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嗯，我在。”他抱着俞鹆，“你会离开我吗？”“不会。”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也许在某个雪山上，有可能在哪个村子里，但她躲着我。我找不到她。

    “妈妈，你食言了。”

    还记得当初她带我放纸鸢。

    “小衎儿！快过来！”“来了来了！”

    她手上拿着纸鸢。

    “娘亲，这是什么呀？”“这是纸鸢，可好玩了！快来！娘亲教你。”

    她拉着我的手，教我纸鸢怎么放。当时骄阳正好，迎着春风，她带着我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纸鸢飞上了天。那是我这一生第一次放纸鸢。

    我幼年时期过的很自由。

    在草原上奔跑，在雪山上高歌，在悬崖峭壁赏月……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第一次带我上山时我以为山上和草原一样长满了草，平坦且充满生机。但到了山上后我发现和我想的并不一样。那里没有草，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但是很美。

    她在雪地里教我唱童谣，带着我堆雪人，打雪仗。

    她带我见过各种地方的悬崖峭壁。雪山上的，森林里的。

    她陪我坐在崖边看日出日落，陪我在悬崖边练武。在峭壁旁诵经、祈福。陪我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她真的很爱我。

    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是送走了我。为什么在我找她时躲着我。

    她食言了，又一次食言了。

    时间往回拉，那时她还比较天真。

    “小衎儿！快来！！”

    她站在小溪中，阳光洒落在她身上，衬得她格外美丽。虽然她一直很美就是了。

    “来啦！！”

    我刚跑过去就被泼了一身水。

    “哈哈哈！！呀！小衎儿，你竟然偷袭！！”

    我们在小溪里玩了一个下午。

    我也很喜欢她坐在崖边为我祈福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很美。

    我多么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但那实在不可能。

    她每次降世都有使命在身上，我也一样。但我们不是一路人。她被时间加冕，而我被时间遗忘。

    时间继续往前拉。

    那时，她是守护万物的神祇。

    我年满五岁后，她时常带我下凡玩。

    小溪，山川，河流，大海。

    直到我成年后，她自己一声不吭的走了，再没回来。

    众神都说她神陨了。可在没有新的神祇诞生前，她不可能神陨。如果她真的神陨了，那这人间将不复存在。她只是躲着我而已。

    我一直到神陨都在找她，但我还是没找到。在我即将完全灰飞烟灭时，我看见一直劝我的一位神说到：“俞鹆，不用躲了，出来吧。”我看着她另一个空间走出来。“衎儿，你别怪娘。妈娘也是迫不得已的。”泪顺着她的眼尾滑下。或许正因为这滴泪才让我在重新降世时保留了记忆和一丝神力。

    我恨她，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