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

    许参是个有写日记习惯的人,但凡是在生活中出现特别的事,抽象搞笑也好,怨愤吐槽也罢他总喜欢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上写。今天这位记录的内容如下:

    自从上了大学后,本来不觉得自己每天无所事事是个罪得,但是身边总有不经然的事随时出现,随时消散,比如你突然发现自己有时连玩游戏的耐心都没有了,什么主线支线通通不爱过,恨不得骂一句给老子滚一边去,只想要抽卡,又不愿意自己肝。

    真的抽完了,没出自己想要的,更有些游戏甚至小保底才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每次好不容易攒到小保底了,次次歪,不抽心里痒痒,真抽了自己又不乐意,可歪了后也只是暗暗感叹一句命运从未公平,便想从此扔下不管。  唉,连玩游戏的耐心都没了,这年头到底还有啥我能干的啊!!!

    他心烦意乱地把游戏页面切出,像皇帝巡视后宫一样在众多app中逛了一圈,希望微信能有人跟自己聊天,可是扒拉里半天也没见一个红点……

    索性把手机一扔,直接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逼自己入睡,(你懂的,大学生每天都在偷睡漏睡)白天偷睡晚上漏睡,所以下午这个时间段许参往往是一睡四个小时过去了,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睡醒起来之后感觉恍若隔世。

    人越是处于寂静的环境中越是容易想入非非,他突然在睡着的前一秒,脑中闪过了这十八年活着的某些片段,在他看来是不值得什么留念的,他没那么感性或者说是矫情,只是在这世上活过的证据罢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自己掌控力很好,不想去想的事就能控制自己不去想,想要忘记什么随随便便过个周末或者睡一觉也就那么说忘就忘了,这只是他自以为而已,说不准在哪个时间段,那些埋藏已久的回忆会翻起浪潮,不由分说就涌入脑海。

    这个世界,

    枯燥,

    有时的生活像喉咙以致到胸口都堵了速溶0蔗糖黑咖粉,闷的人想直接去世,但又不能开口。

    之前一直是这样,许参也以为这样,可是有天变了,因为那个人的出现,模糊至极,许参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个节点,什么时候,自己变了,变得好像跟别人有了一点点联系。

    不密切,

    不珍重,

    不需要刻意维持,它就能靠自己的能量运转,像是本来就该是那样。

    世界的时间停止,谁拨动了指针,让它回到从前……

    “参参,把这瓶营养快线带上再走!”温和熟悉的声音犹如暖阳照亮着寒冷冬日的早晨,许参的奶奶是个个子不高,胖胖的,温柔至极的妇人,因为许参爸爸妈妈结婚早所以这会子许参上小学,她也并没有到那个可以被叫老太太的地步,步履矫健,头脑精明,许参和哥哥平时玩弹珠谁赢了几个谁输了耍赖少说几个,她即使远在厨房也能连听带猜个八九不离十,却从来不会煞风景的去管。

    “那奶奶我走了哦,奶奶等我放学回来跟您一起翻花绳玩。”小孩子手脚敏捷,不一会儿就一溜烟跑出了多远。

    其实许参是怕奶奶今天又不让他去上学,去年入冬的时候他生了场半大不小的病。病非是很严重到起不来床的地步,只是身体没力气,说话声音发虚,怏怏的,像只可怜的小猫,再加上他本来就天生皮肤白皙,但是是亚洲人那种暖色调的白,就是平时气色精神好就可白,但是气色没那么好的时候就显得有点面黄苍白,小脸上七分病气盖过了清秀的五官。

    奶奶对他这个孙子就处于一种可以说是溺爱的程度,每天早上一看她乖孙儿醒来那张可怜小脸,就不忍心让他那么天寒地冻得去上学,于是……

    他自然而然地……

    留级了

    学前班留级,

    这说出去是个不小的笑话,尤其对于许参这种从小就爱面子的小孩来说。于是他拒绝承认自己是留级,每当有人问起来他就斩钉截铁地扬起那张稚嫩小脸声称自己是比同龄人晚上了一年学。

    对的,是这样的!

