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皎皎醒来的第一天,用积攒的力量为“亲人们”送去了祝福。
漫天烟火,璀璨星光,山下是喜气洋洋的祭拜礼,而山上是高兴的放声大笑的谢皎皎。
风吹树叶,哗哗作响;风吹花朵,香气四溢,而风吹过栀子树下的谢皎皎,只有那掩藏不住的喜悦被吹向山下……
山下的祭拜礼中藏着老祖宗们游玩的影子,发现的人心照不宣,没发现的人憨憨的和这影子争抢头彩,玩得不亦乐乎,就是不知道等明天被自家老辈子揍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开心了。
除夕夜前祭拜礼,祭拜旧人祈新年。
今年有旧人之影,何愁来年人不欢?
三小只发现了祭拜礼中熟悉的身影——小柴火!
熟人啊,真是好久不见啊!
暂且不说三小只对小柴火的叙旧场面,也不提混在人群中一起热闹的“旧人们”,我们把视线转移到一个充满年代气息的院门处。
谢皎皎在山上吹了会风,已经是阿飘的她其实不太能感受到温度的变化,但是她还是会受到风的影响——风大的时候有极大可能将她一起吹走……
今晚山上的风儿格外喧嚣,所以她决定下山!
下山去哪里呢?
热闹的祭拜礼,欢笑的人群,重聚的四小只……以及冷清的家。
她是谢家独苗,她去世后谢家便绝了姓,按照鹿溪村的规矩,绝姓的人家,村里会出面保留房屋50年,50年以后若有人想在鹿溪村买地买房时才会给房子换上新主人。
谢家不是鹿溪村第一个绝姓的人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房屋还保持着谢皎皎去世前的样子,除了多出厚厚的一层灰——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没有主人的房屋显出岁月的痕迹,掉落的砖墙和漏雨的屋顶……
院墙上的爬山虎格外精神,谢皎皎试图推门,但手一用力便穿墙而过,她并不能真的触碰到这些实物。
谢皎皎有些无语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索性直接往前一撞——进来了。
这便进来了?倒是方便不少,以后都不用走门了,直接一撞,简单迅速。
小院寂寥,过往的记忆在这片小小的院子里铺展开来。
“皎皎啊,别难过,婆婆给你买糖吃……”
婆婆买的糖很甜,也很苦……
“皎皎,乖女儿,爸爸一定会把妈妈带回来的,看到那棵树没有,等你长得和树一样高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就回来了……”
爸爸骗人,我不可能长到3米高……
“皎皎,你看天上的星星都在对着你笑呢……”
是啊,他们都说爸爸妈妈变成星星了,哪一颗星星是他们呢……
“皎皎丫头,考上了,考上了……”
婆婆……我考上了妈妈以前的学校了,你也为我感到高兴的吧……
可是,你们都不在了啊……皎皎好累啊……
任由情绪爬上眼角,化作晶莹的泪珠,可是,鬼是没有眼泪的。
鬼没有流泪的权利,她的泪盈满眼眶,却如何也落不下来,就像她的执念,如何都找不到归处。
鬼其实是一种情绪表达到一定程度的外显,她们或许对某一种情绪格外敏感,极容易陷入情绪化之中从而导致失控。
这种常识一般的知识,在谢皎皎成为一只阿飘时便被不知名的声音所灌输的内容之一。
皎皎白月光,水中不可得……
猴子捞月的故事家喻户晓,月光映照在水中,风一吹便破碎了。
往事不可追,是不想追吗?
是已经不能追了……
皎皎下山的时候其实有看到曾逝去的长辈们,有些曾经帮助过她们家,有些也曾嫉妒过她们家,在她面前说过小话,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唯独没有她熟悉的亲人。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如果她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甚至连魂魄都消失了,为什么她还没有消散呢?
是上天开的玩笑,叫她不能团圆,还是她们一家都被“天妒”,要收走这一份团圆,让她孤零零的一个?
隐约有丝丝黑气从谢皎皎的身上飘起,她深陷在偏执的情绪中,已然是一副失控的模样。
小小的院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远远看去只道是暮色更深。
寂静寥落的小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