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骨欲结束的很快。
如他所料,骨欲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果然,并不能从一个周檀身上得到整个真相,还需要去找黑白时界的其他人。
骨欲摇了摇头,困啊!
他是一个活了上万年的人了,生性带着点慵懒散漫、自由无羁……所以说啊,困啊,好困啊!!!
骨欲将周檀的三魂七魄做了封印与标记,完好无损地放在了鱼梵的伞里。
然后,他就走了,悄无声息的与赵判、谢不舟离开了子合西夜的小院,只留下一把黑色的伞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当然,九微灯他还是带走了。
阳光洒满的野外,骨欲与谢不舟并排走在小路上。
谢不舟:“哎骨欲,你说他在外面等不到我们,进去之后发现我们早就走了会不会气得跳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还穿个黑色衣服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你说他不觉得热吗?不过,他确实好厉害,‘咔咔’两下就解决了那个周檀……”
谢不舟叽叽喳喳地叫着,吵得骨欲和赵判都有些头疼。
于是,谢不舟就被赵判强制闭上嘴了。
骨欲揉了揉眉心看着天上的大太阳,不禁感叹,鱼梵的那把伞确实是把好伞。随后他转头问道:“赵判官,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古城啊?”
赵判侧过脸看向骨欲:“就这样走过去的话还需要一天的时间。累了?”
骨欲点点头:“嗯,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走不动了赵判官。”
赵判也愁啊,他想早些办完事,但是在这位小公子属实娇贵,都是有灵元的人,不吃不喝不睡的赶路个十天八天,实在不行少说三天四天也都不成问题……
赵判叹口气,算了,也不差赶路的这一时半会儿了:“走吧,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
最后还是赵判找到了一间品相与子合西夜小院不相上下的茅屋,骨欲与谢不舟这才得以休息。
骨欲睡醒的时候谢不舟还在睡,骨欲从草垛里翻起身,听见外面的鹧鸪声。
骨欲走了出去,又是一个傍晚,夕阳洒过竹林,斑斑驳驳的光影衬出一片和祥。
赵判就坐在院子里的院墙上,院子里还有一棵参天的枇杷树。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去了哪里,门都没有落锁,院子里杂草不算多,也就碎石路上长了许多青苔小草。
骨欲走了过去也在院墙上坐了下来。
赵判侧目:“醒了?”
骨欲看向远方:“嗯,赵判官不休息吗?”
赵判没有理他。
骨欲又问道:“这屋子没人住吗?”
赵判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骨欲一时没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赵判也不再多言,跳过了这个话题从怀里掏出一个骨笛,名曰贾湖骨笛!赵判晃了晃手里的贾湖骨笛,问道:“想不想听?”
骨欲点点头。
赵判吹的曲骨欲并没有听过,应是他们地府的小曲吧,骨欲想着。但是很合景,悠悠扬扬的调子比较平,就像是伴着鹧鸪叫声的曲调一般,能散去夕阳给人的苍凉感。
一曲吹完,赵判仔仔细细地摸着骨笛,突然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这个问题来的比较突然,骨欲还沉浸在笛声中,一时不知道赵判说的这个他是谁?于是问道:“赵判官问的是谁?”
赵判看了一眼骨欲又垂下了眸子,喃喃道:“嵇叙。”
“阿叙?我们……”骨欲刚一张口就犹豫了,他和阿叙是朋友,但好像比朋友更亲近,他想了一会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生死之交。我们,很好……”
“生死之交?哈哈哈哈哈哈……”赵判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笑了出来。
骨欲不解。
笑了一会,赵判轻轻地说道:“离他远点吧,对你好。”
赵判的声音真的很轻,就好像只是对着风随口一说。但还是被骨欲听见了。
????????
骨欲的脸冷下来。
“赵判官为什么这么说?你难道不是阿叙让你来帮我的吗?”骨欲有点不高兴,语气都带上一层霜意:“像赵判官这般清高的人,想来是有把柄在阿叙手中吧!”
赵判饶有兴趣地看向骨欲,是比屋里那个蠢材聪明,但是,威胁他?还不够。
赵判并没有接骨欲的话,而是拿起了骨笛又吹了起来。自己慢慢猜去吧……
骨欲这会子是一脸霜寒,刚刚听这额还动听的曲这会子再听都带了些嘲讽的意思。
“哇……”谢不舟不知什么醒了过来也跳上了院墙:“好漂亮,这么漂亮的晚霞骨欲你怎么不叫我?”
赵判看见谢不舟立马收起来骨笛,朝屋里走去。
谢不舟:“。。。。。。。”
骨欲:“。。。。。。。”
“不是他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我还没讨厌他呢他倒是先讨厌上我了?”谢不舟看着赵判离去的身影就暴躁了起来,但是回头看到骨欲的脸色并不好后立马闭了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啦?是他惹你生气了吗?”
