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色的夜空泛着几朵略带灰色的云朵,深夜的循安街突然被一团黑气笼罩,整街的人便再也没醒来过了。
外乡人前往安京参加科举必经之路,鲁献来时,这里已经没有黑烟笼罩,是毫无生气的一条荒街的样子。
鲁献走进去,发现街上竟无一人做生意或是出门的。于是他便挨家挨户的敲门进去渴望得到哪怕是一户的同情收留,不过奇怪的是,他明明从窗户里看室内有人,但是却迟迟不应门,而且不管他的敲门声和叫喊声有多大,他们都如死尸一般,怎样都不起来。
鲁献随意找了一户人家推门进去,却发现这一家人都睡看了,每个人的头上都大汗淋漓,皱着眉头,面容惊恐,好像被困噩梦里出不来的样子。他又随意推了几户进去,情况皆如此。他顿时感到诧异:好好的街道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他是读书人,鲜少会信鬼怪之谈,但这次全街的反常之举,让他不得不心提到嗓子眼。
可是,刚才耗费了许多时间,天已经很黑了,是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的。他只好在别人外面的茅草屋里凑和一晚。
深夜,那团白天消失的黑气团又重新袭来。鲁献也深深陷入睡眠。
他科举揭榜时落榜,十年寒窗毁于一旦,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处被放贷的追,最后被逼绝境,精神疯癫,坠崖而亡。
不过,这一切都是梦境。
鲁献突然睁开眼,垂死梦中惊坐起,一睁眼便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蹲在他身旁,旁边是一个驱邪阵,嘴里并念叨着什么。
但他心慌的症状确实缓解了不少。
等到鲁献状态稳定,面前这个面容清秀,阳光帅气的男子告诉他自己是捉妖师陈飒,循安街最近被梦魇妖盯上了,在街上最寂静的地方已经暗潮涌动了。
“嘿嘿”,陈飒这个张扬的少年,还在鲁献面前自我介绍没几分钟,就原形毕露了,晃头晃脑地说道,“小子,你遇上我这个大好闲人可算是运了!要不是救了你,指不定你的科举梦就碎了呢。”
陈飒说起话来,头晃来晃去,一副神气模样。鲁献听得倒是一愣一愣的。
鲁献问道:“你……你咋知俺做个科举梦的……”
陈飒心想:啧啧啧,还是个结巴,笑笑算了。
陈飒又用手指了指鲁献书箱,轻挑了一下眉,不知何的顺来的一根稻草拿在手上剔牙,漫不经心地一笑,说道:“书呆子,看你那些是啥!”
鲁献清澈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尴尬地摸了摸耳朵,说:“俺感觉睡了很久的觉,还是噩梦,哪有时间想这些……”
陈飒微微斜眼,又悄悄地收回,呡起嘴,漫不经心地一笑,心里想法实在是太多了:他竟然不是结巴!口音好重!……这怎么参加科举的……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鲁献突然开口问道:“大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家都睡着了呢?我前面似乎也遇到了和他们类似的情况,还有,我昨天是遇到一大团黑雾才睡着做噩梦的,会不会和这玩意有关……”
陈怜沉思着。眼中充满坚定的神气。
突然他又深呼吸,长叹一声,说道:“书中曾有记载,梦魇妖食人恐惧,恐怕这黑雾便是它们放的,我看外面的几道血石,形成的梦魇阵,为的就是吸收人的恐惧,来强大它们的力量。”
鲁献瞳孔地震。充满不可置信的眼神,说道:“这玩意我也只从书里看到,现实里遇上……我……我……我先走了,趁着天亮,越早到安京越好……”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像自言自语。边说边整理好了书箱,起身离开。
陈飒忽然叫住他,给了他几张符纸:“喂,书呆子!带着,保命!”鲁献惊恐回头,接过后连谢都没道就走了。边走还边左顾右盼的,像着了魔一样。奇奇怪怪的。
连他和书箱放在一起的油纸伞都没有带上。
陈飒看着他惊慌的背影,随手抄起他的油纸伞,想给这个胆小鬼书呆子送去。
不料待他抬头起身时,鲁献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是的陈飒。
“无语了……呵呵……这个书呆子……”一股痞里痞气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无语啊——遇到这种人。
就在他还在无语的时候,一阵猝不及防的眩晕感袭来。
真是猝不及防。
陈飒用手抚住太阳穴,想要抑制住这种要冲出大脑的疼痛感。甩头,深呼吸,竭力遏制住要冲出他心中的恐惧。
但这种麻木感迅速蔓延到全身,很快,他伸进衣袖的手再也没有力气。
大脑缺氧的疼,陈飒的身体摇摇晃晃,在这团雾气中倒下。
半睁着的眼,只见到黑雾中突然亮起的银光,陈飒闭上了眼。
好一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