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杨主任给你安排好座位了吧”
“安排好了。”
“行。”
“邱哥,快上课了,邱哥?”
这个,邱竹,咱们年级的神人,没有他拿不下的竞赛。就是人冷冰冰的,他经常下课补觉,刚让我叫他来着。
“不过话说回来,你脑子被门夹了,来这高考”杨玉年问他。
江月干笑一下“谁知道我家老头抽哪门子筋,来就来吧。”
江月没把他爸给他找小妈这事曝光出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对对对,邱哥。”
“嗯”少年懒懒的应了一声,头上的短发很蓬松,白皙的胳膊睡觉时被压出红印。
“霍,你昨天半夜干嘛去了,困成这狗样。”
“家里的破事”邱竹的眼里除了烦就只剩下困了。
他伸手在桌兜里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他皱着眉转头“你谁。”
“我叫江月,认识一下呗。”
“谁让你在这。”
“杨主任。”
江月没等来人声,就听见桌子拖动的声音。
“不是,哪有你这样侮辱人的,你有病啊。”
邱竹没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算是打到棉花了。除了他俩,教室里的九十二只眼睛纷纷投来目光,毕竟帅哥吵架挺吸引人。
“邱哥,真是杨主任给他塞这的,你刚才睡着了”杨玉年冲出来当和事佬。
江月和邱竹冷脸对峙,江月一脸僵硬的看着杨玉年,脸上写了大大的几个字:你为什么不说这人是这脾气。
一转头,刚刚还在和他对峙的邱竹已经站起来把桌子向后拖。
“邱哥,你干嘛呢”杨玉年没眼力劲儿的问。
“你瞎么,调座位,眼睛不要可以捐。”
邱竹偏头倪了江月一眼“你矮,坐前面,我在后面。”
“你说谁矮”江月有点急眼。
邱竹已经把卷子拿出来,闻言抬眼看着江月“莫非...你比我高?。”
沉默,江月震耳欲聋的沉默。
从现在开始,江月对这个人的初始印象就差到极致,再加上他一听邱这个字,就下意识想起来每天萦绕在他耳边的“邱阿姨”
后面的人把桌子拖到位,又把书包顺手塞进桌兜里,提笔开始做题,一个眼神都没给江月。
江月在情绪控制这方面算是很强,他只冷脸邱竹,但是一肚子火,心情也没多好,也只能收拾收拾东西,把桌子和前面对齐,又把和山一样的书塞进桌兜里,就坐下在椅背上发呆。
“呆啥呢”杨玉年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和江月开始叨叨。
“这人平时不这样,就最近家里出事了,听说变故不小,估计是因为家里憋了一肚子火,还有,别把这事搁心里。”
“哦”出于礼貌,他他还是答应了一声。
“老师呢。”
“咱们是‘补课’没老师,全天自习,只有杨罐罐和各班班主任在学校,你没拿卷子啊?”
“拿卷子干嘛”江月脑子有点迷糊。
“复习呗,下周一考试”杨玉年摆出一张苦瓜脸。
“今天周几”江月一手问杨玉年,一手翻教材。
“周六~~”杨玉年拖着调子以一种痛苦万分的口气说完这句话。
“现在刚开学,对吧”江月一脸狐疑的盯着杨玉年。
“昂,但是.......我们暑假就放了两周,其它的时候天天都在那上课,你说句话,邱哥”
“闭嘴”可能是因为没睡好觉,旁边的人又太聒噪,说出的话有股子寒气。
听见最后面那位爷发话了,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杨玉年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把头转回去了。
江月的学业一直顺风顺水,江海宸对他的学习一直管的都比较懒散,不过江月从小比较争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是一次学五本书,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犯怵。
经历过一天打击的江月,学习状态一直处以一种微醺状态,快放学的时候才精神了一点点。
一打放学铃,大部分人都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除了杨玉年,邱竹还有江月,邱竹每天都比其他人晚走一会儿至于晚走多长时间,那就不一定了。
而杨玉年就是纯纯对新同学充满了“好奇”,才选择晚走,不过江月今天就像是中了邪,放学没急着走,选择在桌子上瘫着发呆,杨玉年等不到他,就先打了个招呼走了。
最后还是小宴叔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才后知后觉这场没有老师的晚自习结束了,杨玉年走和时候好像还和他说了点啥,但是他当时正郁闷着呢,就只点了点头。
哦对,还教室里还有个人就是那个讨人嫌
等他拖拖拉拉的收了书,才下楼回家。
刚上车,他爸江海宸的夺命电话就追过来了。
“儿子啊,新学校怎么样啊,能不能跟上进度啊”关爱孩子身心健康的江同志率先打破这份安静。
“嗯,这很难评。”
爹不就是爹,光听语气就知道,儿子这是遇上事了。
“咋啦,啥事让我儿子这么丧气,和爸说说。”
“让我先提个诉求,谢谢”江月算是‘很’有礼貌的加了谢谢两个字。
“啊,你提出来,让爸爸听听。”
“让我退学,好么。”
“......”
江海宸发了个愣,笑着和儿子说“哦哟,这我儿子啊,不得了咯,啥事把你难住了”江海宸没见过儿子这么丧气,边笑边打趣江月。
江月从小到大一直都像花孔雀,除了小时候撒泼打滚的时候才会说“不行”这两个字,等他长大了就在没听过,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江海宸还是挺感慨的,说话一下子轻声细语起来“受啥刺激了,让爸乐呵一下”江海宸知道,只要江月不哭,那就不是大事所以他敢当乐呵来听。
江月“其实吧......”刚说了三个字,正准备卖个关子再倒苦水,就听见江海城旁边的压着的声音,这声音虽然模糊不清,但不难猜,江海宸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应该是掩着手机回话。
江月忽然觉着说了也没必要。
“挂了,你和你的‘小情人’慢慢聊,我死不了哈”一句话,话不算长,但是酸味十足。
“你到哪了”江海宸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根本不想管,愣是没听出来江月话里的酸味。
江月看了看路边,车辆正在蜀锦街,依稀能看见路上小吃摊上烟,还有走一个巷口就到栖霞北巷了,巷口的拐角处有几个小吃摊,摊位上不知道在煎啥。
栖霞北巷里有他家祖宅,三四岁的时候在这住,后来在外地上学,他妈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带他回来玩,后来他妈去世了就在没回来。
这儿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四岁时的印象也随着时间淡忘,等看见金枝银苑的黑铁栅栏是,心里还是划过一点点怀念。
等小宴把车开进去的时候,江海宸正在门口等着。
天色差不多是“蓝调时刻”,天边一片深蓝,路灯也接二连三的亮了,等江月从车里闷头出来,就听见江同志轻声叫了他的小名“芽芽,这个是邱阿姨,我和你说过的,记得吧,这个是邱竹,邱阿姨儿子,比你大两个多月,叫哥吧。”
江月!!!?
什么东西,邱…竹…
江月用他好像喝了毒药的表情,僵硬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