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绿茶

    她从没被冉姐大声呵斥过,有点惊慌失措,强撑着腿软的身子结结巴巴试图辩解“我......我......”

    却道不出一句所以然,一碗段位极低的绿茶,呵。

    冉洁看着对面误入歧途的小姑娘,美眸尽显落寞之色,没想到她一手提拔培养的利刃,反而刺向她最疼爱的小女孩。

    她疼惜地抚摸怀中兔子的脑袋瓜子,抬起头时眼神凌厉,怒不可遏地呵斥“拙劣地谎言,贪婪无耻地行为,我都替你恶心害臊!”说着,冉洁顺手将一份资料甩在王蔓脸上。

    应声,王蔓随着资料缓缓倒地,她面如死灰的脸上挂着一双因惊恐而瞪大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瞪着资料,资料上赫然大字——王蔓近三月银行流水。

    五月份,二十万入账。

    六月份,三十万入账。是郁菟“跳楼的月份”,也是出道以来被全网黑最惨的一次。

    七月三号,也就是前两天,二十万入账。

    冉洁失望透顶,已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背身擦掉滑出眼角的泪珠,声音哽咽“马上收拾东西滚出去,我这辈子不想看见你。”

    听到这话,原本软成一滩粪的王蔓像疯了一样爬到冉洁身边,她用手抱住对方的腿,卑微又崩溃地乞求“不要不要!求求您别让我走,我不想走呜呜呜呜呜。”

    她一脚踹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沉默不语,转身离开充满事故的糟糕现场。

    王蔓见对方心意已决,惊慌的脸蛋更无血色,煞白如纸,她呆坐在原地,滚烫的泪水扑簌簌地从眼眶中争涌而出,她极想在郁菟面前控制,却越是压抑,眼泪越汹涌。

    站在一旁吃瓜的郁菟看的一愣一愣的,赶她走又不是要她命......至于么?

    “既然你不想走,那你为什么答应别人害我?我不相信你单纯为了钱,难道我们这三年的交情一文不值吗?”郁菟踱步到她面前,凝望着小白兔视为妹妹的王蔓,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眼前的人轻笑两声,嘴角浮起一抹自嘲又鄙夷的笑意,她抹干眼泪爬起,亲启双唇,字字冰冷“情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你虚伪下贱!不配跟我谈情谊!”

    郁菟愣了下,反复咀嚼这句话,心里不禁叹息,并不清楚小白兔和王蔓之间的过节,只微皱眉头,没有说话,以沉默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王蔓见对方一言不发,被压抑在心底的嫉妒与仇恨缓缓滋生出来,她紧握双拳,像是一头嗜血的狼。

    她情绪激动,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目光却冷厉如刀,口中连珠带炮的恨声质问怒吼“你明明知道!你知道我喜欢冉姐姐!却三番五次的跟我抢!明明是我先遇见她的,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夺走她所有的关注和爱!你就是一个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语无伦次的咒骂与控诉化为锋利的冰刃,刺痛了小白兔隐匿在内心深处的灵魂。郁菟捂住麻木刺痛的心脏,表面却不见悲伤,怒气值却直接爆表。

    嘿我这暴脾气,一个个的深井冰吧,她没本事追冉姐,怪小白兔头上!说这种难听的话害老娘又体验一次该死的“心痛”。

    兔子拧眉“啧”了一声,直起身板抚平揪皱的领口,她揉了揉骨节分明的手指,扬起手,一巴掌甩在王蔓的脸上,力度之大让她的又掌都有些麻木。

    表面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高高抬起下巴,嗤之以鼻“说够了没有?”

    王蔓被打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她捂住迅速充血肿胀的左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郁菟,声音带着颤抖“你打我?”

    兔子上前两步抬起对方下巴,凝视她双眸,缓缓说道“我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

    随即借用手指的力将她整个人推远。

    很快,兔子挥动右手手背反方向再次甩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一声巨响,王蔓柔弱扶风的身子支撑不住被惯倒在地。

    她泪眼婆娑的捂住红肿的脸,嘴角已经渗出血丝,愤恨的双眸喷射滔天怒火,神情活像一匹凶狠的野狼,要将兔子咬死于此。

    “贱人!”王蔓恶狠狠的咒骂道“我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你不得好死!”