骨欲镇定了一下心神,摇了摇头:“哪有!他刚刚给我吹曲呢!”
谢不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问道:“他?大冰块?吹曲?我是没睡醒还是没睡醒?”
骨欲看着谢不舟的动作笑了:“对啊,就是他,给我吹曲,你没听错。”
“奥哟哟哟哟哟哟……”谢不舟的脸抽搐了一会儿,随即又反应过来:“那他刚刚走了就是不想给我听?啊啊啊啊啊,骨欲他欺负我……”
骨欲轻轻地笑了,先前的不开心也一扫而空:“那回头我让他吹给你听。”
谢不舟:“我才不稀罕听了。”
……
另一边的鱼梵等了很久也不见骨欲几人出来,他觉得不太对劲,用灵元感应了一下发现屋里早就没人了。
鱼梵拿起桌子上自己的伞,看了一下周檀,是个完整的魂魄,并且是个被封印了的魂魄。
这个鱼梵倒是并不在意,在意的是那小子拿走了九微灯!!!!!!
要命啊!对于一个喜欢收藏“破烂”的人来说,丢了自己的“破烂”就像是强迫症发作般难受。
鱼梵暗暗发誓,若是下次再遇见,他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九微灯……
鱼梵收了伞就准备去找个地方睡觉。不过在看到碎了一地的铜镜后,鱼梵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有个藏元介,师父给他的,很大很大,里面就收藏着鱼梵四处捡的“破烂”。
鱼梵将碎了铜镜装到了藏元介里,最后又看了一下子合西夜,确保这里的山河梦也已经随着灯台女程时雾的离去而彻底散了,这才放心走了出去。
阳光微恙,鱼梵眯了眯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眼里开始灼痛了起来,他需要赶紧找个地方睡觉。
然而鱼梵才从镇上走出来不久,就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在查清楚来人之后,他微微一笑,一个闪身来到了一棵大树后躲了起来。
来人见鱼梵突然没了身影,从树上探出脑袋四处瞅瞅
鱼梵见状嘴角一勾,在地上捡了一个石子,但转念一想他又丢掉了石子,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子扔了过去,正好打中来人的额头。
“啊……”听得来人惨叫了一声,鱼梵才拍拍衣服从树后走了出来,说道:“还不下来?”
等了两三秒的时间,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才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了下来,此时正龇着牙捂着额头,委屈地说道:“鱼梵大哥,你打的我好疼啊!你还用银子!!!”
败家玩意儿,小心我回去告诉师父停了你的银钱,哼!
当然这些小孩也只能心里想一想,他可不敢说,惜命啊……
鱼梵才不管你疼不疼,摘下自己的黑衣面罩问道:“你跟着我?”
小孩连忙为自己辩解:“不不不,鱼梵大哥,我,我,我不是来跟着你的,我就是师父让我办点事,我就是路过路过,真的,比你的这碎银子还要真。”
“是吗?这么巧啊!”靠在树上鱼梵说着手上就掐起一条红色的小鱼,小鱼跳跃间就有金色的咒文环绕其身。鱼梵一边走一边逼的小孩往后退,最后逼着小孩靠在了大石头上。
鱼梵问道:“那你说说,师父让你办什么事?”
小孩看着鱼梵的红色小鱼,眼睛瞪得像铜铃连忙摆手认错:“鱼梵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是师父,师父让我来跟着你……啊啊啊啊啊鱼梵大哥你别再过来了,我怕,啊啊啊啊啊……”
鱼梵皱眉,几日不见还是这么吵,啊什么啊:“闭嘴。”
小孩顿时憋屈地闭上了嘴。
鱼梵满意的笑了,而后低下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开始逗小孩:“哦?师父让你跟着我做什么?”
说起这个小孩就开始支支吾吾了:“就是,就是……让我跟着你……跟着你……”
鱼梵故意吓他:“嗯?大点声,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鱼梵大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就跟着你,我很乖不惹事的,求求你了鱼梵大哥……”
鱼梵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一夜未睡的缘故眼底带着点猩红,看起来美丽性感而又危险。鱼梵看着小孩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蛋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手就是一顿揉搓。
“呜呜呜呜,鱼梵大哥,你干嘛,你别这样我害怕……”
“害怕?晚了。”小孩话还没有说完,鱼梵一捆鱼骨锁就将小孩捆了起来,然后一掌就给送回了梵灵谷,并附带一句话:“石潭,长本事了啊,师父让你跟着我你就跟着我,那我让你不要跟着我你就怎么不听了?”
石潭:“……”
被捆起来送走的石潭是有苦难言啊!!!!!!
打发走了石潭,鱼梵捏了个响指继续往前走,他需要赶紧找个地方睡觉,眼底的猩红已经灼热着他看不清眼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