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诬蔑!

    苏意眠睡得不算踏实,心里事情多,脑子停不下来。

    别扁舟守在床前,将她蹙眉呼气都看在眼里。

    他伸出手抚平她的眉头,起身亲吻她的侧脸。

    他轻手轻脚离开,决定先议事。

    他先换了衣服,才往前殿走去。

    别惊心与一众大臣瞧他过来,纷纷行礼。

    他挥挥手,在主位坐下。

    其中一大臣不明,又不想自己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便问:“陛下,绿泽地何故灭亡?我们真要出兵攻打?”

    新帝才登基,这仗打的好,因为有先帝铺垫,这仗打不好,便是新帝无能。

    他环顾四周,依着之前讨论的结果说:“此事非同小可。前有使臣曾前往绿泽地,但这般久却未见传信。如今战报却说绿泽地被灭,其中缘由我们总要探寻。即便不攻打绿泽地,守住城门也是必须的。”

    绿泽地交界一块混乱,不然当初竹六也不会逃出去。

    众臣互相看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他未下旨出兵,只是拨了银子与兵马南下,让南方驻守将军以守为先,若是攻优势更大,便攻城。

    此事也算有了结果,众臣便也放心。

    唯有知情的几人深知其中危险,但此刻绿泽地消息截断,他们急没有用。

    大臣见此事过去,便说起了琐碎之事。

    无非就是太子妃是册封皇后还是另作打算一事。

    当中不少人觉得支持,虽说苏家败落了,但太子妃能力出众,到时候一定能辅佐新帝左右。

    少部分人觉得不妥,苏意眠父亲窝囊众所皆知,甚至被发妻抛弃,现在城内都在笑话苏家,若是册封后位,新帝免不了被牵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又聚焦别惊心身上。

    方才公主言明新帝陪同娘娘,此情可见其深。

    也不知公主会不会提些建议。

    新帝与丞相同天得位,还真是历来头一遭。

    他们脑子都混乱着。

    别惊心眼睑微垂,因着苏意眠讨论时没搭话,他们便知她不想过多参与朝堂之事。

    因此也没讨论过这事。

    但她转念一想,新帝登基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是实实在在受了礼的。即便苏意眠不在意,这后位该是她的还是她的。

    别惊心看向主位上的人:“册封后位吧!”

    别扁舟瞥她一眼,也知她其中含义,便颔首应下。

    登上此位他完全可以反水,毕竟他虽回来时间不长,但出错的事并不多。

    何况以男为尊的社会,又岂能容忍女子称帝?

    就算他昏庸无能,这群大臣宁愿背后操持他个傀儡,也不愿权力拱手让人。

    所以他也算知道苏意眠为什么不参与进来,她不想做皇后,不想别惊心为难。

    有了她做皇后,皇帝这位置想摘掉更难。

    现在别惊心主动说出口,想必有了自己的思量,他瞧出别惊心眼里的真心,同意下来。

    众臣见新帝与丞相一唱一和,反对的声音便没了。

    都知道新帝爱惜,他们不至于这会儿就跑来触霉头。

    再一人问:“陛下为何不迁移宫殿?”

    东宫乃太子宫殿,新帝既已登基,还住东宫于礼不合。

    别扁舟耐心解释:“事出紧急,何况也不急于一时。”

    反正他们也只是暂代,住哪都行,还不如住熟悉的地方。

    大臣们点头应下,见新帝神色疲倦,一个个起身告辞。

    待人走完,别扁舟看向一言不发,伫立在那的别惊心:“还有什么事?”

    语气与往常别无二致。

    别惊心有些恍惚,都在计划之内,但自己谋划良久的位置被人坐上,她多少还是不舒服。

    她摇摇头,转身离去。

    他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

    殿内仅剩自己,他出了会儿神,去找苏意眠。

    这会儿不过过去短短半个时辰,也不知苏意眠醒了没有。

    他放轻脚步,开门,走进,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再转身,就见那未施粉黛,依旧如皎月摄人心魂的人儿,撑着下巴瞧他。

    “你这么鬼鬼祟祟,害得我以为进贼了呢!”

    还是这般得理不让人。

    他不答,走到她面前:“何时醒的?”

    她打个哈欠:“你走的时候。”

    这一觉睡不安稳,他走的时候,她福至心灵,醒来过来。

    见他步履匆匆,她就没喊他。

    “可是我吵醒了你?”他眼中些许愧疚。

    她摇摇头:“非也。今日情况如何?”

