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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离眷丝悬

    四目相对的瞬间,栀璃心铃大作,女娲未免也太偏心了一些:

    这人是个少年模样,轻唇俊鼻绘下了绝笔的诗。诗里最浓厚的一笔是他的眼睛。

    和雅的线流到眼尾又恰到好处的挑起,少年的瞳色一眼稀贵,湖蓝的瞳孔里装着盛海和明天。

    凑近轻轻的去看,你会发现,里边还悄悄躲着星河。

    栀璃感觉弯在腿窝的手紧了一紧。

    少年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太久。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淡淡的抿了抿唇,然后又淡淡的留给了栀璃一个完美侧脸。

    对ta来说,这场命中注定的相遇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砸进一颗流星。

    这颗星在湖底发光发热,慢慢的,整池水都发着光、散着热。

    凉风溶在夜色里,他脸上的红晕并没有因为凉风而褪去,却是愈发红晕。

    像黄昏追逐着晚霞,脸颊连带着耳朵红了一大片。

    腿窝收紧的手暴露了他的心思,栀璃意识到,他这是紧张了。

    索性闭上眼不在去看他,栀璃默默静下心来平复着呼吸。

    两人又飞又跳的来到了一听汪泉处。

    他稳稳的将栀璃点在地面,丢下一句“不准乱看”,便转身整个人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他跳的很急,水花落到地面发出声声的叮咚。

    栀璃搓了搓被凉风吻过的脸,抬手时有水珠流下来。

    这么冷的天还泡冷澡,身体素质就是好啊,栀璃拨弄着身前的丛叶。

    栀璃对声音很敏感,也可能是她这个人本身就很敏感。

    萧萧风声里,似乎夹杂着其它声音。

    咔蹦,咔蹦,有什么东西断了。

    栀璃想起那片断木,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怕是真的会有什么东西突然窜过来。

    思考间,深林处猛的传来一声咆哮。

    栀璃暗叫不太美妙,眼下路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个带路的就好了。

    而现在这位唯一靠得住的某位现成的导航,在悠闲地泡冷水浴。

    等了许久后,栀璃刚想开口问问这位优雅的美男子什么时候洗好时,眼前突然冲过去一团黑影。

    栀璃随即噤声,默默往后撤了撤,那东西这么快就过来了?随即扭头去提醒洗澡的那位。

    她当时就是一扭头。

    然后,栀璃她就看到了名名名场面

    ——怜君独汐时。

    刚扭头就被烫红了脸,“醉人”两个大字在她的头顶旋转跳跃。

    皎皎水光中,静月似的人儿正靠在水边闭目养神。

    这人赤着上身,脸上的红晕已经褪了大半,只剩耳边还挂着淡淡的粉。

    如瀑的长发被他挽了起来,浅蓝的发带点缀在他的发间,栀璃的浅睫轻轻颤了颤。

    “这不是我的发带吗,什么时候…”

    那人似是察觉到这束明目张胆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你还真是。”

    一道青涩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不听话阿。”

    那双悠蓝宁河的眼眸此刻正透过起伏的水雾静静的盯着栀璃。

    怎么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尴尬感,肯定是错觉。

    栀璃赶紧转移话题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身后那片漆黑的丛木。

    水里的人眨了眨眼,会意。

    修玉的手弹琴般的在水面拨了一下,几滴水珠便向那丛中飞去,好巧不巧的有一滴落在了栀璃的手背。

    旁边传来细枝折断的声音,栀璃向他投去一个“看吧我的直觉还是很准的眼神”,问他那是什么。

    水里的人单手撑着脑袋,眼里多了一丝玩味。

    他挑了挑眉,假装惊讶道:“哇~原来会说话阿,我还以为抓了个小哑巴过来。”

    栀璃:“……”

    那人用手捋了捋浸了水的发梢,“山熊找食而已。”

    栀璃皮笑肉不笑。

    那人见她这个表情,打趣道:“怕了?”

    栀璃道:“还行。”

    那人没在说话,动了动手,事意栀璃转过身去。

    蒙蒙水雾中,有水滴轻坠。

    身后传来衣裳飘动的声音。

    下一秒,这人便倏地跳到她身边。

    没想到会这么快,栀璃冷不丁被吓一大跳。

    “我草!”

