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贺新年的识海中响起:“宿主,你已经在床上整整三天三夜了。”
贺新年打了个哈欠,又在床上打了个滚:“是吗?可是我被床封印了。”
名为一条的系统试图说服他的宿主起来搞事业:“但在虫族还有更好的床可以供宿主睡觉。
宿主现在住在军部的宿舍里,就算这是上将的宿舍,和寻常雄子的条件相比也太差了。”
贺新年抱着柔软的被子说了句:“可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建议你还是换个宿主,因为你逼迫不了我做任何事。”
“你以为我不想吗?”系统觉得它如果有身体的话它现在早已泪流成河了,“已经绑定了解绑不了啊,尊上!”
“哦。”贺新年懒散地坐起身,那如血般赤色的瞳眸恢复了几分清明,“可你觉得这世上有绝对的公正平等吗?”
系统无言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如果你想找个宿主替你完成那个虫族所谓的雄雌平权运动的话,你应该去几百上千年后,而不是现在。”贺新年的声音稍有懒散,他随意地用发带将如瀑的长发束起然后打开光脑翻阅虫族的史料,“不过……一个智慧种族因为性别对立而挑起雄雌战争的倒是稀奇。”
雌虫体魄强悍,自愈能力极强具有飞行和在太空行走的能力,是天生的战争机器;而雄虫具有精神力,体魄不如雌虫,却可以用智慧和精神力弥补这一缺憾……
数百年前,因为虫族的性别对立而爆发了一场内部战争,最终以雌虫的胜利而告终,雌虫掌握着帝国内的一切权势财富圈养着雄虫,而雌雄比例也在这数百年间不断地扩大到了如今的二十比一。
种族需要繁衍,雌虫也需要雄虫的安抚,雌虫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给整个种族带来灭顶之灾,从而颁布了一系列法规去保护雄虫的权益。
就是这数百年,雌雄的地位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雄虫掌握权势,而雌虫逐渐沦为雄虫的工具……
可性别的对立还没到这样严重需要破而后立的地步,如果系统需要完成任务,那么它的确是来错时代了。
贺新年言语间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如果雄虫真是只知吃喝玩乐废物,只有繁衍和安抚狂躁期作用的话,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系统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雄虫在这期间的数量不断地减少死亡可不是因为他们太脆弱,脆弱只是表象,否则又怎么可能爆发那场战争。
一个智慧种族的骄傲是刻在血脉里的,可不论性别。
他们又怎么甘心就这样沦为雌虫的玩物,这期间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啊。”贺新年浮现几分玩味的笑意,“哪怕是山匪都需要有一个实力强悍的老大,更何况一个有上百亿数量子民的帝国呢?
无能的不是雄虫,而是低等雄虫。
资源是有限的,弱肉强食才是硬道理,一个国家的财富地位本就掌握在少部分强者手里。
富有的只会更富,贫穷的只会更穷,继而消逝在历史长河中。
不论文明如何发展,都不可能真正出现所谓的天下大同。
听懂了吗?”
系统似乎更呆了:“不懂。”
贺新年之所以留着这么个系统只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外来者太无聊了,但这个系统似乎有些愚钝:“在以雄虫为尊的现在,彗就像是个顽固的守旧派,还养了我这么一只雄奴,而大家也只敢在星网上抨击,为什么?”
系统的机械音里忽然有些恍然大悟的兴奋:“因为他握有绝对的权势,连那些帝星的贵族也不敢轻易动他。”
贺新年平淡地说了句:“还不算太蠢,所以你别想着让我替你完成任务,你的那些要挟对我也没用。
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取。”
贺新年言语稍有停顿:“不过雌虫的狂躁期倒是个很大的问题,而雌雄之间的比例只会越拉越大。”
权贵控制雄虫,雄虫控制雌虫,这个国家看似民主,可坐拥上百亿子民无数星域的庞大帝国或许只有专制才能真正掌控得了,他已经预料到虫族的未来了,不过这又与他何关呢?
系统弱弱地问了句:“为什么?”
“虫族有记忆传承。”贺新年用他那微弱的法力从客厅的冰箱里“掏”来了两颗乳果,酸甜的口感还不错。
系统气急败坏:“宿主你才来几天啊,怎么能比我还了解这个社会。”
贺新年很快地啃完了一个乳果:“每一个智慧种族都有相似又不同的问题存在,更何况我已经到这里七天了,我再不了解也未免太蠢。”
系统:……
我感觉我受到了冒犯。
“那那那尊上……明明你可以选择别的雌虫成为他们的雄主享受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生活,为什么要选择……”
贺新年啃完了乳果又往床上一躺:“左拥右抱就算了,我这长相也不知道是谁吃亏,至于被人伺候的日子我已经享受了一千多年了不是吗?
