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醋

    正当外头同事还在八卦的时候,越婵已经领着叶冕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宽阔敞亮,装修设计简约大方,叶冕进去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那束黄玫瑰上。

    雪白的包装纸里裹几枝玫瑰,既没有其他配花装饰,也没有像常见的玫瑰花束一样别着星星彩灯,一白一黄,配色简洁明了,看起来却依旧娇艳浓烈。

    叶冕的眼眸暗了暗,越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及那束黄玫瑰,又多看了两眼,她没有专门解开包装叉花瓶里娇养,这黄玫瑰比昨天蔫了不少。

    “叶总,请坐。”越婵伸手指向沙发道,看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束玫瑰上,心里悸了一下,下意识的解释道:“那是朋友送的。”

    说完又后悔了,忍不住在心里懊恼,跟他说做什么。

    另一边,Lene出去给两人泡咖啡,此时,办公室里不过二人独处。

    听闻,叶冕回眸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直接,极具穿透性,弄的越婵一时无法适从,仿佛他早已看透她的谎言。

    他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过了半响才略带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越主编不必给我解释,我知道,您一向身边追求者众多。”

    这会儿他仿佛又跟她不熟了,一口一个越主编,没有了那天夜闯银中对越婵吆五喝六的蛮横劲。

    越婵听他说话夹枪带棒的,一时头皮发麻,摸不准他的心意,刚刚在外头一堆外人还客客气气的,这会儿又成她欠他的了。

    不过她也知道,叶冕一贯如此,他这人不爱把情绪表露在台面上,只喜欢一步步将人引入他的陷阱,落入深渊。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也入局了的谁也不知道,就像当初叶冕要求越婵公开,又向越婵求婚一样,让人触不及防。

    他性子实在不像彭野,彭野就是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有多少爱都要放在脸上说的人。

    心里叹了口,越婵些微将目光投向别处,暗色帘角沾染了阳光,也镀上了一层金色。

    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她强扯着嘴角应付的说道:“没有,叶总说笑了,我没有这么受欢迎......”

    说着,她又忍不住转头自嘲道:“你看,我身边的人不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那天,金点似的阳光从飘窗上洒了进来,在木质的地板上流下一道道斑驳的光晕。

    叶冕听闻,沉默住了,一双深渊似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越婵,强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越婵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难道她又哪里说错了,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她被他的目光看的不舒服,像赌气似的别过头看向一角绿植,心中只觉得叶冕像颗阴晴不定的炸弹,一会摆一个脸色,成天就是一副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冷脸。

    想着,越婵心里也不满起来,她现在跟叶冕都没有关系,怎么他还要这般对自己使脸色,就因为是她甩了他。

    呵,男人的内心可真脆弱!

    以前怎么没发现叶冕这么多坏毛病?

    正当越婵内心戏充足的时候,叶冕终于抿着薄唇张了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不珍惜?”

    那语调冷中带怨,似怨似诉,越婵竟从中听出了一点埋怨的意味儿。

    她一脸怪异的看着叶冕,眼里满是对他的话的质疑,是她不珍惜?她与他之间难道不是因为那无法跨越的前情、道德障碍?

    有这是横跨在前,他们两个能有什么结果?

    更何况,他还骗了她!

    怎么能说是她的错呢?越婵心里也埋怨。

    她忍不住回道:“不珍惜?我看未必吧?缘分不够,再珍惜也没用!”

    正如她与彭野,再珍惜他不也出轨了?

    说完,越婵撇了男人一眼,便看向了别处。

    叶冕只恨恨的看了她一眼,看向了与她相反的方向。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非和平分手的前任聊起感情来无非就是这种下场,硬碰硬,针尖对麦芒,总想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将过错全都推给对方,最后不落个鸡飞蛋打就算是足够体面了。

    越婵的情绪不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碰见叶冕就控制不住情绪,就忍不住反驳他,要回怼他,非得要整个你死我活!

    明明是好好的公事,却搞了个私事的开场,这算什么?未免也太不专业了!

    越婵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怎么就没控制自己的嘴呢?跟他搅和不就是了?打哈哈过去得了!

    非得讨个嘴上的输赢做什么?

    真是越活约回去了!

    还不如那会刚与叶冕在一起时来得顺畅。

    ......

    沉默的寂静一直在持续,气氛逐渐变得僵硬尴尬起来,越婵开始觉得燥热不安,背后发痒,明明这办公室里冷气开的很足。

    一直到Lene将冲泡好的咖啡端了进来,才打破了这份沉默。

    Lene刚一进办公室就发觉了里边气愤的不对,怎么她出去老半天这两人还站着,气氛冷冷的压迫感十足,她还以为是主编和叶总聊的不快,恐怕杂志社的合作要泡汤了。

    “叶总,您的咖啡,”小心翼翼的咖啡摆放在二人位置跟前,Lene先递给了叶冕,才递给越婵:“主编,这是您的。”

    “谢谢。”两人同时点头道了声谢,迅速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别开。

    这下子,Lene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生怕城火殃池鱼,摆放好咖啡,便迅速的撤离了灾祸现场。

    出去后同事们又团团围了上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情况?俊男美女同处一室令人想入非非!”

