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子御终于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丘子清总算被顺利打发走了,但若安却另有打算,报完信后便想趁机出去玩。
见状,丘子御连忙拦住了贪玩的若安,轻轻摇了摇头。此时,他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萧尘阳。
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萧师兄,你还不出来吗?你是想让若安朝你扑过去?”若安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跃跃欲试。
萧尘阳见状,微微一笑,从暗处缓步走出。他身着一袭玄衣,面容俊朗,腰间插着一根竹笛,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风度。
丘子御见萧尘阳面色凝重,立刻联想到了奘铃村的事,心中一紧,连忙快步上前,准备行跪拜大礼。萧尘阳见状,迅速伸手扶住了他,随即用竹笛轻敲丘子御的肩头三下。
这一举动令丘子御脸色骤变,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这意味着青鸾真君已经知晓了真相。他自认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但此次情况特殊,不仅青鸾真君知情,天帝及诸位仙尊恐怕也有所察觉了。
他不愿因自己而牵连青鸾真君及同门师兄师姐们。见此情景,萧尘阳莞尔一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丘子御见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萧尘阳见丘子御面色凝重,未发一言,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越过丘子御的肩膀,望向其后方。
丘子御也察觉到异样,猛然回头,只见一抹模糊身影若隐若现,那是一袭红衣的女子,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四周渐渐弥漫开来的低语声。
令人毛骨悚然:“丘贼还我命来,丘贼,凭什么你一道圣谕我们这些无辜女子就要死?想救这剑灵就亲自来奘铃村,啊哈哈哈!”
丘子御这才察觉到识海中的若安剑竟了无踪迹。
“我去救若安。”萧尘阳叹了个口气,转身就要走,却被丘子御叫住:“等等师兄,这丹药你拿着。”丘子御从怀中取出数瓶疗伤丹药交给萧尘阳,萧尘阳点了点头后就走了。
丘子御并未多加理会,他也该返回狐族一趟了。毕竟主动放弃太子之位是要受酷刑的。
在狐族最宏伟的狐狸洞深处,一座由坚韧树藤编织而成的高台矗立其间,安置着象征狐族最高统治者的王座。
端坐着一位容貌与七八分相似的丘北霖。面容肃穆而威严,下颌处点缀着几缕短髭。
一袭白衣披在身上,腰间随意系着一根腰带,丘子清恭敬地站立于王座一侧,而面对这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即便内心再如何不愿,丘子御也不得不屈膝跪下:“儿臣叩见吾父。”
丘北霖轻轻一挥袖,眼前便多出了一卷折子。他迅速扫了几眼,随后抬起眼帘,冷冷地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丘子御,未发一言。
三个时辰悄然流逝,丘北霖合上折子,将其递给身旁的丘子清,随即走到丘子御身边,面露失望之色:“子御啊,你应该清楚。主动退让太子之位的代价。”
“儿臣明白,儿臣此次回来就是受罚的。”丘子御缓缓抬起头,眼中泛起层层湿意,那抹淡淡的红晕如同脆弱的玻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在这朦胧的泪光中。
丘北霖依稀看见了自己亡妻的身影,如此相似,令人心痛。他轻轻蹲下身,伸出手温柔地抚过丘子御的脸颊,口中低语着,声音里满是深情与不舍:“太像了,你的这张脸是最像你母亲的。”在丘子御的眼中,连自己最珍爱的人都未能守护好的丘北霖,根本不值得知晓真相。
果断地拍开了丘北霖伸来的手,抹去眼角残留的泪痕,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大殿。
他径直走向刑司,卸下了沉重的外袍,露出了紧实而充满力量感的身躯。每一寸肌肉都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尤其是那对坚挺的肩胛骨,更平添了几分不屈的英武之气。
刑司长老注视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缓缓开口道:“太子,您这是犯了什么事?”
“主动卸下太子之位。”丘子御的声音过于平淡,但刑司长老却把喝下的茶给吐出来了:“咳咳!”震惊的看着丘子御:“殿下,主动卸下太子之位,您这是不要命了吗?”着急的站了起来:“九幽烈刑足以让您断一尾,殿下还请三思而后行啊。”
丘子御将身上的外袍轻轻置于刑司长老右侧的凳子上,面对着刑司长老那惊讶得几乎要掉下巴的表情,他却直接卸下了所有的防御。
刑司长老见状,不由得轻叹一声,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得罪了。”
两名弟子步入厅堂,迅速上前制住了丘子御,将其押往九幽之地。
九幽之地,黑暗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噩梦。阴森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不寒而栗。
丘子御被牢牢束缚在刑柱之上,四肢被沉重而冰冷的铁链紧紧锁住,那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越勒越紧,在他的肌肤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九幽烈火无物自焚,自下而上焚烧着丘子御的肌肤,刑司弟子手持噬魂鞭,无情地抽打在他身上,打了三天三夜。
狐狸洞外,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紧握长枪而立,身后跟着一个手执长剑的白衣童子。
不远处,另有一名青衣女子轻摇臻首,目光复杂地望向持枪的男子摇了摇头道“大师兄,行芷没有找到小师弟。”
青衣男子心头烦闷难平,与青衣女子在青丘缠斗已整整三日三夜,他凝视着面前的女子。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缓缓摇了摇头:“白师妹,我会把狐帝逼出来,你们找准机会,就顺着他的命牌找。”
白行芷微微颔首,遵照青衣男子的指示隐匿了身形。
青衣男子轻跺双足,周身灵力如涟漪般荡漾开去,瞬间笼罩了四周。
不出所料,丘北霖被迫现身。当他见到那熟悉的青衣身影时,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凛。
暗自思量:“冷君仪,青鸾宫十三仙之首冷君仪竟亲自出马了?而且还带了一名童子前来。”
只见冷君仪与童子手中各持长枪与剑,冷君仪紧握长枪,枪尖直指丘北霖冷冷道:“好久没打架了,你有二人打一场如何?”
