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送别

    等待扈予王回城已经是除夕的前几日了。

    “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快起!这两个月来,朕甚是想念,消息虽频频传来,可朕仍盼着你早日归来。如今见你安然凯旋,果然未曾辜负朕的期望!”皇上亲自上前扶起扈予王,眼中满是欣喜与赞赏。

    “此次出征,爱卿战功赫赫,为我朝立下不世之功。”皇上感慨万千,神色间满是骄傲。

    扈予王谦逊地说道:“皆是皇上洪福庇佑,将士们浴血奋战,微臣岂敢贪功。”

    “爱卿过谦了。”皇上拉着扈予王的手,一同走向殿内,“今晚朕在宫中设宴,定要为爱卿接风洗尘。”

    宫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宴席上,大臣们纷纷向扈予王敬酒祝贺,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然而,在这看似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却潜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暗流。

    朝中的丞相一直对扈予王的赫赫战功和如日中天的威望心怀嫉妒,他暗中与几位心怀叵测的大臣勾结,妄图在这次宴会上给扈予王一个难堪。

    “扈予王此次凯旋,不知下一步有何宏伟规划?”丞相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话语中隐隐透着几分挑衅。

    司允渊微微一笑,神色从容:“自然是谨遵皇上旨意,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丞相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只怕有些人功高震主,野心膨胀,心思不再如往昔那般单纯忠诚。”

    司允渊脸色一沉,目光凌厉:“丞相此言差矣,微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容不得他人恶意揣测。”

    皇上见气氛剑拔弩张,赶忙开口道:“好了好了,今日乃是庆功宴,莫要为此等琐事伤了和气。”

    宴会结束后,皇上单独留下了司允渊。

    “爱卿,朕有一事要与你说。”皇上神色温和,目光中透着几分关切。

    司允渊拱手道:“皇上请讲,微臣洗耳恭听。”

    皇上缓缓说道:“朕为你许了一门亲事,是选秀那日容仪安尔将军的庶女。”

    司允渊心中一惊,他从未想过此事,忙说道:“皇上,此事是否太过突然,微臣尚未做好准备。”

    皇上笑了笑,宽慰道:“爱卿莫急,这容家小姐容貌秀丽端庄,才情亦是出众,与你甚是般配。再者,容将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此桩婚事也是朕对功臣的一番嘉赏。”

    司允渊沉思片刻,深知皇命难违,说道:“但凭皇上做主。”

    婚日定在了元日那一天。

    容仪安尔府

    “没成想姐姐这么美丽,却也落选了,这让我怎么有信意?”芷斓与芷娴坐予廷院,俩人笑谈风生,寒风阵阵,昏暗的宅子唯有廷院中的梅亭有微微的亮光。

    芷娴轻轻一笑,眼中却并无半分失落:“妹妹说笑了,这落选倒也未必是坏事。”

    芷斓掩嘴轻笑:“姐姐倒是看得开,只是如今你被赐婚给扈予王,不知是福是祸呢。”

    芷娴微微垂眸,神色平静:“虽是妾室,但是皇上安排,那便只有听命的份儿。至于祸福,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芷斓眼神闪烁,似是关切道:“姐姐此去王府,定要小心谨慎。那扈予王可不是好相与的。”

    芷娴抬眼看向芷斓,淡淡道:“多谢妹妹提醒,我自会当心。”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吹落了几瓣梅花,徒留一片纷乱。

    熟悉的府里

    很快就到了元日。

    芷娴的闺房内,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氛。丫鬟们如穿梭的蝶,忙碌地为她梳妆打扮。珠翠环绕,绫罗加身,镜中的女子娇颜如花,却难掩眼底的丝丝忧愁。

    芷娴的生母,眼眶泛红,那满是岁月痕迹的手,颤抖着轻抚女儿的发梢,急切又焦虑地说道:“吾儿啊,此去王府,定要时刻想着家族利益。你莫要任性,行事需谨慎,万不可给家族招来祸端。你的一举一动,皆关乎家族荣辱。”

    芷娴泪盈于睫,心中虽有万般苦涩,但仍温顺地点头应道:“娘亲放心,女儿定会以家族利益为重。”

    父亲负手而立,神色凝重,目光中蕴含着深沉的期许与担忧:“吾女谨记,入府后,当谨言慎行,莫负家族之名。”

    芷娴恭顺而答,声音虽轻却坚定:“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嫡母端坐一旁,神情冷淡,嘴角紧抿,漠然开口:“记住你的身份,莫要做出有损家族颜面之事。”

    芷娴微微垂首,应声道:“嫡母放心。”

    这时,芷斓款步而入,她蛾眉微蹙,眼中含泪:“姐姐,此去王府,风云难测,望姐姐秉持初心,以智慧应万变。切不可忘家族所托,亦要护自身周全。”

    芷娴握紧芷斓的手,声音哽咽:“妹妹,以后在家要照顾好自己。”芷斓早已泪流满面:“离人此去相思苦,念意随云四海游。”

    "梅花”

    梅花回眸。她是父亲买来的一个小丫鬟,从小就跟着自己,这些年,她罚跪,她就跟着跪,她生病,她就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做错事,她就替她顶罪。是除了妹妹,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了。

    "怎么了?”

