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大惊。
在长今仙帝还是帝姬的时候,就是六位仙府血脉中最清心寡欲的一个,直到登基前身边都没有一个侍寝的。
登基二十余载,身边的人更是没有宠幸也不册封。
但是现在,莫名其妙就多了个李御君?!金四品的御君!
离煦面色白了一瞬,身形颤了一下;澜荷双眸垂泪,自知无法挽回;漓桃张大嘴巴,震惊不已;旧鸢面露怒色,捶胸顿足;旧箬战战兢兢,遗憾不已;和合好像面无表情,但将手掌掐出血痕;河孟面色阴沉,不发一言;而涧睢在水镜另一边,有些痛苦的捂住了心口,重重咳嗽了几声。
云折:“吾需要惩治内鬼。”
整个大殿继续寂静无声。谁都不愿承认自己是内鬼。
云折冷笑一声,静静看着他们。
过了许久,一个仙先沉不住气,将另一个发抖的仙推了出来,大喊道:“就是他!二十多年前我曾亲眼看到他鬼鬼祟祟,向外传信!”
仙帝换权期间,是最容易出岔子的。
新任仙帝太过年轻,还没有将身边的人全换成自己的势力,上任仙帝的势力也没有全撤走。
这就考验这两位仙帝之间的感情如何了。
云折:“哦?你确定是你看见他这样做,而不是你自己这样做的?”
那仙还未来得及继续说话,就被一道仙劲爆了头颅。
众人瞳孔周缩,长今仙帝竟然又强了一些。
云折不紧不慢的说出后半句话:“你的情绪告诉吾,你在说谎。”
有些人顿时汗毛直立,甚至不敢去看那倒在地上的人。
云折挥了挥手:“既然如此,便一个一个来吧。”
有些人单走出来,迎上祂的目光就双腿发软,自露阵脚。有些则是面上镇定,待祂搜完记忆后才暴露。
除了第一个杀鸡儆猴的人外,其他人只被废了仙身,贬入了下界。
看来祂的父帝,果真留在祂身边的人很多啊。
之前是祂托大了,总觉得无甚要紧,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如今看来,对祂倒无所谓,到是可能害死祂的后妃。他们跟了祂要忍受数千年的寂寞,与之相应祂便要护他们无虞。怎能让跟了祂的都被害死。
此次天神宫内任职者五百一十二人,获罪者七十三人,并且经历了一次减工,将以前一直留着没什么用的人发配去了别处,留下四百零一人,同样震慑了各族心怀有异的王。
甚至连仙帝身边最得宠的澜荷仙姑也受了罚,要禁闭五年。
云折散了朝,刚回了寝宫去看了看躺在自己榻上的李絮回,祂刚拿出水镜告诉涧睢自己不日会去看他,毕竟是失了约的。之后感到有人来访,放了水镜,祂淡然看向来人……们。
离煦甩了甩柔顺的白发,笑意坦然,问:“尊帝安,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尊帝新分了个御君,实在让为师心生好奇,不免想要看看是怎样的国色天香,才能成为这第一个承宠之人。”
云折:“他就躺在吾里间的榻上,师父可以去看看。只是他尚在昏迷,他不能与师父畅谈了。”
离煦:“?”连他都不知道仙帝闺房什么样!
河孟神色恹恹,慢悠悠道:“看来小臣送的两个魅魔没甚本事,不讨您喜欢,不如小臣再送两个吧。”
漓桃哭嘤嘤:“呜呜呜,您真的不准备解开人家的幼灵咒嘛……”
云折:“莫闹。”
漓桃:“呜啊啊啊啊……”
云折:“吾给你位分。”
漓桃:“呜嘤嘤……嗝……啊?”
位、位分?!她果然马上就不哭了。
云折眉头狠狠跳了跳。
河孟嗤笑一声,尊帝把那群人撂了二十多年,果然是个好大的下马威。他不想留下听见那些狗东西的位分,先行告退。
云折听了他想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好解释,便任由他去。
祂只是做什么都凭自己的心意,不想封就不管,想封就一起封了,什么时候再封都祂自己的事,祂为何要向自己的后妃树威风?
离煦还未走,直直盯着祂。云折被盯的有些不舒服,那眼神就像是怨妇盯着自己的负心丈夫一样,祂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句:“还位来得及给他安排住处,他重伤昏迷,暂居此处。”
离煦要被气晕了,暂居就必须居在尊帝自己的屋子里吗?!
