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碌了一天的玩家直到晚上才处理好了工作。
相比之下，老鼠的速度快得多，很快就填满了两缸肉。
……他甚至还把人皮整齐叠在一边。
众人小心翼翼地等着老虎检查。
好在老虎只是臭着张脸，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就拖着老鼠离开了。
玩家这才松了口气。
【叮咚，“为虎作伥”阶段性任务已完成】
“靠！这还是阶段性任务！”脾气略微有些急躁的郑亿骂骂咧咧。
李连清叹了口气：“也不难猜，‘为虎作伥’本意就是帮坏人做事，没道理简单打扫卫生就能摆脱伥鬼身份。那头老虎不知道还有什么安排等着我们。”
“嗨呀，都别太焦虑了，先吃饭吧。”唐识语招呼另外几人把锅端来。
简单的只撒了盐的炒青菜，煮的还有一点夹生的米，这已经他们是在简陋条件下做的最好的一份了。
做坏了的已经当饲料了。
“你们都不知道那锅有多大，以前在家我只用过电饭煲，这种大锅蒸米饭还真是第一次做。”唐识语刨了两口饭，囫囵着咽了下去。
“也别太嫌弃了，一开始他还打算让我们直接吃生米呢。”
玩家不语只是一味吃饭。
虽然忙了一天快要饿死了，但这味同嚼蜡的伙食配合上周围脏乱的环境，玩家只觉得无比沮丧。
唐识语最快吃完饭，她一抹嘴放下了碗，目光直直地投向江潮生。
“哎，我的道具指向你，看来‘与虎谋皮’的胜算大一点。”
江潮生快速把饭咽下去，“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更放心了。”
“等我明天去试探一下。”
这晚玩家勉强收拾了个干净地方就睡下了。
脏乱差的环境就算了，这些人畜还不停叫唤，加之对面两个堆得满满人肉的大缸，身心的双重折磨下，玩家一整夜都没休息好。
第二天，老虎前来，和昨日一样指使玩家干活。
熟悉的系统声响起，玩家认命地拿起抹布开始擦高大的铁门和栏杆。
老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江潮生先用能力确认了老虎目前的状态——闲适，悠哉。
很好。
他先是出现在了老虎的视线范围，再慢慢试探靠近。
老虎掀起眼皮看了江潮生一眼。
“尊敬的先生，针对如何获得这次宠物选拔的冠军一事，我有一点问题想请教一下。”
老虎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鼻翼微张，猛哈口气，“有屁快放。”
腥臭味迎面而来，江潮生差点没绷住微笑表情。
“您有没有上一届选拔的资料？如此盛大的赛事，总会留有纪念吧。”
“你想要由失败者的人干？”老虎微眯起眼睛，“还是冠军的头颅？”
……这个比赛它正规吗？风险这么大的吗？
江潮生愣了一下，他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宠物”可不是人类世界定义的宠物，掌控话语权的动物把人类视为食物，而谁会把往日餐桌上摆放的食物当做宠物呢？
哪怕是第一名，也会被斩下头颅，成为永恒的收藏品。
可江潮生没得选，这是副本线索，也是支线剧情之一，再加上怀表的指示，应该会有活路吧？
他很快收敛表情，重新开口：“您误会了，我想要的是影视资料。想要拔得头筹，我总得知道以往的考，咳，考核经验吧。”
老虎尾巴摇晃了一下，思考了一番才点头：“你跟我来。”
江潮生跟着老虎来到了屠宰场的最核心位置，这里是老虎的办公室兼卧室。
臭烘烘的围裙随意堆着，满地的骨头和肉沫。最显眼的是占据了大半个屋子的床，而床对面的电视机还未关闭，江潮生看了一眼，放的居然是猫小姐的直播。
“……嗯对的，这三个人类是我从屠宰场捡回来的，很可怜了……”猫咪抬起爪子作擦泪状，“还是我亲手把他们抱回来的，不然他们就要死掉了。”
“‘不喜欢人类觉得恶心？’，拜托这位亲，不喜欢看就不要点进宠物直播啊，宠物不是人类是什么，我总不能抓一只老虎当宠物吧，你们就是想看这也不能播啊。”
“感谢‘虎虎生威’送的礼物，主播澄清一下，刚刚只是举个例子，并没有任何明示或者暗示啊，各位虎大哥虎大姐们千万不要冲动啊，主播卖艺不卖身啊。”
“……新来的宝宝记得关注一下我们呦～”
被带走的三个人就坐在镜头前，像小孩般传递滚动的皮球。密密麻麻的弹幕在表达着或喜悦或嫌恶的情绪。
看着穿得粉粉嫩嫩的三人，江潮生有些好奇他们这两天的生活。
老虎搁屋里翻箱倒柜，灰尘四起，但半点没有找到东西的意思，反而越发烦躁。
“该死的，看来是被胡力扔了。”老虎大吼了一声。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老虎看着直播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于是，老虎快速地收拾了下自己，顺带着给江潮生扔了件相对干净的人类衣服。
“赶紧换上！”
江潮生边发动能力边换衣服，他能感受到老虎心中澎湃汹涌的高兴与憧憬，再联想老虎看直播的虎视眈眈的眼神。
