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冬月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配合你杀我男人”陈秀英放下烟袋，斜眼看着李长生。“当潘金莲哪那么容易？杀武大郎不还得有钱买砒霜。”

    “六个大洋”李长生把明晃晃的银元放在灶台边上，推到陈秀英面前。于是陈秀英拿起银元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清脆的声音想起“还真是响洋，杀了老王八蛋还够我做一身棉袄”。“夫人真是爽快人”李长生向她拱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说答应你了吗？你答应的那么爽快就是还有赚头。”李长生的脸上露出些窘迫，他并不气愤女人的漫天要价，只是囊中羞涩，只好向组织申请了。

    “十个大洋，不能再多，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李长生硬气起来，即使面对陈秀英时底气不足。组织的经费有限，只是陈秀英的处境很惨，杀了许占山她就无处可去，自谋生路是需要些本钱的，他依稀记得陈秀英没有父母，不知她是否有其他亲人可以投奔。

    “十二个，少一分都不行。”陈秀英挑衅般的开了价，李长生终于维持不住体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这人……你怎么狮子大开口呢？”“不服啊，要不你杀我灭口吧，你杀不掉我我就把当家的喊来，看看你这条命值不值十二个大洋。”杀夫这件事办好了是皆大欢喜，办不好就是两个人一起点天灯，陈秀英心里忐忑，但确实恨死了许占山这个杀千刀的。杀人这件事最后一定会答应，不过有机会还是要大捞特捞的，毕竟钱是王八蛋，不赚白不赚。趁着李长生愣神的机会陈秀英向前一步，一把抢过李长生的钱袋，倒在桌上：是一桌弹壳还有四个大洋！

    也是个装大瓣蒜的，这让她想起许占山，只会向日本人献媚，和日本人一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际上狗仗人势，不如一条哈巴狗。直觉告诉她李长生和其他土匪不一样，只有他把自己当个人，她不是许占山第一个媳妇，许占山不在乎他的二当家流连在陈秀英身。上的眼神，也不在乎日本人对她的咸猪手，陈秀英知道日本人比许占山还不是东西，通过许占山送给日本人的女孩没有活着回来的，如果有一天日本人说想把自己借去玩两天，许占山一定同意，不会有一点犹豫。

    李长生说他是什么党，对了，是共产党，这伙人好像是不一样的。“十个就十个，你想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