丘北霖只能硬着头皮与冷君仪交手,而冷君仪此行的目的便是为自家的小师弟丘子御出头,极有可能会不留情面地下狠手。
另一边,白行芷终于找到了丘子御。只见他全身布满了烧伤和鞭痕,已然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微弱至极,几乎难以察觉。
丘子清也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白行芷又看了一眼丘子御,压低了声音:“他的情劫已经来了,你们回去吧,他是我哥哥,我能帮则帮。”
看见丘子御身上的伤以后,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哎!我来救他,只是要请你帮忙打掩护了。”
白行芷点了点头,丘子清施法把捆住丘子御的铁链解开了,接住了他那虚弱不堪的身体,白行芷快步上前接住了丘子御那虚弱不堪的身体,
眸光中都是担忧:“子御,你怎么可以如此啊...”伸手抚摸着丘子御的那张紧闭双眸的脸。
丘子清则是从腰间取出一个翡绿的镯子,将这只镯子放到丘子御的储物袋里,抬起眼眸看着白行芷:“你看过男人身体吗?”
白行芷闻言,脸颊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虽然见过不少男性,但她从未目睹过他们的赤裸之躯。
即便是丘子御现在身负重伤,也只是裸着上半身,腰部以下仍有衣物遮掩。丘子清也不再指望白行芷能为丘子御更衣了。
“哥哥在人王宫的紫薇星身边伤势会恢复的更快,但难免也会对紫薇星动情。”丘子清为丘子御仔细处理伤口。
即使在深度昏迷中,丘子御依旧因为剧痛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直到伤口被彻底清洗、消毒并包扎好,这些痛苦的声响才慢慢平息下来。
丘子清为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里三件,外披一件淡雅的青色长袍。抱起昏迷不醒的丘子御,准备前往人王宫。
白行芷起身拦住了丘子清,眸光中竟掺杂着一丝复杂之情:“小师弟还真不让人省心。”白行芷把青鸾真君的画像也给塞进了丘子御的储物袋里。
丘子清看着芷放画像的同时,还放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好像是丘子御在青鸾宫的命牌。
丘子清现在可没工夫管这些,抓紧去人王宫,把丘子御送到紫微星身边才是正经事。
丘子清默默地将昏迷中的丘子御安置在象紫薇星的殿堂之内,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紫薇星即秦槿泽,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位意外的访客。
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日复一日地守护着,直到数月之后,丘子御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仿佛从漫长的梦境中苏醒:“水...”
丘子御微弱的声音很快便吸引了刚从学堂走出来的秦槿泽的注意。
秦槿泽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凉茶一滴一滴地送入丘子御的口中,直到他的唇齿间完全湿润,才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又是被何人所伤?”
“若安…此地是哪?你可记得我是被何人所救?” 秦槿泽抚过他的额头,触感烫得令人心惊。
显然高烧不仅未能平息,反而让丘子御的神志更加模糊不清。
面对眼前这个伤痕累累、身份不明的陌生人,秦槿泽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遭遇了什么,又是何人将其安置于此。
在这纷乱的思绪中,秦槿泽依旧保持着冷静与耐心,缓缓开口,试图用最温和的方式给予解释:“我是秦槿泽,是夏国的二皇子,这里是我的寝殿。”
丘子御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四周的建筑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冷清的气息,仿佛置身于一座偏僻的宫殿之中。
尽管环境显得寂寥,却处处透着干净与整洁,令人不禁心生几分敬意。
“是二殿下救了我?”秦槿泽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
丘子御竟然把他当作恩人看待,他轻撇嘴角,心中暗自嘀咕,他秦槿泽又岂是那种喜欢抢占他人功劳之人?秦槿泽立马否认了:“不是。”
“那是何人托二殿下救我的?”丘子御的心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若非秦槿泽及时相救,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呢?
正当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坐起身来,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一物。拿起细看,那赫然便是自己的储物袋,袋中之物一件不少,完好无损地静卧于床头。
秦槿泽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等我发现你时,你就已经在我寝殿门口了。”
丘子御不禁细细打量起秦槿泽来。不过片刻之间,他便收起了探究的目光,心中己然明了。原来,秦槿泽竟是紫薇星转世。
若能成为秦槿泽的门客,助其登上九五之尊,这不仅是顺应天意之举,更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毕竟,天命所归,顺应天道,并非擅自干涉人世纷争。
更何况,若是再不采取行动,那秦斯言迟早会登基称帝,届时秦槿泽恐怕难逃被迫造反的命运。
倒不如现在就出手相助,让秦槿泽在不需流血的情况下顺利登基,岂不是两全其美?
丘子御已经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就是秦槿泽要不要门客,不管他要不要,反正他自己在疗伤期间是赖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