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南方小县城,着夏没褪去的燥热,县城断崖式顶峰的G高,早已提前开学一个月左右,前几日的雨淅淅沥沥,还以为可以提前入凉,没想到惹上了秋老虎。
今年的新生个头儿到时比前两届小的多,若是放在初中,前两届的身高就像是穿束脚裤豆豆鞋的那种混的人,而这届新生总有种小学升初中的茫然错觉,不过也偶尔见到一两个高个子。
“欸,听说了吗,今年咱学校又要整啥军训。”
“不是说三年一训吗?”旁边的女生蹙着眉头,有些不满。
“谁知道呢,小县城的高中p事就是多,去年那些教官一个个跟strong哥似的”前面的女生挽着旁边女生的胳膊叭叭的说着,还伴随着些动作吐槽着去年的教官。
“不过今年听说好像还从各年级挑几个助教”女生挠挠脑袋,突然满眼星星,“对了,就从咱学校国旗护卫队和学生会里挑,还有几
个好看的学弟学妹呢。”
“哦,我知道里面有个男生叫林野,长得确实好看,他们军训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野?身后的沈清愣住,脑海中闪出关于他的画面,他是助教吗?真的会是助教吗?
“得了吧,咱高三估计是总教管……”俩女生秒变心碎小狗,叹息着。
“唉,听说这帅哥应该是管新生的,只能说这届丫头们福气不浅。”
新生?会不会可以是也我的助教……
沈清很快就把这些从脑海中甩了出去,匆匆在洗手间洗完手便大步上了楼。
预备铃叮铃铃响起沈清加快了步伐,这节是灭绝师太的数学课,没赶上上课铃的话就要站一整节课,想到这,沈清加快了步子,却没注意,迎面撞到了来人敞开的校服上。
一股干净的皂香夹杂着阳光的味道,很熟悉……
沈清抬眸与正在下楼的他对视,愣了些许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他的路,她便向左移,结果林野也下意识的向她那边移了,于是她向右,林野又下意识的。。。
莫名有些尴尬……
“那个上下楼梯靠右行,你往这边我往这边吧”沈清尴尬的笑了笑。
“嗯”林野应了声。
擦肩而过……
“上课了”林野抬眸看着她。
“不是还没……”打铃两字还没出口便响起了铃声。
完蛋了!
沈清大步向上跑却被他叫住。
“嗯?”沈清顺着扶手低头看他。
“你们这堂高灵灵的课吧”林野问。
“嗯,我要来不及了有什么事吗?”
“下来。”
“啊?”虽然上课已经迟到了,但是如果上去解释一下虽然会被骂一顿,但是也不一定会罚站吧,毕竟她今天心情不错但是如果下去了,再重新爬楼回班肯定要被罚惨了。
“下来帮忙,回头我去你班帮你解释,省的你被罚”林野解释道。
“哦哦”,沈清大步向下走到他跟前。
“去帮我查一下班,就查我到你哥班那个距离就行”林野随手指了指,又撕下张报表给她。
“谢谢啊”沈清接过报表,其实只用统计五个班,他说是要自己帮忙,其实是想帮我吗?
虽然上课迟到了,但是沈清内心莫名有点小雀跃,把五个班报表的那张纸给他后,林野看了眼,便叫她跟上自己。
“报告”沈清有些忐忑,虽然被骂是必须的,但是因为帮他的话,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受了,就当是,扯平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高灵灵蹙着眉头,嘴巴一张一合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配上机关枪,不过赶在发射“豌豆”前,林野出现在身后。
“报告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半路抓了个学生帮了我些忙,不好意思了”林野摆出一副好学生的姿态,谦和有理,话虽说完了,但却没迈着步子回自己教室。
“没事,进来吧”高灵灵摆摆手招呼着沈清进来。
林野见此便将报表送到总办公室后便回到了自己班级。
沈清拖着腮,看着满脑子都是林野,他帮了自己,会不会也是有那么一些注意到我呢?
