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后半夜,顾辞酒也喝够了,就向怀兰若讨了一杯解救汤喝了,然后慢吞吞地往外走。
刚出门就看到周佚靠在马车旁,眼死死的盯着门口,看到顾辞出来,立刻跑去扶着。
“先生明日就要走了,今夜还不空出时间陪陪弟子吗?”
顾辞眨了眨眼,迷迷糊糊的说道,“我……当真不知怎么陪你了。”
周佚没听懂,皱着眉头把喝醉的顾辞打横抱起,塞进了马车里,驾马回去。
以前在阳城,顾辞常拉着周佚一起喝酒,不是在屋顶就是在院里的圆桌上。
有一次顾辞贪杯了,迷迷糊糊地在院内的躺椅上躺着,手里的酒杯却不放下,就是周佚来拿都不肯松手。
“先生,你喝醉了,夜里宿在这会着凉的。” 顾辞听不懂,只想着,这人罗里吧嗦说什么呢?难道是想讨酒喝?便拿着自己的酒杯到满了酒递给他。
谁知那人也不喝,接过来放到一旁,嘴里又开始叽里呱啦。
顾辞忍不了了,咪了咪眼,拿起酒一口干了,恰有一滴顺着下巴留了下去。
周佚就这么看着顾辞,看着那一滴酒顺着白净的脖子没入衣衫里。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抹掉顾辞下巴上的那滴酒水。
顾辞看着他,没有反应。
周佚:“先生……先生衣衫湿了,回屋吧,弟子为您更换衣衫。”
顾辞还是没有反应。
周佚实在忍不住了,慌忙把顾辞带到他屋里,逃一般的往衣柜走。
那晚之后,周佚就常常梦到先生。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离开南门,很快到了中京。
顾辞被安排在中心的一座私宅,据说是太子专门为他空出来的。
进门后便有人带他去沐浴更衣,还很体贴地找人贴身伺候,可是让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永陵君好好放松了一下。
不巧的是,在顾辞正在吃晚饭的时候太子回来了。
“永陵君现下在哪?”
“回殿下,在饭厅呢,可要奴婢前去通传?”
太子却是停下了脚步,“不必,我等先生用完就是。”转身去了迎客厅等着。
顾辞吃的不多,很快便被带到迎客厅。
“殿下,”顾辞行了一礼,却被赶忙起身的周勉拦了下来。
“先生,多年不见,怎的生疏起来了?”
顾辞笑了笑,“殿下是太子,礼不可废。”
周勉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还能看的笑。
“现下局势已分明,就差一个引子。”
就差一个引子,就可以让周佚有足够的理由起兵,为墨昌另择明主,而如今顾辞就是这个引子。
顾辞没说话,眼神闪烁,在宽大的衣袍下攥紧了拳头,他本想问他值不值得,可是最终没有开口。
值吗?当然值,他是墨昌国的太子,他为他的子民选择了最好的良主,他们会免受外族的入侵,因为严少珩是最杰出的将领;他们会享受更幸福的生活,因为高驰顾是最体察民情的官员……
当晚,顾念着顾辞一路上舟车劳顿,早早地歇下了。
直到第二日顾辞才抛出许多疑问。
“顾廉是安平王的人?”
周勉愣了一下,“不是,先生为何会这么说?”
“听说而已。”
“其实顾廉是与我合作,都是为了墨昌啊。”
顾辞更疑惑了,“那他为何不着官服?”
周勉道,“顾廉毕竟是顾家人,表面上中立,在外自然要注意言行举止。”
顾辞明白过来,其实也不怪他误会,当时顾廉的态度只算得上有礼,在见了周佚一面的第二天态度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