    “你什么?”

    “…没事哈哈哈。”栀璃缩了缩肩膀。

    等他站到身边时,栀璃这才发现他整整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栀璃没有去抬头看他,余光瞥见他身上整理好的衣裳,便垂下了眼。

    只有里衣。

    “如果你一个人在这,你会怎么做?”身边的人问道。

    他这意思是要分路了吧。

    她该怎么做呢?低头求他别走,别丢她一个人在这?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奉承讨好的话她再也不想说了。

    结局再怎么坏也只是一个死字吧。

    预想到这,她便无所谓的回答道:“当然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先保住小命,等天亮再跑出去。”

    上方传来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笑“好,那我们就先找地方藏起来。”

    栀璃问道“你还要带上我吗?”。

    这人低头去看栀璃:“怎么?你不愿意?”

    他故作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那可真遗憾,我现在就是想留你一个人在这也留不了咯…”

    说着,他的手微微一用力,一道金色的琉璃线顺着他的手腕现了模样,又在栀璃手腕处消失不见。

    有人把他们绑在一起了。

    栀璃想起来他之前在棺旁摔的那一跤。

    “先上来,等会有的是时间笑。”他往后退了半步,停在栀璃身后,身体向前微倾。

    栀璃抬眼就对上了他那双泛着柔光的眼睛,干笑了两声。

    因为还没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腿绷太紧了第一次她没爬上去。

    那人沉默两秒,起身一把将栀璃拦腰抱了起来。

    “早说你喜欢这种。”

    一路上,两人没在讲话,他轻功了得,轻点在林叶之间,就这样在黑夜里赶着路。

    到了一洞口处停下,栀璃观察着四周。

    嗯,够大够黑够隐蔽,这石块切面齐滑,这人莫不是带着她霸占了某个巨兽的巢穴。

    正当栀璃想着会不会藏有什么神奇宝贝时,一旁的人不知何时点燃了壁灯。

    “他要是去演野外求生系列,不得播放过万阿。”栀璃在心里想着

    下一秒,这人便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在离栀璃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停下。

    接着,他开始慢慢的解着衣带。

    栀璃:?,?? ?

    那人还在往前走,栀璃往后退了几步,脚后跟已经抵到了墙壁。

    没路了。

    伸手去摸了摸旁边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硬控他几秒,好让她有机会开溜。

    有了!

    她摸到一把粗糙的残剑,在握住剑柄时呼吸都漏了一拍。

    那人突然停住不动了,栀璃警惕的盯着他,只见他抓住衣服下摆,突然猛的用力一撕。

    栀璃已经做好了搏斗的准备,抓起身后的东西就要先发制人。

    “这有些草药,将就着处理一下伤口吧。”

    飞出去的手立马立正。

    伤口?

    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后,随即一溜烟赶紧把手背到身后。

    他找了一些捣碎的草药堆,还有一条刚扯下来的一条粗细不均的布片。

    “…哈哈哈,怎么感觉有点冷阿,好冷啊,打个运动操暖和一下…”

    栀璃活动着身体,尴尬的找着借口。

    手心那道被棺壁划伤的伤口,伤口已经不在渗血,只剩下没有愈合的绽开在手心的长坑。

    因为注意力在别处,她都忘了这道伤口。

    她道了歉,又道了谢。

    那人轻哼了一声,转过了身去检查古壁。

    “要是你跟别人切磋用刚才那几招,你只需要跳三步,就能让对方原地笑趴。”

    栀璃把那条白布的一端夹在腋下,左手团着那一堆草药往右手手心送去。

    草药接触伤口,栀璃感受到一股清爽的凉意。

    她简单的用白布在手上绕了几圈,打了一个潦草的蝴蝶结,便朝着眼前的背影走去。

    “谢谢你啦,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呀,以后好去登门道谢。”栀璃问道。

    “登门道谢就不必了,问别人大名前,也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坐在石头上,语调傲娇。

    “我叫栀璃,你呢。”

    见他没反应,栀璃又说了一遍:

    “我叫栀璃,请问你呢?”