而且彗很美啊,前几天我钻进他的怀里的时候,那个腰,那个臀,那个胸……”
贺新年竟然开始遐想起来了:“我觉得我的脸做了一次按摩,好想再埋一次啊,我还是个亚成年期的虫崽子呢……”
系统:……
它怎么觉得这位魔尊大人有些不可言说的猥琐?我记得您是身穿吧?怎么说也算不上亚成年!啊啊啊啊啊,无能狂怒。
系统心里mmp,嘴上笑嘻嘻:“宿主,我能不能请求您帮个小忙?帮忙解个绑?这样对我们都好。”
“不行,你自己绑定错了人是你自己的问题,我没销毁你都不错了,我很无聊的。”无聊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的确是贺新年身受重伤法力低微,需要休养生息。
系统职业假笑:“那宿主是打算这样躺到天荒地老吗?”
“当然不是了。”贺新年当即否认道,“你不是说虫族的文明是征服和掠夺的文明吗?
等我玩够了,就去把周边的星域都打下来。”
贺新年言语间有些兴奋和跃跃欲试。
系统:……
这个魔尊肯定不是主系统带来的,而是他自己想来的,这么个大杀器,已经严重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平衡了好吗?
系统弱弱地说道:“宿主,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们要坚守爱与和平……”
“我知道,我会保守点的。”毕竟盈满则亏,贺新年本身也不想太过。
说着,贺新年就戴上仪器开始玩虫族的虚拟换装3D游戏了,边搭配衣服还边感叹他养的虫崽真可爱。
系统:……
不是,宿主,你怎么能玩这些雄虫才喜欢玩的东西呢?身为异世界来的鲶鱼你不应该去玩雌虫玩的星际战争游戏或是去虚拟竞技场和那些雌虫格斗吗?
事情倒回到七天前,
贺新年做了一千多年的魔尊做腻歪了,打算在一场在他们那个世界每隔数百上千年的就会爆发一次的仙魔大战上表演一波死遁,给主角送积分和成就。
这么说好像很轻松,也只是用个轻松的方式表述出来而已,事实上贺新年身受重伤,掐了个决不知怎么地却到了这方全然陌生的天地。
他突兀地出现在了虫族边境的战场上。
一场战役过后,军雌们打扫着战场,充斥着硝烟与血腥气,整颗星球被各式武器犁过,又哪里还有生机?
贺新年还来不及判断自身的处境,便察觉到了一股杀气,只能用最后的一点法力抵挡住了向他射来的离子炮。
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咬破舌尖竭力地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这里怎么会有雄子?”
“医疗仓呢?快叫医虫来。”
“雄子阁下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还让他受了伤?”
“上将,你看……”
……
贺新年通过他们的言语判断出了这些人的首领是谁,只是那个人怎么可以这么高?比自己还要高出大半个头,白发蓝眸,长相嘛……
勉勉强强比得上自己了。
听得那人嗤笑了一声,缓步朝贺新年走来,极具压迫感,令贺新年不由得拧眉。
“我怎么没看到这里有什么雄子?”那人立在了贺新年的面前,抬手掐上贺新年的下颚,颇有几分漫不经心,“想活吗?”
贺新年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另一个人跑了过来大声劝道:“彗,你疯了吗?现在不是几百年前了,你不能这么对待雄子阁下,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骂你的吗?”
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就不要开口,多说多错,贺新年想着,这个美人原来叫作彗啊,只是这里的人都这么高的吗?未免也……
彗置若罔闻:“想活下来,就做我的雄奴,如何?”
雄——奴?奴隶吗?在成为魔尊之前,贺新年在泥淖中挣扎了数百年,对“士可杀不可辱”什么的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贺新年目光闪烁,犹豫着点了点头刚想要给他新鲜出炉的主人下个跪结果就被彗强势地揽入怀中。
贺新年猝不及防地砸入对方的怀中,僵硬了那么一瞬又感受到了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腰际暧昧地游移。
这个雄奴其实是男宠吗?贺新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后回抱住了彗,娇羞地将脑袋埋入了对方的胸膛……
再然后,贺新年就迷迷瞪瞪地觉得自己要晕了,眼泪不自觉地想要从嘴角流下来,好……波澜壮阔的……
贺新年环抱着彗的腰,脑袋不住地在对方的胸口蹭着荡漾得很,然后就理所当然地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