    芷娴微微一笑。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半个时辰。梅花被叫去做其他的事去,现在只有桃媚相伴。

    芷娴独自坐在新房中,心中忐忑不安。屋外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却始终不见扈予王的身影。

    她的双手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目光时不时投向门口。桃媚在一旁轻声安慰道:“小姐,将军许是被事务耽搁了,您再耐心等等。”

    芷娴微微点头,可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重。

    又过了许久,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来到了容仪安尔府。司允渊身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眉眼间却透着几分淡漠。

    芷娴在喜婆的搀扶下,蒙着红盖头,身着华丽的嫁衣,缓缓走出闺房。跨过火盆,寓意消灾去邪;拜别父母,泪湿衣襟,父母的叮嘱与不舍在耳畔回响。

    芷娴被扶上花轿,一路锣鼓喧天,前往扈予王府。

    到了司府,司允渊踢轿门,迎新娘。芷娴被牵着走过红地毯,来到正厅。

    厅内红烛高照,宾客云集。随着礼官的高声唱和,拜堂仪式正式开始。

    “一拜天地!”

    司允渊和芷娴转身面向门外,盈盈下拜,感谢天地的恩赐与庇佑。

    “二拜高堂!”

    两人面向堂上高坐的长辈,恭敬行礼,以表对长辈的尊重与感恩。

    “夫妻对拜!”

    司允渊和芷娴相对而立,彼此弯腰行礼。这一拜,意味着从此命运相连,祸福与共。

    礼成之后,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与簇拥之下,芷娴轻移莲步,身姿婀娜却略显僵硬。红盖头下,她的视线被遮蔽,只能凭着感觉缓缓前行。

    丫鬟桃媚紧跟在旁,脸上洋溢着喜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姐,您小心脚下。”她小心地搀扶着芷娴,目光时刻留意着周围,生怕有半分差池。

    进入新房,桃媚忙不迭地为芷娴整理裙摆,轻轻拂去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小姐,您坐好,莫急莫急。”她手脚利落地将周围的物件摆放整齐,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房内的布置。

    芷娴安静地坐在床边,双手紧紧交握,桃媚瞧着自家小姐这般紧张模样,轻声宽慰道:“小姐,您放宽心,定会一切顺遂的。”

    芷娴微微颔首,却依旧难掩心中的忐忑。

    过了许久,司允渊终于来到了新房。他脚步沉稳,神色却看不出喜怒。走到芷娴面前,缓缓伸出手,轻轻挑起了那红盖头。

    芷娴抬眸,与司允渊的目光相对。那一刹那,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空气似乎也变得凝滞。芷娴看到司允渊那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和若有若无的疏离。而司允渊亦在芷娴那翦水秋瞳里,捕捉到了她难以掩饰的紧张与不安。

    这时,媒婆满脸堆笑,扭着身子走上前来,手上端着一盘饺子,高声说道:“将军,夫人,快来尝尝这饺子,寓意着和和美美,多子多福哟!”

    司允渊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递到芷娴嘴边,芷娴微微张口咬了一口,却因为饺子没煮熟,里面还是生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怪异。

    司允渊见状,眉头微皱,问道:“怎么了?”

    芷娴强忍着不适,轻声说道:“没,没什么。”

    媒婆在一旁赶紧说道:“生的好,生的好,这意味着夫人能早日为将军开枝散叶呢!”

    这番话直让芷娴的面庞瞬间如天边那绚烂至极的晚霞一般绯红,那醉人的红晕自脸颊一路蔓延至耳根,她羞怯地低垂着双眸,仿若受惊的小鹿,不敢与司允渊的目光相触,双手更是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心中犹如有一群小鹿在横冲直撞。

    司允渊那向来冷峻如霜的面容上,此刻竟也极难得地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自然。他微微侧过头去,轻咳一声,似是想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可却成效甚微。

    一时间,新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尴尬起来,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凝结。唯有那红烛的火苗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映照着两人那复杂而纠结的神情。

    司允渊率先打破了这令人难熬的沉默,他清了清略显低沉的嗓子,缓声道:“今日这场婚事,着实仓促了些,怕是让你受了不小的惊吓。”

    芷娴微微抬起头,声如蚊蝇般轻声回道:“妾身既已嫁入府,往后的一切,自当全心全意听从您的安排。”

    司允渊微微皱起那如剑般的浓眉,沉声道:“往后在这府之中,你需时刻谨守规矩,切不可肆意妄为,生出不必要的是非。”

    芷娴恭顺应道:“妾身明白,定会谨言慎行,不敢有半分逾矩。”

    司允渊目光扫过她,继续问道:“你在娘家之时,可曾读过什么书籍,又学过何种技艺?”

    芷娴垂眸,低声回答:“妾身略识得些许文字,也学过女红与诗词,只是这琴艺一道,妾身未曾涉足。”

    司允渊听闻,不禁微微一怔,说道:“我平素里倒是对琴音极为钟爱。”

    芷娴心中猛地一紧,赶忙说道:“妾身日后定会加倍努力学习琴艺,以期能博得您的欢心。”

    司允渊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稍缓:“罢了,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芷娴又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平日可还有其他喜好?妾身也好知晓如何尽心侍奉将军。”

    司允渊微微思索片刻,道:“闲暇之时,亦喜爱舞剑、读书。”

    芷娴轻轻应道:“妾身记下了。”

    司允渊站起身来,沉声道:“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芷娴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在丫鬟的伺候下准备就寝。躺在床榻之上,她的思绪纷乱如麻,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而司允渊躺在另一侧,同样是心潮起伏,满腹心事。

    窗外,如水的月色倾洒在庭院之中。新房内的静谧,与府外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注定是一个难眠的长夜,而对于芷娴和司允渊而言,未来的路途还漫长且未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充满了无尽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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