    “我听得见。”

    那人玩弄石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无语的看了栀璃一眼。

    听得见怎么不给个反应?栀璃在心里嘟囔。

    “叽里呱啦嘟嘟嘟…”

    “嗯?”栀璃眨了眨眼,他说太快了,没有听清。!栀璃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他抿了抿唇,放慢了语速,道:“白—笙—默,听清了吗。”

    “清了,清了。”栀璃连忙郑重的点头。

    洞里陷入了寂静。白笙默也没在说话,转身又去了古壁以东。

    影子在黑夜里藏匿,月的使者终将溶入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栀璃觉得洞里的温度骤然降了许多,她正要扭头往洞口处看时,一旁的白笙默传来警告。

    “别动。”

    墙壁的昏灯熄了,栀璃下意识屏住呼吸。

    白笙默顺势将栀璃一把抓了过来。

    黑暗里,白笙默右手撑墙,另一只手封栀璃的口鼻,遮住了她的气味。

    “嘘…”。

    栀璃缩了缩脖子,离得太近了喂。

    “啪嗒,啪嗒”几声黏腻的脚步声传来,啪嗒啪嗒。

    它在往这边来,栀璃顷刻立正。

    黑暗里,所有的感官都放大了。

    “啪~~嗒~~嗒~~”那声音停在了洞口处安静了几秒,突然间毫无章法的躁动起来,在洞口乱撞着。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将它堵在了外边。

    栀璃很难用语言去形容那声音,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带着黏液的大鱼,在地面来回跳动拍打。

    外边吹起一阵阴风,刮的树枝噼里啪啦的响。

    洞口的东西凄厉的叫了起来,发出一阵哭笑交杂的诡异怪声后,没多会,外边归于了平静。

    白笙默松开了捂住栀璃的手,栀璃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水盲”白笙默皱了皱眉,道:“是用死婴炼制的一种食人血肉的盲尸,不过…”

    他突然停住了。

    壁灯被重新点燃,他扭头若有所思的盯着栀璃,然后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堕过胎?”

    栀璃:“?”

    呵呵,母胎单身20年,手都没牵过,怎么可能堕胎?

    白笙默捕捉着她脸上的情绪,她依旧平静,只有问她的那一瞬间,眼里才闪过一丝的震惊和茫然。

    见栀璃冲他摇头,他又继续说道:“那水盲按理说只会去报复弃他不顾的人,不是你的话,他来找我不是更没理由。”

    栀璃思索了一下,认真的说道:“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人不可貌相。万一是你对老婆孩子不好,没尽到一个男人该尽的责任,那它变成小鬼来找你也情有可原。”

    一道凌厉的眼刀朝她射来,白笙默像是气笑了。

    “我看着像成过亲有孩子的人?”

    “难道我看着就像了?”

    ……

    白笙默拿起一旁的残剑,刀柄已经生锈,泛着古旧的黄。

    他拿在手里比划着,为接下来的诡战做准备。他摩擦着剑柄突然开口道:

    “我会做到的,”

    “做到什么?”。

    “一个负责任的人。”

    栀璃从来不信这些听着确实感动的巧话,她总是有点悲观的。那些发过的天大誓言、许诺的完美以后,在她心里的重量就相当于一段故事结尾时的句号。

    她想看的是那段故事,而不是那些句号。

    只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亲身去聆听过的。

    栀璃没有浇他的冷水,只是淡淡点了头,保持礼貌的微笑。

    有这个志向已经很不错了,加油吧骚年。

    “水盲水盲,重在盲。”

    白笙默继续科普道:“它们的眼睛天生看不见,只能通过气味来辨别。你人味太重了,等会它再找过来,你就是它的首要人抓。”

    栀璃睁大了眼睛,在心里纳闷:我人味太重了,你的就不重了,怎么不先攻击我的队友?

    想到这,她好像知道了什么,试探的问道:“你…不是人吧”。

    白笙默眼里染上戏谑:“终于意识到了阿,怕不怕我现在动手把你…”

    他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栀璃晃了晃手腕,道:“随你,反正这线还没断开,你要是觉得打架的时候拖着一具尸体不嫌重,大可现在就动手。”

    白笙默笑着挑了挑眉,道“一个你而已,能重到哪去。”

    他摸了摸长剑,“等会机灵点,刀剑不长眼。”

    白笙默嘱咐了一句,转身往洞外走去。

    栀璃紧跟其后。

    一场酣战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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