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傍晚时分,霍格沃茨的天空被一层深紫色的暮色笼罩,远处的禁林仿佛一片黑色的海洋,静默而神秘。柳德米拉站在城堡的石阶上,望着逐渐升起的月亮,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背包,所有魔药瓶都安全地放在最里层,被几层软布小心包裹着。其中几瓶药剂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色,在月光下微微闪烁,与传统的狼毒药剂有着明显区别。

    “沙菲克小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德米拉深吸一口气,在转身前迅速整理好表情,尽可能表现出一副平静而略带期待的模样。

    汤姆·里德尔正朝她走来,一身黑色长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与平日里的教授形象不同,他的面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教授。”柳德米拉简短地问候,“感谢您能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里德尔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背包上,“药剂都准备好了?”

    “是的,教授。”

    “那我们出发吧,尖叫棚屋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两人沿着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前行,夜晚的寒气逐渐渗入骨髓,柳德米拉不自觉地裹紧了长袍。路上出奇地安静,除了偶尔从禁林深处传来的奇怪叫声外,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石子路上回响。

    他们很快抵达了打人柳,柳德米拉小心翼翼地避开这棵老树的攻击范围,按下了根部的某个结节,使它暂时停止了摆动,并露出了通往尖叫棚屋的秘密通道。

    “里面就是卢平先生平时变形的地方。”她说着,注意到里德尔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这个安排……非常巧妙,校长的想法总是充满惊喜。”

    柳德米拉总觉得这句话里包含了某种讽刺,但她决定不去深究,当务之急是确保实验顺利进行。

    狭窄的通道里,柳德米拉能感觉到里德尔走在她身后,那种奇怪的存在感让她全身寒毛直立。当他们最终到达尖叫棚屋时,莱姆斯已经在那里等候,他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苍白和疲惫。

    “柳德米拉……里德尔教授。”莱姆斯站起身,努力保持礼貌,但声音中的紧张显而易见。

    “卢平先生。”里德尔点头致意,“我理解这对你来说是个困难的夜晚,希望我们的实验能够减轻你的痛苦。”

    柳德米拉看了里德尔一眼,他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是真诚的,但莱姆斯看起来仍然有所顾虑,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迅速打开背包,取出了两个小瓶子。

    “这是传统的狼毒药剂。”她递给莱姆斯第一个瓶子,“先喝下这个,然后等五分钟再服用改良版。”

    莱姆斯接过瓶子,深吸一口气,一口喝下了药剂,五官立刻扭曲在了一起:“无论多少次我都没办法习惯这个味道,希望改良版的味道更容易接受一点。”

    “下次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今天还得麻烦你继续忍耐一下。”柳德米拉紧张地看着时间:“再过几分钟就完全满月了,你感觉怎么样?”

    “和平常一样,有些不适,但还可以忍受。”

    “等一下。”一直安静地观察着二人的里德尔突然开口,“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柳德米拉和莱姆斯迅速对视了一眼——看来小天狼星他们也按照约定及时就位了,但很显然,里德尔的警觉程度比他们想象得要高得多。他抽出魔杖指向门口,片刻的寂静后,门外传来了一声微弱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移动。

    “可能是风吧。”柳德米拉假装轻描淡写地说道,试图打消他的疑虑。

    里德尔看起来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没有过多地在意,他转向莱姆斯:“时间差不多了,卢平先生,你应该服用第二瓶药剂了。”

    莱姆斯接过柳德米拉递来的第二个瓶子,稍微迟疑了一下:“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喝下去后可能会感到轻微的头晕和胃部不适,这是正常的反应。”柳德米拉解释道,

    “最重要的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试着保持冷静,不要对抗药剂的作用。”

    莱姆斯点点头,一口气喝下了蓝色的药剂,虽然他的表情仍有些扭曲,但并不像刚才那样强烈了。

    “比传统的好喝一点。”他勉强笑了笑,“至少不像是在喝腐烂的袜子煮的汤。”

    里德尔走近了一些,观察着莱姆斯的反应:“感觉如何,卢平先生?”

    “目前还好,只是……有点头晕,就像柳德米拉说的那样。”

    柳德米拉开始记录莱姆斯的初步反应,同时准备好了几种可能需要的治疗药剂。里德尔则在房间周围施加了额外的保护咒语,确保即使出现意外,危险也不会扩散到屋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莱姆斯的状态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开始了。”他低声说,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嘶哑,“你们最好……”

    还没等他说完,一阵剧烈的痛苦突然袭来,莱姆斯弯下腰,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退后,沙菲克小姐。”里德尔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

    柳德米拉紧张地注视着莱姆斯,与她记忆中的情况不同,这次的变形似乎没有那么痛苦。莱姆斯依然在颤抖,他的身体逐渐拉长,毛发从皮肤下钻出,面部轮廓变得狰狞,但没有像往常那样痛苦地尖叫或挣扎。

    几分钟后,一只狼人站在房间中央,但它的行为与普通情况完全不同,没有疯狂的吼叫或自残,狼人环顾房间,目光落在柳德米拉和里德尔身上,但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他的眼睛——那不是野兽的眼睛,而是莱姆斯的眼睛。

    “莱姆斯?”柳德米拉小声呼唤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狼人缓慢地点了点头。

    柳德米拉感到一阵狂喜。起作用了!改良版药剂真的让莱姆斯在变形中保持了理智!

    里德尔松开了她的手臂,看起来同样震惊:“难以置信,他完全保持了自我意识。”

    “莱姆斯,你能试着移动一下吗?”

