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但凡一个不是傀儡师的人说出这话，他的反应也不会那么粗暴。

    贺绥使劲憋着才没惨叫出声，不停倒吸着凉气揉着好像快被卸掉的手腕。

    裴舒烟躺在床上，听着那边隐忍克制的呻吟，呆住了。

    不是，还有人在一边你们两个也这么饥渴的吗？

    看着贺绥疼出泪花的表情，萧陌突然有点后悔。

    后悔？

    萧陌沉着地思考了一下，确实应该后悔，这家伙要是手废了还得拖累他。

    贺绥还在那里眼泪要掉不掉的，萧陌轻叹一声，握过贺绥的手腕给他揉着。

    对待合作伙伴还是别太刻薄了，万一一回头把他给阴了还得处理。

    贺绥眯眼享受着他的抚摸，像一只被打了以后主任摸摸抱抱得到安慰的小狗。

    他眸光暗了暗，不，他还没有得到抱抱。

    揉了一会，萧陌把他的手腕扔回他怀里，又背过身睡觉去了。

    迷迷糊糊间，贺绥又悄咪咪地把他搂回怀里。

    浮生扇中是有点冷。

    算了。

    萧陌模糊地想，他见到贺绥以后贺绥好像一直在闯入他的领地，触碰他的边界。

    他好像也一直不讨厌。

    贺绥怀中紧紧抱着人，不动声色地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不会错的，一直都是这个味道。

    在他遇见萧陌之前，在无数个静谧夜晚的梦中，无论是氤氲着烟火气息的人间寻常，还是浮生扇重重机关中的默契并肩，甚至是春梦中大汗淋漓和隐秘欢愉。

    始终都有这个味道。

    之前他以为是自己孤身一人太久，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遇见萧陌后，那些梦的主角都有了脸。

    半夜，青九弦被床底的咔嚓咔嚓声吵醒。

    青九弦嘟囔了一句，摸了一把怀中，妻子还在，又欲睡去。

    素衣也被吵醒，轻轻推了一把青九弦，说：“好吵，你去看看。”

    青九弦听话地下了床，弯腰下去查看床底。

    一个人缩在床底下，眼睛充血，死死盯着他，嘴中嚼着东西。

    青九弦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那人在吃一只人手！

    素衣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床下，有什么东西吗？”

    “素素······”青九弦颤抖着抬头看向妻子，谁知对上了床边一双血红的眼睛。

    床边趴着和床下一样的人！

    “哇啊啊啊啊--”青九弦跳起来哀嚎着想逃出门外。

    一只手紧紧揪住他的后领：“往哪跑？”

    青九弦像上岸的鱼一样不停翻滚打挺试图挣脱：“救命啊--”

    后面那人脚一踹就把青九弦的一条腿给整麻了，单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那人点亮烛火，青九弦看清了裴舒烟凶巴巴的脸。

    裴舒烟把他从地上揪起来，问：“干嘛了？”

    青九弦指着床，结结巴巴：“有，有鬼！”

    素衣披上衣服，走到夫君身边，体贴温柔道：“怎么了，夫君？”

    青九弦看着空空的床和眼前活生生的妻子，于是指床下：“床下有东西！”

    裴舒烟走过去看了看床底，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直起身疑惑地看向青九弦。

    余光中瞥见另一张床上两个交叠的身影，大怒，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狗男男！”然后冲到素衣身边，捂住素衣的眼：“姐姐你别看！”

    萧陌听到动静坐起来才适应光线就被砸了一个枕头，贺绥缠着他的腰，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沉沉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