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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  夜奔

    “尔贱婢,当以死谢罪!”

    扑通一声,柳裁被沉进了桃花潭中。

    霎时间,千斤寒水伴着岸上众人的咒骂、怒斥与讥讽,朝着柳裁汹涌裹来,压得她浑身上下只剩一个感觉:沉!

    沉塘。

    柳裁朦朦胧胧地想,她不想死。但与人无媒媾和,唯有死路一条。

    穷途昏沉里,在最后一缕阳光被潭水吞噬时,一股刺骨冷水灌进口鼻,再随呼吸呛进喉管,最后化作炭火,将肺腑灼烧。

    “你好,我是女德系统,有个重生机会,请问你需要吗?”

    一个冰凉如万丈寒潭水的声音,突然出现,像只鱼一样围绕着柳裁游动。

    重生?当然需要!

    “只需绑定我,就可以获得重生机会哦,请问你确定要吗?”

    要啊!

    叮,绑定成功。

    眼前火光一闪,紧密裹挟着她身子的潭水倏地一轻,陡然变成了二月里料峭的寒风,轻轻拍打着秀金海棠锦葵衣衫。口鼻里的冷水也早变作夹杂着花香与酒气的空气,胡乱蹿着,涌入胸腔,冰渣子似的,割得她胸腔火辣辣地难受。

    柳裁双腿发颤,如吹落枝头的花瓣般无力萎地。

    双手抚着咚咚咚急剧蹦着的心口,贪婪地大口大口吮吸着新鲜空气,方才怎么回事,是一场梦吗?梦里面有个什么女德系统,那是什么东西?

    无人回应。抬眸一瞧,月光倾洒,她身处在一处之字形游廊上。

    游廊白玉铺陈,雕廊画柱,衔接着不远处的精舍。隔墙庭院里传来宴饮的乐曲声和觥筹交错的调笑声,此间轻风摇曳,桃花滚落扑人。

    好生熟悉的场景,尤似昨日再现。

    按着朱红栏杆起身,柳裁不自觉地提步向前,只这一步,才缓和下来的心,又兀自噔噔噔地跳个不停:当真怪异,桃花宴尚未结束,那么在桃花宴翌日清晨的沉塘事件,便也不可能发生,莫非真的只是一场梦境。

    捂着发热的心口,柳裁头脑昏沉地在游廊上蹒跚而行。

    别人都还在宴会上欢饮,自己何事踏上了这处游廊呢?蓦地,她终于知晓自己的心脏为何跳动得如此急了。

    梦境中为何会被沉塘,自是正如当下一般,因在宴会上不胜酒力而回房休息,却不小心错走游廊,误入他人闺房,以至遭人轻薄,被登徒子沾了身子,翌日清晨被人告发捉下,继母为保家门清誉,在娘家姐姐的挑唆下,不管她的哭诉与哀求,当即发落了她沉塘自保。

    是了,一切都是因为入了前方那间精舍,那不是她的卧房,她在心里吼着停下来,不能去。

    但诡异的是根本停不下脚步。她如同傀儡一样,被看不见的棉绳牵引着,东倒西歪地进了屋子。

    柳裁几乎肝胆俱裂。她惊惶无助地关上雕花木门,正要插上门栓以阻来人,忽听到一阵鼓声遥遥传来。

    此时她心口的灼热,浪潮一样涌遍全身,她竟连双手也无法控制了。

    僵硬地转过身,只见月光穿透琉璃窗户,抛洒进淡淡光辉,将小舍照耀得更加可爱。

    房屋小巧,布置典雅,且器具精美。

    正对着门靠墙的地方,置有一张铺着深烟色锦缎的罗汉床,床上小几除却茶盏外,另有一缠枝牡丹小手炉。这样暖和灿烂的天气,只有病弱的小姐才用的上这等取暖物件。

    罗汉床左边靠墙位置有两把梨花木交椅,中间是雕刻桃花的茶几,几上是一品兰花。

    与交椅相对位置放着一张镂刻龙凤交舞玉屏风,屏风前置着一张书案,案上除却摆着的文房四宝外,另有一汝窑青瓷美人瓶,插着三两开得正好的桃枝,其余之物如香炉、宫灯、檀木小匣子等,尽皆做工不凡。

    书案一旁的地上放着一等腰高的大花瓶,插满桃枝。如此房里便是不燃香,亦能让人满怀生香了。

    穿过屏风,梳妆台上一张阔大的妆镜,映出柳裁娇弱无力的身形,一旁便是升着藕荷色帐子的宽阔软榻,铺着桃枝丝绸被褥。

    如梦中一般,她抖着脚爬到床榻上,浑身都是力气,眼皮却如灌了铅一样沉重,无力阖上。

    比梦境中全然无知要好的是,柳裁并没有昏睡过去,且意识出奇的清醒,甚至不靠眼睛也能感知周身环境。

    既然与梦境有些许不同,或许梦中之事也并不会发生。绝望中,柳裁生出一丝希望。

    梳妆台上的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香,很是诱人。琉璃窗帘子半掩,漏进来一捧月色,为整间屋子披上朦胧的旖旎之色。

    不知是哪位贵女的香闺,软榻美人斜卧,于他人而言此情此景撩人心弦,于柳裁来说却是虎狼之窝,危机重重,这是令她身死的罪魁之地。

    柳裁欲挣扎起身逃离此间,奈何身体并不听从指挥。身上有再多气力又能如何,只似一滩烂泥一样,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反是滚烫在五脏六腑中的炭火,和着满屋香气,将她浑身烧得愈加暖烘烘懒洋洋。