最终他咬紧牙关,未发一词,扬长而去。
云折:“……”
云折又去看了一眼尚在昏睡的李絮回,命令玟江每日都来问诊。
玟江不禁暗自感叹,这位李御君果真受宠,刚刚获封就有尊帝这么高的关注度。
第二日仙谕传出,漓桃封了婕妤,号宜;旧鸢封了美人;旧箬封了御卿;和合封了贵卿。
这些被晾在一旁的美人,隔了二十多年终于有了位分。
当日旧鸢就气急打碎了一茶盏,她没想到自己的位分竟然是最低的,连胆小如鼠的弟弟位分都比自己高一级。还有那漓桃,连封号都有了!
晚夜的时候,云折设了个结实的结界。此次暗亏祂不可能白白吞下,哪怕对方是祂父帝,却摆了祂一道,恨不得将祂置于死地,祂又怎能不给回礼。
云折睁眼,面色有些苍白。还是有极少部分天地之力被抢走了,但祂下了一道暗咒,费了很大心血,接下来几千年内瑄荣仙帝恐怕都得养伤了。
……
云折又去了一趟鹤易山。
此次是祂有所亏欠,想必他等了很久吧。
刚登上山顶,就看见涧睢安静的坐在目前。
祂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将他扶起,问道:“之前也是这样等的吗?”
涧睢浅笑:“也没有,没有多等。见尊帝一直不来,猜到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别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已过了十年。尊帝无恙就好。”
其实云折稍微看看就能明白此言是否属实,但既然涧睢不想说,祂也就不看了。
祂拉着涧睢走进里屋,面色平静:“此次吾这二十四年凶险,多亏絮回数次死里逃生才能现在醒来。”
涧睢眸光微动,絮回……大概就是那李御君的名。
仙帝果然喜欢有付出的人,或许祂不会愧疚,不会因此爱慕,但一定会心生怜惜。
那种默默付出不被所知的人,是不会被祂注意到的,惶论祂的宠爱。
如果他没料错,在李御君醒来前祂不会给任何人宠爱。
李御君……是第一个,真是让人羡慕。
云折:“吾会在鹤易山再停留两年。”
涧睢有些惊讶:“可能四年之期早已过了,小仙以为您……不会再来了。”
“不管由于什么原因,都是吾答应兄长的没有做到,自然不能让兄长白白受了委屈。”
涧睢难掩病弱之色,但欣悦的神情非常夺目。
之后云折这两年往复天神宫和鹤易山,祂既要每日给李絮回输送仙力,又不能配涧睢的时间太短。
祂无暇关心旧鸢愁掉了好几根头发也没能成功偶遇仙帝,也不知和合每夜点着一盏灯,期待着祂的到来。
玟江的药有了一些起色,在李絮回昏迷的第五年,总算是转醒了。
那时漓桃还窝在云折的怀里啃着小点心,澜荷刚刚出了禁闭。
看见云折马上去看望祂的御君了,宜婕妤漓桃直接气的多啃了两块糕点。
一入房内,云折就看到了那道俊逸挺拔的身影。
他蓦然扭头,好像一如昨夕明媚灿烂。
“尊帝……”
祂浅笑:“吾的李御君醒了。”
李絮回怔然半晌,突然猛的跳起。
“御……御什么?御君?!是在叫我?”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吾有了一位御君,可惜只有当事人不知。”
李絮回是真震惊,他没想到自己这样低贱的出身能刚进来就封个金四品的御君。
他花了好久才消化了这个巨大的好消息,又抬眼看了看他的“溪云”,叹了一口气:“那么,敢问尊帝……这是哪里?”
祂随意道:“这里是吾的寝宫。”
李絮回没想到还能遇到更让人震惊的事。
试问四海八荒中谁人在仙帝的寝宫里仙帝的床上躺过了?
只有他一个小混种!
其实当时没多久就分配好了住处,但云折嫌让病体搬来搬去麻烦,又觉得反正这玉榻他也过了,再躺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絮回面色羞红:“那……可需……臣、臣侍现在搬回去?”
云折面不改色:“因你一直昏着,故你的住处还没收拾好,便继续在此处待着
吧。”
李絮回的脸更红了些:“不合礼数……”
云折走近几步,故意问:“那你说,什么才是礼数?你已是吾的后妃,莫非不懂要做什么吗?”
祂走的这样近,李絮回突然想到了多年前在山洞里的那一幕。
之后他在面对问心境里的“溪云”是怎么说的来着?
“当时多想吻上那双唇啊……”
“吻上那双唇啊……”
“那双唇啊……”
“唇啊……”
回音一直在他的脑子里荡着,他甚至感觉脸再红一点就会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