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被道云墨将了一军:“想要锦囊,为何不直接带上我?”
我哑然,清咳了两声,说道:“我们家云墨,是这么想尾随在我身边呐?”说完目光灼灼、不怀好意地望着他,看他如何作答?
可是对于不要脸来说,他比你更不要脸,那尴尬的就是你。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
他见我没理他,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扶上我的下巴。最近云墨是越来越放肆了,我想。他让我看着他的脸,郑重地对我说,“嗯,我想!”声音温柔如夏日的凉风,还带着低低柔柔的沙哑。一句“我想”胜过千言,沁到我的心肺里麻酥酥的。
我不知所措地,拽了拽他的白衬衫的下摆,正色道:“不可以,等我回来。”
之所以不可以,确实是原因良多,云墨的样貌让我为难了。我生怕带出去,被别人抢了回不来。
本来他也只是和我做个玩笑,于是嘴角微微一翘,转身在书案上,写下了几个字……
山路虽是难行,但是郁郁葱葱,如果不是因为打仗,却是可以好好赏一番美景。
我站在了山峰之巅,拿着热成像仪望了望。据说这样站的高看得远,全貌映于我的瞳孔无疑了。
只见有一支小小的布衣队伍,在半山腰处的小山路上往前挪步。他们轻装上路,没有什么重型武器,勇气甚是可嘉,可能是想尽快赶路的原因。
而就在这只布衣队伍更高的位置,有一只着厉眦国军服的队伍正在如饥似渴地望着他们,他们已经把朝阳军给包围了。
这个地方四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就是几千米以外的一个峡口。出了那个峡口,有一条小河,渡过去,应该就是朝阳军的目的地了。
而这个峡口,也是这里所有人唯一的出口。对于这样重要的位置,我当然要派信得过的人来守。
俞邵自告奋勇,我当然不置可否。只是他既然自告奋勇,我就当他能顶了这个差,让他去便是了。重戏在后头。
对于敌军的计划,当然要打乱了才行。敌军乱了阵脚,我们才好掌握主动权。
于是我派文鸿毅朝着朝阳军,扫了几枪。文鸿毅枪法极准,每颗子弹都虚发了,甚合我意。
朝阳军立刻惊醒,知道了自己危险的处境。像训练有数般,四散开去。他们立即分散开,躲进了深林不见了。
而此时,因为还没到敌人的埋伏圈,厉眦国军队也不能很快作出反应。只是由于刚才的扫射,他们向我和文鸿毅这个方向看来。
我矛隼军可不像朝阳军那么轻装上阵。没等敌人出手,我军早准备好的炮弹,已经向厉眦国那方射了出去。
浓烟四起,狼籍满地。漂亮!
而厉眦国也不是孬种,缓过神来之后开始进行反击。炮弹,手枪,机关枪,打的好不热闹。
就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道云墨。
我可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女人,非得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打开锦囊,每当遇到一个困难,你便打开一个。
我就不信提前看了,会有什么不好发生。于是我掏出云墨给我准备的信封,拆开,满怀期待。我想他定是有什么很好的主意。
我拆开,打开信笺,里面还有一层,我打开,里面还有一层,再打开,里面还有一层。打开,打开,打开,还有,还有,还有……
直到我扒开最后一层,里面有一张轻薄的信笺,我仔细端详了一番,认真地瞪大眼睛瞧了瞧,无字。
我想,定是我没找到其中的关键,没找到看到字迹的方法。锦囊怎么会这么容易暴露人前。
于是我在阳光底下照了照,无字。又用唾液湿了湿,还是无字。我想我是被云墨耍了。
我有点怒了,一丝怒气之余,心里有点痒痒的,甜丝丝的感觉,盈上喉咙。他娘的,被自己的男宠耍了,还这么美。
我正怒意中烧,一回头,猛地和道云墨撞了个满怀。此时,他正剥着花生,我撞了一脸的花生屑。
他坏坏的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然后,嘴角微微一翘,对我用温柔低哑的嗓音说:“锦囊,我在。”
我听习惯了小度我在,是的我在。一个锦囊我在。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他说,我前脚刚走,大当家就来找他麻烦,他便避了出来。还问我,他是不是很聪明。
对于厉文翮的听话程度,还有道云墨的听话程度,你们说我该相信谁?
