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清,女,二十六岁,是个单身社畜。
一个懒洋洋地躺在出租屋内的女子,拖着沉重的身体,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女子穿上拖鞋,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顿时中午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让原本沉闷,黑暗的房间亮了起来。
房间中,有无数小小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名叫林清的女人,今天已经是失业在家第三个月了。
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时代,老板PUA成风的年代,林清本来是不敢轻易辞职的。
之前,她总是在网上吐槽爱甩锅爱挑刺的上级,借此抒发自己的怨气。
偶尔,她还会在手机上,跟不在同一座城市的朋友聊天抱怨。
然后得到朋友,你又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调侃评价。
虽说知道一旦辞职了,就很难找到下一份工作,但是,在无数个熬夜加班之后,最终,女人在一怒之下选择了裸辞。
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了。
林清如同往常一样,睡到中午才醒。看着桌上乱糟糟的零食袋子,吃剩的饭和昨晚喝完没丢的啤酒罐,林清抓了抓头发。
“唉,头疼。”
感觉不上班的日子,每天的生活好像也差不多。不用接受来自老板和客户的压力,不用天天想着项目排期,想着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倒是少了一些焦虑。
但是,好像还是不开心。
而且,还多了一些生存压力。
林清坐在床边,看着空荡杂乱的房间,眼神空洞。
坐了一会之后,林清终于起身开始洗漱。
换好了一套简单又日常,以及和她整个人现在的状态一样单调的T恤和裤子之后,林清又收拾了一下家里的垃圾,然后出了门。
傍晚,林清又回到了家里。
在外面觅食结束之后,她又去图书馆坐了半天,然后去附近公园长椅上发了一会呆。
她很羡慕那种,夜晚时分,在火锅店或者露天大排档,三五个朋友坐在一起的热闹。
然而在这个城市里,她没有太多朋友,所以她没办法像别人那样在晚上小聚。
以至于每次到了夜晚,回家之后面对着漆黑寂静的房间,她完全不再像小时候,会感到害怕和恐惧。
而是......
有点习惯了这种孤寂和黑暗。
打开灯,林清随手把买的日用品和食物放到桌上。
然后林清坐到小沙发上,打开了手机。
因为只打开了一盏并不算明亮的小灯,现在她的半个人都沉没在黑暗之中。
“嗯......没有人找我呢。”
手机的光线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有时候,林清会感觉心脏就像被钝刀子磨着,没有很剧烈的疼痛,让人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她看向床,突然想起来床单好久没换了。
走到床边,林清把被子拿到一边,然后把下面的床单抽了出来。
等下,要放洗衣液还是洗衣凝珠呢?
放洗衣凝珠的话,放几颗好呢?
林清有点无聊地想着。
这时,林清突然瞥到床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只一瞬间,林清多日以来平静无波的眼睛突然瞪得无比巨大。
床脚那一坨黑色的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是非常清晰。
刚注意到的时候,林清下意识的以为是什么碰倒的东西,又或者是平时没注意到的垃圾袋子之类。
但只在0.25秒之后,林清就意识到了不对。
0.25秒,大概是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碰到紧急情况之后能做出反应的最短时间。
看清了床边之物后,林清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这不是什么碰倒的东西。
也不是什么虫子。
也不是她害怕的老鼠,或是黄鼠狼。
这他妈的居然是一颗人头!
居然是一颗人头!
一颗人头!
林清的嘴巴缓缓张开,随即发出一声响彻半栋楼的尖叫,然后迅速跑出了房间。
在林清惊恐的尖叫声中,周围一片邻居都被惊动亮起了灯,还有几个人走了出来查看情况。
走廊上,林清一边大声叫喊着“有鬼啊!”,喊了几句又改口“有尸体!”“有人杀人啦!”
大概林清也觉得有鬼什么的太扯了,既不符合现实常理,也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而且要是喊有鬼,邻居们大概只会觉得她是神经病......
虽然记不清了,但林清隐约看到了头下面还有脖子什么的......
所以那应该其实是一具尸体吧。
对,应该就是一具尸体!
又或者是,一个活人?
一个躺在她床底下的活人?
林清不敢一个人再次回去确认,一边叫的同时,还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想要报警。
啊咧,手机不在裤子口袋里面。
林清突然想到手机还在房间里面的沙发上。
......
房间内,在林清尖叫着跑出房间之后,那颗人头,哦不,那具尸体,缓缓地动了动。
又或者说,这其实不是一具尸体。
这确实是一个活人。
只见这个躺在床下地板上的男人有着一头黄色短发,在听见林清的叫喊声之后,他慢慢抬起了眼皮,然后抻了抻胳膊。
男人从床下出来,站起身后打了个哈欠,然后一边拍着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唔,要走了啊。”
男人似乎在这里睡了很久了。
说着男人伸手到床下摸出两个大袋子,里面装的都是满满当当的零食。
走廊上的林清因为肾上腺素飙升,正害怕又异常激动的跟几个邻居描述自己刚才经历的事情,却没看到,有一个人影正悄悄从自己家里溜出来。
而她落在房间沙发上的手机,此时也是不翼而飞了。
侦探工作室内,电视机正放着新闻。
“今日新闻,一名独居男子在家烧炭自杀......”
“近日,不少居民家中失窃,门窗均有被撬痕迹。请广大市民出门和睡觉前注意检查并锁好门窗。”
安歌刚跟李景明核对完上个月的兼职工资。
“叮咚。”
安歌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信息,笑了起来。
“怎么了,老板?”
李景明好奇地问着。
“哦吼吼,有人约我明天晚上去看演出。”
安歌故作玄虚又得意地答道。
“我猜,是张警官吗?”
看安歌没有否认,李景明又接着问道。
“那你回复他了吗?”
只见安歌的眼珠转了转。
“等会吧,过两个小时再回复他。”
李景明故意调侃安歌。
“老板,想不到你还会这样欲擒故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