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赖话

    狗爬式前进已经非常熟练了,除了不小心按到地上的石头在心底发出尖锐爆鸣之外,一切都非常和谐,无法想象的是这个腰板直起来之后要忍受多少酸痛。

    还是保持这个姿势前进来得舒服。

    身后没有声音,我已经没有心思确认后头是否有人追来。

    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甚至都怀疑到底是不是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在梦里我像狗一样逃跑。

    一有这个念头,脑海里就出现了从第三视角出现的自己,正在原地奔跑,像是个加载动画一般滑稽,甚至想要按下空格键,让自己跳跃想象的石头。

    “还要走多久?”副队长吃力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真是一个不懂察言观色的男人。

    “不知道。”我没有好气地回复着,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好累。”

    “别说话,认真爬。”我最讨厌这种影响我状态的牢骚,本来不感觉的事情,人家这么一说,好像又是那么回事。总爱将某种体验当作共识,嘴不把门的模样真让人烦躁。

    “还要多久?”

    “你愿意多久多久。”我撂下话,加快了我的步伐。

    身后传来啪嗒的声音,随即就没有跟着的声音。

    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搞得我也没有心情继续逃亡了。

    算了,破罐子破摔,还是休息吧。

    当我坐下时,整个世界忽然就翻转得晕沉沉的,可怕的习惯一下颠倒了。

    我能够感受整个背像是冰冻的冰棒,在自由落体下被粗暴地掰成八段的感觉。

    手指头僵硬,保持着翘起来的状态,只有靠着胳膊互相掰动,这才能恢复原状。

    事实证明,训练没有任何意义。

    谁知道子弹从哪里来?我又怎么能够预判对方的存在?队友受伤了要怎么去应对?或许我跑得快了,但试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直立跑步只会提供被瞄准的靶子而已。

    实战没有准备一说,只有生死一瞬间被决定的无情。

    我们就这么干坐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我们才缓过劲来准备下一步。

    “你知道吗?”副队长慢悠悠地开口,因为脱水声音都沙哑了,“要是我们没拿回物资,按照规矩我们是得被赶出去的。”

    “怎么会?”一听就不对劲的内容,我才不是被骗大的。

    “你以为,这么多人,为什么能够保持下来?”副队长轻蔑地回答,“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参加,就是因为他们心知肚明,你是刚来的,自然是愣头青一个。”

    “不可能,姚金她……”

    “姚金是他们自己人,不然怎么混出队长来?”他打断了我的反驳,“当然她之前也被赶走一次,靠着去深山里猎野猪带回来分食,这才巩固了她的地位的。我知道你们女生关系好,人都很单纯,但是你好赖话还是要分得清楚。姚金靠着她的运气活下来,去了哪里救助谁知道?”

    “那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参加这次寻找物资的活动?”

    “我以为没那么困难,再说他们也威胁我,要是我不来,就不让我活下去。这跟出来找东西吃的有什么区分?你知道那个红蚂蚁吧?你说这么多人,为什么就咬她一个?”

    “为什么?”

    “她生了病,年龄也到了,做人不太行,被投票投出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适者生存,少数服从多数。你要是能够抓一只野猪,咱们就不用愁了。”

    “你抓过吗?”

    “抓不到,我可不行。”

    “不然,我们该怎么办?”说实话,就这么坐到半夜似乎也是一种办法,摆烂是最简单的生存方式,只要过得去心底这个坎就行。

    “那我们去底下再看看?”副队长搓着手,看着就没有什么底气。

    “行,再试一回。”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理由不支持。

    只是看着他慢吞吞的模样,我知道他丝毫不想下去,但他必须去。

    也罢,毕竟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的样子,我决定当个表率,带着他出去闯荡。

    走着走着,我们两顺着惯性被下坡推着走,原来我们之前狗爬的环境是这般的糟糕。

    也拜它所赐,难怪肩膀还像个石头一样,失去扭动的能耐。

    又回到了山底,我们不得不装作没看见地直接路过曾经的队友们。

    也是为了活下去,咱们还是得继续往前走。

    但是经过小芳这边,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眼泪不专业地掉了下来,鼻子酸得快要掉下来了,我强瘪着嘴,试图克制自己,但是只是徒劳。

    全程我在副队长的搀扶下走过,几乎是被拽着走的,或者说,他真的用劲要控制我的前进方向。

    “等一下,等一下。”我试图缓下步伐,但副队长还是不依不饶地抓着我的脖子往前走。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难道说我是被挟持的?

    “别停下来,他们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们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不行,万一刚才那群人来了怎么办?”

    “也是。”只是我们这般仓皇却直立行走的状态,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我们终于走出了这座山,随后副队长拉着我躲到了右边树丛里。

    “现在怎么办?”

    “我知道这里有片农舍,不知道还有没有存点东西。”

    我抬头看着他指的方向,觉着分外熟悉,跟着过去一看,是咱们之前躲过的猪圈。

    这种故地重游的情怀是非常没有必要的,只不过是会想起曾经黑暗的种种罢了。

    “这里早就破败了。”

    “你怎么知道?”

    “猪圈里没有猪。”

    “那也不一定没人。”

    “之前欺负我们的大宅子的下人说的。”

    “住的远吗?”

    “有段距离。”

    “带路吧。”副队长摆出了官架子,口气决绝,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那里守卫森严,围墙也高,我们怎么进去。”

    “谁说我要去偷?”副队长开始哼起不着调的曲子,“别在上面干了,过去当长工要紧,你跟着我混,终归是不会忘了你一口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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