道云墨自是一肚子坏水,一会儿一个鬼主意的。我自是不相信,厉文翮会去找他麻烦的。
于是乎,我的大军师来了,我可以高枕无忧了,而真的是那样吗?他好像只是来观望的吧。
他娘的,他主人都快死到临头了,他还这么若无其事地剥花生,真真是白受了我的宠爱和调教。莫非他想造反。
虽然厉眦国靠的是经济技术强大,占一鳌头。但我们当土匪的也不赖。这些年我苦心经营,我们的军事实力已经毫不逊于他厉眦国。
初期我就靠着厉文翮的力量,结交过别国的朋友和大员,也干着走私军火的买卖。无论是在金钱上,还是在武器装备上,我们都有着强大的支持后盾。
而且,我们自产粮食。国内以及国外,也有了我们的各种工厂,比如钢铁,煤炭,药物,通讯厂等等。只是暗里进行,挂的不是我们矛隼军的名头,掩人耳目罢了。
而这些,都成了慕阳国以后能够在世界上称霸的坚实基础。
就在我和道云墨打情骂俏的时候,一颗子弹,朝我的脑门射来,子弹越逼越近,渐渐的在我的瞳孔里放大,放大,再放大。
道云墨,你想反便反了吧,我管不到你了。我做好了永别了姿势,闭起双目。就在子弹穿过我脑门的瞬间,我只听“呼”的一声,一阵疾风吹过。
我的头撞在了一朵温暖的棉花上,暗暗的香气好生熟悉。暖暖的,让我无比沉醉……
我彻底沉醉了,我觉得我似乎得到了超生,如此之快我便转世了。老天待我不薄额……
就在我沉醉的时候,似乎有人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发,拍了拍我的头。
一个低柔沙哑的声音道:“你,莫怕!”
“我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我情不自禁地道。
“过了……”
“什么过了?”
“戏演过了!”
“啊?”
“沈离忧……这……是战场!”道云墨被我的举动搞的有些无奈与尴尬!
“啊?”我猛地抬起头,原来那一团棉絮,是云墨暖暖的胸膛啊!
我不得不称赞他手疾眼快,救我一命之类的话。但我也不敢夸的太过,因为夸过了,这小子总想索取点什么。
但避不过的终究避不过。云墨轻启双唇道:“你……怎么报答?”
我低眉顺眼的扭过头去:“云墨……这……是战场。”
他看着我,唇勾起了好大一个弧度,似乎开心的不得了。
枪林弹雨中,厉眦国渐渐败下阵来,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簇拥着他们的首领打算逃跑。
而朝阳军,此时估计已经渡河了吧。
当我们行至峡口处时,看到的却是俞邵的尸首。矛隼军已经把他击毙,原因是俞邵私通厉眦国,企图放走俘虏。还有欲图利用峡口剿灭朝阳军。简直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我的部下跟我转述,朝阳军改日定会登门道谢。并已经在安排下安全渡河。
我们收拾好战场上缴来的武器,准备回去。
一路上风光甚好,不知不觉走得慢了些。部队已经先回去了。只留下我和云墨漫步而行。
虽然一宿未睡,但是打了胜仗精神却很不错。我们一路,谈谈生活,谈谈理想。
“云墨,永远不要回去好不好?”
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地方。
“好!”他好像再公布一个早已思考好的答案。
“我不想回去!”我说。
“说过了!”虽然他嘴上说着,但是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因为只要我一走,他收编矛隼军就容易了。
偶尔有一两只落叶飘下来,飘到我的发丝上。他为我轻轻捡去。
我们手拉着手,在林荫的山路上行走。没想到却遇到炸了毛的厉文翮。部队回去报了道,一见没有我俩,厉文翮立刻翻了醋坛子。大脸憋的通红的就开始找来了。
我看见这只爆了头的野狮子,立刻反应过来,欲松开了手,没想到被道云墨抓得更紧了。这分明要气炸厉文翮。
但我当时,第一刻想到的却是,道云墨的计划,从未被打破过。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我失去,厉文翮这个后台,让厉文翮知道我的不忠。而我怎能如此让他计划得逞。
厉文翮,大脸通红地疾步走上前来,看着牵着死死的手,又怒气冲冲地盯着我,却是嘴一哆嗦,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我总不能让厉文翮就这么气死吧!于是,我给他找了一个发泄口。算是请君入瓮。我知道,那样厉文翮会更惨,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厉文翮憋死,也不能让道云墨计划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