    “不会吧?主编和叶总看起来都是很严肃端正的人。”

    “谁知道呢?我刚刚查了八卦周刊,叶总好像分手了,现在是单身诶?”

    ......

    Lene被这些问题砸晕了脑袋,最后只晕乎乎的说了一句:“我感觉有点悬,公司的合作可能要泡汤了!”

    众人听闻唉声叹气,最后全都悻悻离去了。

    还没说两句就闭了嘴,更别提谈合作的事,越婵就是有这个心现在也无力了,嘴巴像是被强力胶黏住了似的,一句换也说不出来,就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望着前方发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犯什么矫情病,非得在这个问题上与叶冕挣个口舌之快,心头告诉自己成熟些工作最重要,可身体却一动不动,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我偏不,死都不肯低这个头。

    想着男人先低头更不可能,叶冕脾性自然比她还倔,从前就是他哄着她,现在两人都分手了,他怎么可能愿意先开这个口。

    两人就这么僵着,一直到范总助理前来敲门,说是范总的会终于开完了让他来请叶总上去。

    越婵这才送了一口气,不用再跟叶冕这个全身散发着寒气几乎要在室内把她的冻僵的“死人脸”待在一块,她自然也是乐意的,反正她今天是不可能对他卑躬屈膝的了。

    虽然说都是工作和生活,但人也总有特殊情况,就算她不给他这个好脸色又如何,自己能掉一块肉不成?

    越婵自我安慰道。

    叶冕跟着范总助理出了主编办公室,穿过大办公室时耳尖的又听到其他人在议论纷纷。

    “唉,叶总出来了,好快啊!看来我们是磕不到他和主编了......”

    “没事没事,反正咱们主编也不缺这一个追求者,黄玫瑰不还在吗?我听Lene说主编可喜欢那花了,在办公室里时不时就对花发呆。”

    “诶也是啊,话说是谁送的啊?我真是好奇,咱们主编那么漂亮可千万要配个大帅哥才好!”

    “放心了,肯定的,美女和帅哥之间都是有磁场的,我听夏季说,主编以前谈的那个男朋友就可帅了,还是个富二代......”

    ......

    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她们话声虽小,却抵不过叶冕的耳力极高。

    他黑着脸一眼扫了过去,威压极甚,那几个八卦的编辑一下就感受到了远处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一下就禁了声。

    直到叶冕走远后,那几个编辑才一脸惊恐道:

    “天呐!刚刚我们说的不会被叶总听见了吧?”

    “完了,他不会封杀我们吧?我听说叶家在D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有可能,保重啊各位!”

    ......

    叶冕走了,越婵虽说是松了口气,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她又在杂志社的饭局上见到了叶冕,听说那日范总与叶冕聊的很高兴,二人很快就达成了合作的意向,现在定下来了,越婵这个主编就不能不干事,必须要露脸了。

    范总是个十分热情好客的中年男人,也算平易近人,杂志社里不少员工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他还是康锦莱的朋友兼大学同学,与越婵的关系自然也不错。

    饭局上,范总很热情的介绍越婵与叶冕认识。

    “来来来,叶总我向您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世纪财经》的主编越婵,我们越主编可谓是年轻有为,学富五车,博览全书,今年初才从A国回来。”范总一边向越婵招手,一边向叶冕介绍道。

    多喝了几杯,情绪高涨,范总都忘了他们是一个圈子里混的,越婵怎么可能不认识叶冕。

    可范总算越婵的长辈,尽管她不是很愿意与叶冕接触,但还是给了他几分面子。

    越婵举着酒杯礼貌性的向叶冕点了点头:“叶总......”

    叶冕看了越婵一眼,他也跟她一样,点了点头,与她碰了碰酒杯,极有修养的笑道:“越主编,久仰大名。”

    他好像又恢复了往日优雅高傲的样子,没再像二人私下接触时那么尖酸刻薄!

    变脸怪,伪君子,装货!

    越婵现在是完全不能以一个平静的心态对待叶冕了,心里暗骂着,脸上还是淡淡,抿了口酒杯里猩红的酒液,将眼别了过去。

    要是换做以前的话,她还愿意与他虚与委蛇两句,现下是两句话都不愿意说了。

    叶冕见她这般,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又开始不经意的散发着冷气。

    明眼人都能看穿她情绪的低沉,一向跟她关系不错的杂志社高层徐总偏头对她说道:“越主编,这是在外边,叶总与我们合作,我们总要多给他几分面子。”

    这些年来几次碰见,徐总都注意到越婵与叶冕之间的怪异,过往他也多少听说过些许风声,猜到越婵家里估计与叶冕多少有些恩怨。

    他是白手起家能做到杂志社高层自然也是人精,虽然对那些豪门恩怨不甚了解,但多多少少也听过些许八卦传言。

    其实,不管是叶家还是越家他都惹不起,但碍于关系,他还是劝诫越婵几句。

    越婵自然知道徐总也是好意,转头说道:“我知道的,徐总,您不用担心。”

    说着,她又调整了自己脸上的神色,笑容又灿烂了几分,不再像刚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可能让身为半个长辈的范总为难。

    ......

    本以为这个饭局就这么和和气气的过去了,越婵没想到饭局结束后,叶冕竟又主动来与她示好,在众人面前,主动要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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