    不多时,暖意透过肌肤,团成氤氲的热气,烫出一身的汗,也将她烧得乏力起来。

    满是气力时无从逃命,如今浑身绵软,不由得死意肆虐掠上柳裁心头。奈何死不得。

    求死之际,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登徒子来了!柳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要尖叫“救命”,却连喉头都无法拨动。

    一阵踉跄,登徒子五六步间已跨到床榻旁。从门前到床榻,柳裁碎步走了十步有余,真不知这是怎样一个粗莽巨汉。

    登徒子定在了床边,似有惊讶。

    柳裁双目紧闭,不知为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人的目光,虽看不清他的相貌,却知他正盯着她瞧呢。

    不解、迟疑、犹豫,那眸中之火初时还如陋室灯火一样,渺渺一豆大小,喘息之间,已似山野里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熊熊燃烧起来。

    看了一瞬后,登徒子挪动脚步,转身离了床榻。

    他要走?!柳裁生出一丝欣喜。

    不等喘上一口气,这份欣喜就被打碎。一阵布料抽动的声响从琉璃窗前传出,原来登徒子要在做事前拉紧帘子,以防泄密。

    青寒山一年四季风景秀美,尤其是春日桃花盛开之景,几近仙境,开国时毫无意外地成了皇家私地。然则本朝国强民富,天下安乐,民间盛行出游,尤爱探春,本朝皇帝便割爱,允许子民随意游赏美景。

    不过仍旧辟出了两块胜地园林,一处由皇家独享,一处着专人打理,租赁给高官富贾举办宴会,也算生财有道。

    此次宴会便是由皇后娘家举办,大邀官眷赏景。柳裁父亲不过是七品武将,小小旅帅,按理来说没有机会参与这等规格的宴会,不过是楚氏借着母家姐姐的风,才得了这个攀附权贵的机会,不曾想对柳裁而言竟是个夺命的虎狼坑。

    二月桃花依次盛开,游人如织,虽则晚间散去不少,但仍有不少官眷借宴会之口,夜宿别院,来来往往,总有不少闲杂人等。

    也好,也好。柳裁几近绝望:至少身子不会被过往行人看去。

    登徒子欠身坐在床沿,接着,柳裁听到了他身上传出的摆弄衣服的窸窣声,只能在内心呜咽不止:倒不如一无所觉地昏死过去,强过现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已到绝境,柳裁不得不接受梦境所言了,也不得不接受她要活生生地受辱这件事。

    忽然头上钗环松动,竟是登徒子在为她卸去装束,他似乎很拘谨,动作小心翼翼。

    等身上只剩下里衣时,柳裁竟觉得有些清爽,烦闷之气消去不少,原来是湿热黏腻的肌肤终于能透口气的缘故。

    猛不丁额头微微一凉,是那登徒子拙劣的吻,她骇极怒极,待要挣扎,唇上又印了软软一片,鼻息中温热难以自持。

    明明是恶劣的事情,却不知怎么勾动了心口里的火焰,猛然身上一沉,篝火已烧过八百里。

    不消多说,两个口堆在一起,凑成一个日字。

    解衣就寝,不多时已是一个目字。

    时辰到了四更天,登徒子竟不离开,反而开口要水。柳裁心里咯噔一声,此事机密,本无人得知,原来正是在此关头泄了消息。

    虽受辱,但若无人诟病,她自然是想活下去的。

    诚然,她自十二岁起,从清水县外祖父家回到京中家中生活,四年时间里,受教三从四德,知晓女子失节,应当自戕以保名节。

    但若无人知晓的话,柳裁不想死去。她还不到十七岁,在无人漆黑的角落里,哪怕苟活,她也想活着。

    然则事情至此,毫无转圜余地,沉塘恐怕在所难免。

    屏风外一双脚步走动起来,登徒子却令人止步在外,他走将出去。柳裁浑身沉痛,比之桃花潭水压身毙命的感受,不差几何。

    身体不适,还要顾忌登徒子言行,实在凄惨。

    正不知登徒子要耍什么把戏的时候,忽听一阵翻箱倒柜,不知他在找什么。片刻后,登徒子走出屏风,转眼又拎着水桶走进,又觉身下温热,登徒子在擦洗她的身子。

    岂有此理!

    方才还想要屈辱活着的柳裁,当下恨不能一头撞死算了,被人强占还便罢,怎能还要受此折辱!

    可恨她无法起身,焦灼难堪愤恨之下,脚指头都没动一下,只得了一个眉头微动。

    能动了吗?柳裁在难堪中微喜,但竭力之下没想到仍旧只能瘫着。

    原来还是死人一样动弹不得,倒是登徒子,在察觉到她紧蹙眉头后,一双手擦拭得更加轻缓了。

    只是他很不会服侍人,弄得锦绣被褥上湿哒哒一片。

    不知他出于何种心思,便是擦洗已毕,仍旧不肯离去,反将柳裁抱起,挪到里侧没有被温水打湿的褥子上,再为她穿上里衣、盖上棉被。

    里衣宽大,绝非女子之物。柳裁心中悲叹:原是他有备而来,早已备好了的。

    做完这事儿,合该走了吧,不料他竟然在长舒一口气后,胡乱躺在柳裁身旁睡起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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