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家中的下人有序的把一应餐具摆上了桌，刀叉碰上桌面，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咚——”钟摆碰上了钟壁。

    方若水抬头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

    主位至今空无一人。

    “夫人，您看这都八点了，要不，就传菜吧?这样子，不仅怠慢了少爷，也伤您身体啊。”季遇宁身边侍立的一个老妇人看不过眼，几经犹豫，到底开了口。

    “我何时如此娇贵了？钟言——”季遇宁把目光投向刚才去请方若水的保镖，“乘风那边，有消息说何时回来吗？”

    “夫人，我刚刚和陈秘书通过电话，他说家主遇上了一些事故，现在刚上回来的车”钟言抬头觑了觑季遇宁的脸色，“若是要到家，怕是还要一个多小时。”

    “无妨，那便再等会儿吧。”季遇宁脸色不变，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方若水，“你若是饿的话，可以叫厨房摆两碟小菜上来。”

    “不必。”方若水倚着椅背，有些意兴阑珊，“叫厨房来两碟玉芙糕吧，饭要等人回来吃，点心总不碍事。”

    “夫人也用些吧，一会儿家主回来了，怕是是要心疼。”

    季遇宁微微弯了下唇角，朝身边的夫人点了点头，算是许了。

    顾家的小半年生活留在方若水脑海里的唯一记忆，就是这种芙蓉糕。“芙蓉”应该只是一种美称，这糕点没有花香，倒是有足够的奶香气。口感绵密顺滑，底下一层硬底丰富了整个糕点的层次，算是值得一品的糕点。

    这是方若水愿意到顾家来的很大一层原因。

    但吃了两块，方若水就有点腻了，没再动筷。季遇宁也就吃了一块垫垫，盘子没一会儿就撤了下去。

    分针即将再次转向“12”的时候，顾乘风到了。

    “让遇宁久等，”顾乘风用一种饱含歉意的口吻说着，一边把外套递给了一旁的钟言，“没饿着吧?”

    季遇宁已经迎上去，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用了一些点心了，而且乘风你知道的，我晚上一般也吃不多。”

    顾乘风笑笑，挽上她的臂弯走了过来。

    方若水调整了下坐姿把自己扶正，看着顾乘风，微微点头致意。

    对于这位他如今的“父亲”，这已经算是看在芙蓉糕的份上最高级别的以礼相待了。

    “让厨房传菜吧，”顾乘风在主位上落座，“这都怎么伺候的，给少爷饿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贵厨房芙蓉糕很不错，”方若水又倚回了椅背上，“传菜就不必了，我来也不是吃这一口饭的，您有什么事就赶紧吩咐了，我不打扰您和夫人用餐。”

    “这什么话，”顾乘风笑容不变，“怎么，作为你的父亲，还没资格和你共进一顿晚餐?”

    “不敢毁伤您的雅兴，”方若水看了眼已经转到数字“九”的时针，“只是我着实不会在这个点吃饭。”

    “咚——”时钟再一次敲出声响。

    在等余音散开时间里，方若水和顾乘风对视

    无趣。不过几个呼吸后，方若水就垂下眼，更加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