    虽然他是典型的留守儿童,但童年其实称得上是很美好的,虽然父母不在身边,可是爷爷奶奶对他很好。

    朴实但无论哪个角落都充满故事感的老家里,

    暖春,有微微萌动着向外探出头来的小草雨润无酥;

    仲夏,有肆意生长的华盖,叫声清脆得能刺破闷热夜晚的蝉;

    金秋和寒冬更是不用多说的好玩,好看。

    每年三五月院里那棵香椿树抽条长叶,奶奶都会喊着他一起通过厨房侧面那条小楼梯(院落式结构,石梯是露天在外面的)上去摘下最娇嫩的叶子,加入一些调味料调一调就是一道好菜。

    对于他来说,那是道新奇的菜品。

    他最喜欢在上小石梯的路上,把墙面上松动的砖拉出来,像古装剧里拉动机关那样,不过人家一拉是出来一个密室,而他一拉出来的不是蝎子就是可爱小壁虎罢了。

    上学也很开心,他的小学离小姑家很近,虽然学校是管午餐的,但他还是可以时不时去小姑家吃,自己走路过去走路回来,这对于当时的小孩子来说可是超级开心,令别人超级羡慕的一件事啊!

    可是童年说长很长,一旦经过很久,能留下太深刻印象的事情也不会多。

    比如,他只记得印象最深的那一次。

    “许参,你来演天鹅好不好?”班主任语文老师对他和蔼地问道。此时窗外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和煦的暖阳就那么溢满了整个小办公室,温温柔柔地洒在屋内每个人的身上,小许参今天穿的是白色的上衣,衣摆设计有些微微张开,他本身又皮肤白皙,眼睛乌黑灵动,暖阳洒在其上,确实像一个翩翩起舞的小天鹅。饶是语文老师这个已是壮年的铁汉子也觉得面前站的是个跳起来美轮美奂的小天鹅,洋娃娃。

    许参盯着面前这个教了两个班语文,放学后还兼职校车司机的古铜色皮肤,笑得一副很开心样子的老师,歪了歪头思考了下说:“老师我,我不会跳舞,而且您挑的我们三个演员中有个女孩子,不然让她来演天鹅吧?”

    班主任是提前准备好了剧本,找了三个他初步挑选的小演员的,都是班级前三名,品学兼优的,本来是想先问问他们三个的意见,哪知看漂亮小孩子看入迷了,此时听到许参的话略显歉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对对,你们三个商量看谁想演哪个?”“但是,小参,这个天鹅是不用跳舞的哦。”说完后又一脸祥和的看着他们仨……

    班主任又说了一下角色,一共有两个小天鹅,一只小青蛙。小女孩自己倒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他们两个小男生总不能让人一个女孩演青蛙,许参正准备上前去说自己演青蛙,另外那个小男孩突然急急地抢先一步说:“老师,我来演青蛙吧。”许参这时候才看清那是个皮肤如白瓷般光滑的可爱小胖子。内心不由得对他升起一股子好感,毕竟这次晚会表演,他爸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在家,说什么也要来看的,他自己觉得要是演个青蛙,还怪丢面子的,虽然他的面子不值几个钱,但压不住他从小就蛮有包袱的。

    这个节目呢,是根据那一篇小学课文改编的,大概讲述的是在无垠高空翱翔的天鹅看到一无所知的井底之蛙,两鹅一商量决定用嘴衔着一根棍子,让青蛙用嘴叼着中间,这样就可以带着他领略万千景色了,然而故事结局更是令人爆笑如雷了……(这会儿先不透露,嘻嘻?)

    既然演员已就位了,班主任同志简直是投入了一百二十分的精力去排练表演,校园周边是绿油油的麦地,换句话说其实学校就是校长在自己家地里建的,每次老班都很兴致勃勃拉着他们三个去麦地里,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闻着泥土和麦苗独有的清香味儿,一遍遍说台词,互相嬉戏打闹,插科打诨。

    终于到了表演那天,特地有女老师在小演员们的脸上化了亮闪闪的眼妆,男孩子身上和女孩子头发上都系上了五颜六色的丝带。许参他们的节目也就此登场。

    “远方来的天鹅,你们要往哪里去?”小青蛙稚嫩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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