难道是要去找猫小姐？
果不其然，收拾干净的老虎威胁完工作的玩家后，把江潮生赶到笼子里，提着就出发了。
“毛小姐，等我。”
江潮生注意到老虎的情绪在不住波动着，时而喜悦时而烦恼，还夹杂着一丝紧张。
得，这老虎是真的喜欢猫小姐。
老虎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镇上，这是江潮生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动物和谐生活在一起——
裁缝店门口两只绵羊相互配合着剃毛，标着餐厅字样的店铺里猪大厨在向客人展示新鲜人肉，时髦的马在为客人修剪毛发，街道上鸡鸭成群，牛羊作伴。
看似杂乱实则一点也不有序。
江潮生眼睁睁看着一匹小驴撞到了给狗剪毛的马，一剪子下去客户头秃了。
不过真有意思，就算这么乱了也没有发生明显的冲突事件。
甚至秃噜毛的狗还非常郑重地道谢。
……就是尾巴都没再摇诶。
很快，老虎走到了猫咪小姐的宠物店前，店门敞开，他还是故作姿态地敲了三声。
“打扰一下。”
江潮生眼尖地看到屋里还在直播的猫咪尾巴立刻垂下，笑脸都僵了一瞬，她快速关掉直播迎上前来。
“黄先生怎么有空来了。”
隔着猫咪的绒毛江潮生都能感受到她的不耐烦，可老虎并没有自知之明。
“我养了一只宠物，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养好他，”老虎邪魅一笑，“我记得你是养宠物的高手，所以就来找你取经了。”
猫咪顺着他的话看到了笼子里的江潮生，两眼放光，“找我可是找对人了！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
她接过笼子，打量着里面可爱的人类。
“您这只品相真不错，在我们店里都算得上高等货了。”
老虎大马金刀地坐在小巧的椅子上，闻言又笑了：“所以我要拿他去参加比赛，第一名肯定不在话下。”
猫咪像是不太赞成的样子，皱着眉把江潮生放出来，推着他走向其他人类。之后她才转过头来看着老虎。
“那个宠物大赛对冠军宠物可没什么好处，不是被权贵看中带走，就是被杀死做成标本。”猫咪摇了摇头，“黄先生，虽然我劝不了您，但还请您仔细为宠物考虑一下。”
老虎才不在乎人类死活呢，但女神的担忧还是要应付的，“你觉得以我的家世能力还护不住一个人类？”
猫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唉，算了，你过来是想要第一届比赛的资料吗？”
老虎点点头。
“等我一下。”
另一边，江潮生终于见到了被带走的三人。
穿着粉红色蕾丝裙的赵归见猫咪不在，立刻躺平，“累死了。”
光头和蕾丝裙的搭配让人忍俊不禁。
“为什么累，她不是对你们很好吗？”
玩家这才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而且同样是玩家。
吴念扯起嘴角假笑，“一天大半时间都要这样，还要扮演宠物玩准备的道具，能不累吗。”
“猫说自己爱宠物，可是爱会逼迫宠物每天直播12个小时吗？”钟佳吐槽着，“这12个小时我们得讨好弹幕，不然下播后还得被教育。”
江潮生咋舌。
这猫还是两副嘴脸啊。
“还有那个宠物比赛，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赵归翻了个白眼，“她像是要送我们一个人去参加，现在每天直播给我们刷人气，说是谁人气高就让谁去。”
“你猜为什么不是三个人都参加呢？嘿，居然是因为比赛死亡率太高了，她舍不得摇钱树又想争争看第一名。”
江潮生暗自思衬，这个比赛果然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会在什么环节暗藏杀机。
此时，吴念靠过来扯了下江潮生的衣袖，极其小声地说：“我们这两天也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个世界或许还有清醒的人类。”
江潮生一振，也小声问她：“怎么发现的，是能沟通的人吗？”
吴念点点头，她瞥了下边上被关起来的宠物笼，示意江潮生看向那边。
“这个世界被动物占领后人类失去了一切，包括语言能力，但昨晚睡觉的时候，钟佳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她的能力是听力方面的，再小的声音都能听见。”
难怪系统说这次比赛也是人类的机会，这个副本的本地人也没有放弃反抗的念头。
“所以或许我们能和他们沟通一下，如果能帮我们完成任务就再好不过了。”
江潮生点点头。
此时，猫小姐也找到了资料。
“这是上一届参赛选手的资料，视频我已经发给你了。”猫咪犹豫了一下，“如果真的想要夺冠的话，现在你就得准备起来了。”
“这是自然。”
要办的事情结束了，老虎自然没有理由赖在这里，只好提着笼子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