    狼人——莱姆斯小心地迈出一步,然后是又一步,动作有些笨拙但明显意识清醒,他蹲了下来,用爪子在地上刻着什么,柳德米拉凑近观察,那是一个简单的“谢谢”,与地板上其他狰狞可怖的抓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莱姆斯能在狼人形态下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用谢,莱姆斯。”她轻声说,感到眼眶有些湿润,“这是我们共同的成就。”

    他们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对话,主要是由柳德米拉询问,莱姆斯用点头或者摇头代替回答,初步了解下,没有任何不适,意识清醒,没有伤人的冲动或者心情烦躁,一切都在向着令人欣喜的方向发展。

    柳德米拉几乎要欢呼起来,但她抑制住了半场开香槟的冲动,离日出还有七八个小时,没人能够保证这段时间里不会出现任何变化或者副作用。

    “我们需要继续观察。”柳德米拉说,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确保效果持续,没有副作用。”

    里德尔点点头:“我同意,不过从目前来看你的实验是成功的,沙菲克小姐,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他的赞美让柳德米拉感到一丝意外的温暖,在这一刻,她几乎忘记了他们之间复杂的实验和反实验,只感到纯粹的成就感和帮助朋友的喜悦。

    莱姆斯走向房间另一端,在一堆旧毯子上卧了下来,看起来疲惫但平静。

    等待的时间显得十分漫长,却并不煎熬,房间里偶尔响起莱姆斯低沉的咆哮,又或是他站起来走动的脚步声,以及柳德米拉和里德尔的交谈声,主要是关于她对狼毒药剂进一步改良的想法和里德尔所提出的建议,抛开所有偏见,里德尔对于魔药学的了解确实使这场对话充满了启发和思考,给了她许多新的思路。

    到了后半夜,柳德米拉的眼皮变得有些沉重,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和精神压力让她有些难以继续保持清醒,随着一阵猛烈的困意袭来,她不得不合上双眼。只眯五分钟……她想着,但没等这句话完整地在脑海里形成,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

    她快要睡着了。

    当柳德米拉眨眼所花费的时间远比正常情况要长得多的时候,房间另一侧的里德尔开始注意到这个现象,她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偶尔会猛地惊醒,然后假装自己刚才只是在“深度思考”。她的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朝一边倾斜,就像一只试图保持优雅但实际上快要从树枝上掉下来的猫头鹰。

    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的里德尔感到一阵莫名的愉快,和某种奇怪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怜爱的感觉。直到柳德米拉找到了一个稳固的角度让自己靠在墙上不再有任何动作之后,他知道她可能是真的睡着了。

    “沙菲克小姐?”他轻声呼唤,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轻柔得像是生怕惊扰了某种珍稀生物。

    柳德米拉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但没有睁开,只是模糊地“嗯”了一声。

    “柳德米拉?”他再次呼唤,用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但这次柳德米拉几乎没有反应,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现在怎么办?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可以称得上是手足无措的时刻,按理来说,他应该把她叫醒,然后建议她回宿舍好好休息,但以他对柳德米拉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接受这一提议,并且会固执地要求留下来。可就让她这么睡下去,等她醒来,脖子不会比断了要好受多少。

    经过长达三秒的心理斗争,里德尔做出了决定。

    作为一名绅士,他告诉自己,我有义务确保她睡得舒服一点,这纯粹是出于礼仪原因,而不是因为……也许我确实想要靠近她一点,但这不是主要目的,只是作为附加条件恰好被满足了而已。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将自己的椅子缓慢地移动到柳德米拉身边,木椅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但并没有吵醒她。当椅子就位后,里德尔重新坐下,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正当里德尔思考着如何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似乎是感受到热源的靠近,柳德米拉无意识地挪动起来,试图寻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最终侧过身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里德尔僵住了。

    他感到一阵奇怪的震颤,就像是有人对他施了一个微弱的电击咒。这是他第一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和人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股毫无缘由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本能地想要推开她,重新恢复那种舒适的距离感,但她身体的重量和平缓的呼吸阻止了他的动作。

    里德尔的身体很快适应了这种亲密接触,渐渐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温暖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传遍了全身,他能感受到柳德米拉柔软的头发轻抚着他的脖子,能感受到她有力的心跳声,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夹杂着些许魔药的气息。

    他的目光落在了柳德米拉的脸上,睡梦中的她不再有平时那种面无表情的疏离感,几乎可以说是脆弱的,让他想起那些弱小的神奇动物幼崽,需要小心呵护才不会受到伤害。她的面部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映出淡淡的阴影。

    也许是感受到他的注视,柳德米拉有些不安地挣扎了一下。她要醒了吗?里德尔有些心跳加速,伴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失落感,好在柳德米拉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便继续沉浸在梦乡之中。

    她信任我,这个认知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她信任我,否则她不会允许自己在我面前如此毫无防备。

    当然,她可能只是太累了,累到连基本的自我保护本能都失效了。但他选择相信前一种解释,因为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什么?满足?

    我可能真的没救了,他想着,彻底地没救了,而且是无法挽回的那种。但他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慌乱或者绝望,只有平静的接受,就好像只是听到了某种再普通不过的魔法理论。

    直到一股轻微的摩擦声传入他的耳朵,里德尔这才想起来房间里第三个人——或者说狼人——的存在,他转过头,卢平依旧蜷缩在角落,但那种警惕和疑惑的眼神明确地诉说着他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只是为了她能够睡得更舒服一点。”他说,努力不让自己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卢平点了点头,但看上去并没有完全相信他所说的话。

    房间里的时间似乎变得缓慢而粘稠,像是被施了某种时间魔法。里德尔允许自己享受这种短暂的宁静,同时在心里祈祷着这个夜晚永远不要结束。

    当然,他很清楚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天总会亮的,柳德米拉总会醒来的,而他们之间的这种微妙平衡也总会被打破的。

    但至少现在,在这个被月光填满的小小空间里,汤姆·里德尔允许自己做一件他很少做的事——

    停止思考,只是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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