思关注师侄也在所难免,不必自责随我去取丹药吧!”

    白岁星:怎么好好提起她了,她都死十年了,上官瑾瑜怎么还会为她难过?顶多悼念悼念,逢忌日清明在坟头上烧烧纸,

    “多谢师姐。”上官瑾瑜跟着郑清颜去取药,白岁星留下照顾昏睡中的秦书远。

    被郑清颜诊治后的秦书远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微微张了张唇。

    白岁星侧耳凑到秦书远唇边,听到他说水。

    她拎起桌上茶壶,发现没水了,只能去膳房烧水。

    一开门便见苏溪亭抱着剑立在门外芭蕉树下。

    院外光线太暗,斑驳树影掩映着,白岁星看不清苏溪亭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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