她回想起自己初见林野时,那时是在初二,一回家便听说哥哥什么叛逆逃课去网吧什么的,她与哥哥不在同一个初中,那时是她第一次听见林野的名字,当是还以为是哪个不着调带偏哥哥的小混混,后来自己去网吧找哥哥时,悄然一瞥,那时她第一次见林野,敞着校服外套,眼神冷漠而疏离,没有温度。
第二次见是自己正义感爆棚帮助一个被一群精神小伙堵住的男生,结果男生没事了自己却被束缚,眼看着就要挨拳脚,又是那双冷冰冰没有温度的眸子。
后来沈清开始对哥哥的朋友改观,原来人都是两面性的……沈清从那时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哥哥打听林野,不过后来哥哥要中考也就没那么多闲工夫来理她。
第三次见是高中招生,那时沈清正好初三,原本以她的成绩是完全可以考虑市高中,但是小县城里的学生想考到那里,不仅仅要靠成绩还要靠人脉与金钱。
沈清的市高梦碎了,G高再好与市高还是有些区别的。
而林野当时跟这高中招生老师后面解答问题,他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他。
“欸,同学,这是哪个学校的招生?”
“G高吧,怎么你真的不再想想别的方法上市高吗?”
“我想,G高也行”……
“沈清”高灵灵喊了声她的名字,沈清反应了一会后起立。
高灵灵自然是知道她刚刚在发呆,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叫她上黑板作答。
原本是想着虽然沈清这姑娘成绩不错,但是上自己课怎么明显的发呆,给她出到难题顺便教育教育她,结果这小姑娘大概看了两三分钟后,就开始写过程了。
高灵灵表情有些龟裂,板着脸叫底下人一起写。
六七分钟后第一小问结果答出,沈清问高灵灵,“老师二三小问还写吗?”
“不用了”这道题其实难的就是第一问,二三小问答出第一问后再答反而就变成了中档题,不过上课一直发呆总得教育一下找补找补吧“沈清同学答的不错,就是上课不要发呆。”
……
数学课总归算是过去了,下节便是班会。
沈清趴在桌子上,写着林野名字的缩写。
她对他的喜欢就是这两个刻骨铭心的字母LY。
班主任简单分析了上个星期的期中考,随后简单表扬了几句,边引入正题。
“咱学校今年要整个军训,今年大概半个月,通知下大家。”
“哎呀”班里一阵唏嘘,有几个显眼包大声嚎叫“老师我本来就不白这回要成黑卤蛋了。”
随后又是几个说自己这里疼那里疼的人想让老师一下批个十天半个月的。
“安静”她拍了拍桌子,“咱班可以选出来几个做助教的,助教可以不用训练,有没有哪个同学愿意的?”
安静到不能再安静了……
“没有一个人吗?那我上报了”
沈清开始犹豫,要不要报呢……听说他也是助教,万一他是我们助教呢,这样就可以,近一些.……再近一些。
“好,上报了啊,军训没特殊情况不可以请假啊”女班主任邪笑着,好像看到了这群学生被训到哭爹喊娘,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不用讲课了,也可以少做教案了,就一个字“爽!”越想嘴角越上扬,底下学生都愣了,班主任怎么还发癫啊?