    预想中的提问说出口,他笑了笑,如实答复。

    唯有说到绿泽地时,眼里是散不开的担忧。

    还不等她出口,他又说道:“别惊心方才在大殿提议,册封你为皇后,我答应了。”

    他瞧着她脸色,见她没有不喜,才继续。

    “此事不知何时能停,你的位份推脱不了,”他蹲下来,“只是方才见她不高兴,怕是觉得我占了她的位置。”

    她盯着远处的画,眼珠一动不动。

    没一会儿,她说:“此事也算我算计她,不喜是应当的。”

    当时把赛斯公主拉来,就是有了与阿塔拉联合的条件。

    她想着推别扁舟上位,暂时稳住混乱的朝堂。

    但她没来得及细想,别惊心会怎么看。

    她烦躁抓着头发,谁都不喜欢将喜欢的东西拱手让人,即便他们并不感兴趣。

    她又想,自己尽心竭力争取的东西,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怎么着心里都不会好受。

    她总不能不允许别惊心有情绪。

    以大事为重是一方面,不开心也是一方面。

    没多久,她释怀了。

    现下更重要的是对敌,待天下太平,他们也好早早退位。

    她稍作思索,每城有守城士兵,每五十里外还有驻军。

    若是单纯攻城,她相信那些人进不来。

    现在唯独考虑的是那三成的人。

    也不知怎么做到三成人都支持的。

    她脑海里过了遍往朝更迭的情况,心里有了底。

    攻万城不如攻皇城,擒贼先擒王。

    不然那堆人也没必要大费周章跑到宫里,毒杀先帝。

    她伸手摸了摸别扁舟的侧脸:“昨夜至今,你一夜未眠,褪去衣裳,稍作洗漱,陪我好好睡一觉。”

    别扁舟应下。

    她喊来小椿,吩咐其寻找别惊心:“让她派人查绿泽地是否为皇城被攻破,继而覆灭。”

    小椿应下,想了想,停下对她说:“宋竹湘昨夜不见踪迹。”

    她抬头看着小椿:“便是竹六的手笔罢。”

    小椿应声:“东家也是这般想的。”

    她挥挥手:“下去吧!”

    别扁舟完事回来,翻身睡至里面:“可是出事了?”

    她摆手:“无碍。”

    两人相对无言,她便让他躺下,她趴在他胸口。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所有行为都过于被动。

    她悠悠叹息:“图鲁巴怕是个幌子。绿泽地才是他们一早想要的地。此次对我朝进攻,怕也是幌子。乌拉之毒无可比拟,若是拿下乌拉,我制的药迟早事倍功半。”

    他手搭上她的乌发,一路向下抚摸:“再几日,空山圣地与乌拉的人便该来了。”

    她点点头,眼神逐渐失焦。

    别扁舟见她睡着,捻了捻背角,抱着她闭上眼睛。

    已黑的天幕忽然亮如白昼,一道巨雷炸响。

    苏意眠猛然睁开双目,漆黑的寝殿。

    万世孤寂。

    她打了个寒颤,被一道温暖包裹。

    孤独感烟消云散。

    雷响后,没了动静,连滴雨都没见。

    她推推身前的人,下床点亮烛火。

    这才让他们适应。

    小椿见状,端了两碗面进来。

    两人简单洗漱,坐在一桌吃面。

    她夹起白蒙蒙的面条,也不知小椿如何做到的。

    瞧着一点食欲没有的东西,吃起来这般美味。

    她瞥见别扁舟惊艳的神色,一脸傲然:“怎么样?我家椿儿下的面是不是很好吃?”

    他不吝夸赞,惹得小椿些许窘迫。

    她连连发笑,三下吃完,将碗递给小椿。

    别扁舟见状也加快速度。

    瞧着小椿端碗离开。

    他揶揄道:“你倒是照顾她的心思。”

    她耸肩:“谁叫我是好主呢!”

    二人相携出了门,再一起上了顶。

    今日月儿没有那么圆,风比先前却大了些。

    他们坐在正脊上,一眼望去,皇城烟火通明。

    她拿起他的手,把玩手指。

    白嫩纤细,比她的手还要不经世事。

    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她猛地僵直脊背。

    那话本子上的东西怎写的这般露骨。

    她为何在这会儿想起那些文字。

    难不成□□上脑?

    不应该啊?

    别扁舟见她费解不已,另一只手伸出,捧着她的脸:“可有什么不妥?”

    明明被捧着很多次,这会儿她却像触电般,差点跳起。

    她装作无所觉:“并无不妥。”

    “可你现在脸红的像初升的太阳,”他凑在她面前,仔仔细细打量。

    她抵着他的下巴,将人推远了些:“说好的赏月呢!”

    他笑笑,也不拆穿,坐回去,翻过她的手,捏捏她的手指。

    “你玩那么久,总该借我玩玩吧?”

    她自觉理亏,便没反驳。

    哪想他竟拿着她的手,做那档子事。

    她惊呼:“你这是作甚?”

    他还装无辜:“你刚才不就是在想这些?”

    她像被人看光大脑,气急败坏:“你这是诬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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