    郁菟尽可能忽视内心深处层层溢透的悲伤,她不屑地轻哼出声,蹲下扯起王蔓的衣领。

    “嗯?你打算怎么做?造谣?绯闻?黑料?”兔子低头思索,忽一抬头,眼神忽闪明亮的看着对方“还是……打算告诉伯母你是杀害亲生弟弟的凶手?亦或者…把你的所作所为全盘告知冉姐?嗯?”

    呼吸一滞,王蔓瞳孔紧缩,左手下意识攥紧衣裙。

    她…她怎么会知道…

    “要不要打个赌?”兔子狡黠地看着对方,附身凑前温柔诱哄着“就赌……真相被揭穿的代价好不好?我们同时爆料,看最后是谁坚持不住,畏罪自杀?”

    话音未落,她瞳孔紧缩,翻身爬到墙角将自己蜷缩起来,脊背紧靠住墙壁,浑身发抖。

    王蔓颤抖着声线质问眼前这只性情大变的兔子“你……你要干什么!杀人是……是犯法的!”

    “不干什么,”郁菟缓缓起身,低垂眼睑嘲讽道“就是担心你,害怕你承受不住现实世界的压力,忍不住先人一步‘自杀’。”

    就算你贪命苟活,我也一定会亲手送你上路。

    王蔓手中关于郁菟的“黑料”早已所剩无几,根本无法对一身黑的女明星造成毁灭性打击。

    但……她手中的黑料却能将王蔓一击毙命,失去心爱的女人,失去母亲,面临牢狱之灾…甚至!很可能小命不保!

    权衡利弊之下,王蔓选择妥协,她颤抖着车主郁菟的牛仔裤,大哭着求兔子原谅。

    “兔……兔子姐姐,你宽宏大量,求求你,看在我们三年交情的份上,绕过我绕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闻言郁菟怔忡一瞬,牵起一丝疏离地笑。

    宽宏大量?呵,凭什么要求被伤害的人原谅施暴者?我偏不!我既要享受施暴者伏低求饶的姿态,也要睚眦必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她一脚踹开黏腻又肮脏如蛞蝓的王蔓

    “你也知道,我大病初愈,最是虚弱,听闻不得一点风言风语和抹黑造谣呢。”

    “我一定会还您一个清白,您放心。”

    比起十几万的诱惑而言,还是小命更重要。

    将低级绿茶打发走之后,兔子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泄气,她仰躺在沙发上,紧皱的眉头中是化不开的郁结。

    明明赶走了一个暗中使绊的对手,却并不觉得开心,反而有些,失落郁闷?

    唉…做人真难…赤忱未必能换得真心,真诚也未必能万事顺意。

    隔肚皮如隔人心,太难太难看清……可怜的小白兔啊,她不禁瘪嘴同情美弱惨女明星的狗血悲惨遭遇。

    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往后只有咱们欺负别人的份儿。

    郁菟抬手抚平自己的眉头,展颜微笑,连带着亲拍右心房,她很想通过这种微小的方式向灵魂深处的小白兔传递信号。

    别怕,我在。

    ——帮你?怎么帮你?

    ——我房间的抽屉里有一本日记本,你看了就会明白。

    她猛地睁开美眸,翻身坐起,对了,笔记本,小白兔的苦衷和遭遇应该都记载在本子上了,只有了解里面的内容后我才能更精准的帮小白兔报仇。

    心下已定,郁菟立马朝女明星卧室跑去。

    刚入房门,映入眼帘的装潢便使其忍不住叹慰出声,屋内金黄碧玉,玩偶成堆,名贵包包化妆品堆砌成山,型男美女海报铺满粉嫩嫩的墙壁......这些!都没有。

    简单质朴的装修,巨大的书架和各类书籍霸占房间三分之一的位置,家具也十分简单,一张床配送一个床头柜...

    我要在这里默写一首《陋室铭》。

    兔子失望地瘪瘪嘴,有些失望地趿拉着拖鞋踱步到柜子前,亲拉开后里面有一本褐色封皮的笔记本,她拿起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

    看来记的不少嘛,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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