“老师,今年是有助教吗?”没来由的沈清问了一嘴,沈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她就是想问,关于他……
班主任难见她主动问,点点头顺便提了一嘴“咱今年助教是学长学姐啊”话音一落,全班哗然,讨论起了什么混的人之类的,什么谁谁谁小混混也可能会是助教自己听谁谁谁说的之类的,又开始叭叭祈求不要遇到混的人当助教。
周五走读生晚自习可以不上,不过天已经有些晚了,如果依然要上晚自习……所以基本都提前回了家,沈清下楼去高二楼层找沈舟,到了楼梯转角抬眼与抱着作业本的林野对视。
林野看着她难得见他牵起唇角,他本就好看,一身黑白配色的校服拉链规规矩矩拉到顶,却不显得呆板,而是给人一种独有的青春感。
“你哥今天说他要上晚自习,叫我顺便送你走”顿了顿他补充道“等我送完作业。”
“啊?”沈清愣住,沈舟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不像是沈舟的风格啊,此事有蹊跷。
正思考着,林野将作业送进办公室后背起书包站着看着她。
“啊,哦哦,不好意思”沈清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说着便下了楼,沈清也小步小步跟在后面。
林野往后看了看,放慢了脚步直至与她并肩,他低头看她,少女双眸明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的只是刘海稍微有些长了些……
“你下个星期记得剪一下刘海。”
“啊?哦。”
“你等等坐我自行车后座吧,我送你回去。”
“嗯……方便的话就先谢谢你了。”
林野简单“嗯”了一声,又叫她等一会儿,没一会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她面前让她坐。
“啊?前面还有老师呢。”
“不碍事,要是小情侣能这么光明正大?你先上来,不碍事的,你坐我车他们也只会以为是妹妹”林野解释道。
“他把我当妹妹吗……”
林野见她不动,只当她是忧虑他开口“那等到出了校门再上来可以吗?”
“好”沈清应了声“谢谢”
……
绿荫树影斜挂,枝头蝉鸣阵阵,骄阳正好,车鸣声时而传来几声,她坐在他的单车后座上,只觉得天似乎比刚刚更蓝了些。
“你无不无聊?”林野朝后座的她问了问,似乎是汽车鸣笛声太响,亦或是什么的,没有听见小姑娘说话,他停下自行车从兜里拿出mp3,双腿踏到地面,支撑着自行车的平衡,他将耳机线连入mp3口,然后将耳机塞进她耳朵里,歌词如泉水涓涓细流进她的耳朵。
“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情书再不朽,也磨成沙漏,青春的上游白云飞走,苍狗与海鸥,闪过的念头,潺潺的溜走……”
他身上的味道好干净好干净……
沈清听着音乐抬头,阳光刺着她的眼,她离太阳好近好近……
路过一家蛋糕店,单车被林野刹住,沈清也从后座下来,林野摘下她一只耳机,清冽好听的少年音伴随着歌词回荡在耳边“你哥说今天你生日,叫我去给你取蛋糕。”
“我自己去吧。”
“不用。”
没一会儿,沈清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抱着蛋糕盒,或许是奶油易化的缘故吧,他开始骑快,而沈清内心有些自私的想要回家的路长一些。
将沈清送到家后,林野说了句“生日快乐”便骑车也朝自己家去,沈清打开家门,如自己所料,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也是,他们整天忙于工作哪里会想起来自己女儿生日呢?
反正早已习以为常……
没人给我过我自己过……
沈清拆开了蛋糕盒,用力切着里面的蛋糕,拿起叉子使劲往嘴里塞,只是蛋糕不太甜,有点咸也有点涩……
她看见旁边的蜡烛,才想起没许愿,她点燃蜡烛,关了灯,许下愿望“我希望今年的助教可以是他……”然后吹灭蜡烛开了灯,又随便吃了几口,转头洗漱后回到自己房间睡觉,枕头上滚落着几颗泪珠。
小剧场:晚自习结束铃响了,沈舟一直跟在小姑娘五米左右的地方,他看着她,在后面默默送她回家,路过一个银杏树时,又想起她含笑的水眸和牵起唇角后两颊的酒窝。
……
回到家他打开灯,看了吃了几口的蛋糕,叹了口气,切了一块吃着,然后星星眼,这蛋糕还挺好吃的,再然后……
次日。
“沈舟!!!”沈清生气的冲进沈舟房间。
“你干嘛?”沈舟睡眼惺忪的看着她。
“你昨晚是不是把我蛋糕吃完了?”
“对啊,你不是不吃吗?”
“谁说我不吃啊!你全给我吃完了,赔我蛋糕!”
“你又没说,我就吃完怎么了?”
怎么了?
……
受伤的只有钱包。。。
周一返校后,已经开始军训军姿了,只是还没确定助教,沈清想着应该不会是他了吧……她垂着眸子,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我是你们的助教,也是你们的学长,我叫林野……”
林野……LY……
16岁的每个愿望都有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