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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鸢一场梦(三)

    片刻,一张身着锦绣红衣的女人的画像浮现在了半空。

    画中的女人浓眉玉眼,翘鼻艳唇。栀璃看见的第一反应就是:野心勃勃。

    画纸左下方的排排字迹也完整浮现出来:

    女帝黎嫦,欺谷厌工,性无常。美艳又善妒。曾……

    “出去!出去!”

    古巫的突然警告让栀璃下意识收回视线。

    打着尊重他人小秘密的心思,栀璃来到洞外,开始了新一轮的地图探索。

    南鸢古巫经济一命换一物,方才那张女帝黎嫦的画像,便是她要取性命之人了吧。

    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渊缘,闹到如今这般。

    栀璃在原地站了一会,见两人没有出来的意思,便在四周转了起来。

    嗯…土块土块…

    烂木头烂草烂花…

    这里怎么这么多烂掉的花?

    栀璃的欧皇体质往往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不经意的一瞥 ,她发现在洞口左侧不远处,隐隐立着什么东西。

    她悄悄朝那边走去。

    荒败的土地上,竟然有一座墓碑。

    碑石质感细腻,上边篆刻着的细致纹路,像千年古树的年轮。上边所刻的每一个字的缝隙间都利落干净,与周遭的泥泞格格不入。

    栀璃注意到那些斑驳的字迹,已经有些不完整了,个别字都已经生出模糊。

    心里突然闷闷的,压的她喘不过气,这里的毒烟似乎更重了。

    她抬手覆了上去,想辨别那些字。

    手上突然传来钝痛,记忆的阀门涌了开来。

    恍惚间,栀璃看见某个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小人正蜷成一团痛声哭泣。

    似是有人笑了一瞬,那小人突然抬起头来,踉跄的去追赶那个已经消失声音……

    “想死吗!!”

    手腕处剧痛传来,栀璃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破皮渗血。

    “谁的碑都敢碰!”

    说话的人是古巫,饶是空灵机械的声音,栀璃却听出了滔天的怒疚。

    好痛!”

    栀璃不禁惊讶,这古巫看着瘦弱力气却大的吓人,饶是她怎么挣扎缚着的那只手都纹丝不动。

    栀璃就这么被她拎着领子提了起来,脸上的面具被她掀飞。

    古巫已经脱去了长袍。

    在见到那张垂老色衰的脸后,栀璃愣了一瞬。

    这张脸与她方才在恍惚中看见的那张哭泣的女孩的脸,重合了。

    古巫突然凑近,栀璃被迫对上她的眼睛。

    古巫她哭过吗?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古巫凑近小声道。

    像是被人翻出了什么天大的糗事,栀璃警铃大作,心脏仿佛骤停。

    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朝着古巫的头就用力撞过去。

    两人跪倒在地,古巫被撞的好像直接晕了过去。

    栀璃也没有好到哪去,眼前白光闪闪,最后也是彻底趴倒在地。

    这是哪?

    栀璃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晕眩。

    炽媚的骄阳下,枝繁叶茂的杨树为柏油马路投下朵朵阴翳,供树下的几个女孩乘凉。

    栀璃看着几名女孩中那张熟悉的脸。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穿到了南鸢古巫的过去。

    树下女孩们的声音随风入耳。

    “明明记得好好的,一考试全忘了呜呜呜…”

    “我也没好到哪去,前边的不对,后边的不会。”

    “拼搏三年上大专,起早贪黑上大专。祈祷今年的分数线能降一点吧…”

    原来是毕业季阿,栀璃眨眨眼。

    “余苏,你怎么不讲话?终也是于麻木了吗?”

    “振作起来啊余苏,不能在这倒下。对了,你打算去哪上大学呢?你不是很早就说自己要去外边闯一闯吗。”

    ……

    名为余苏的女孩叹了口气,低低的马尾慵懒的卧在耳后。

    她有些疲惫的说道,“计划有变,还没想好,实现梦想难于上青天…”

    南鸢古巫的本名原来叫余苏。

    一旁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难得见你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别伤心了,以后阿…”

    借着热风和蝉鸣,她们为自己的青春做着最后的道别。

    画面一转,余苏来到了长桥小道上。

    也许是不顺路,这座桥上只有她自己。

    “骗你们的,我哪都去不了。”栀璃听见余苏这么说。

    “前方施工,敬请绕行。”

    一个黄色警示牌挡住了去路。

    余苏没多想,扭头就朝反方向走去 ,然后…

    相同的场景出现了,“前方施工,敬请绕行。”

    她又绕,又施工。

    余苏静静的站在那,没有跳脚,也没有粗口。

    栀璃不禁觉得她情绪稳定的可怕。

    没办法,只能去走那条路了。

    她记得有一条无名的小路,很偏,是和朋友躲猫猫时无意发现的。

    那条路她没怎么走过,人们都传那条路闹鬼。

    她倒不是怕鬼,只是那条小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她更怕那里有心怀不轨的人。

    余苏走的很急,直到走到那条无名小路上后,脚步才显得不那么匆忙慌乱。

    余苏甩了甩手上的帆布包,里边是同学们的手写祝福信。

    她想起做错的题和未知的前途,她会苦恼自己的马虎,但不认为前途会因为这场考试毁掉。

    几张纸,决定不了人生,也改变不了人生。

    只要有浇不灭的热爱,到哪都能发光发热的吧。

    生命的卷轴不就是因为不定的规律才彰显独特?

    手写信的封面上写着:

    余和此常苏。

    在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个古董店门口。

    她抬头看了看店里招牌,什么时候开的?

    “遥缘古董店。”

    窗外,女孩的身影与橱内的古宝重叠。

    余苏一向对古玩不感兴趣,可路过那尊玥岚塔时,她还是鬼使神差的扭了头。

    共鸣般,她停下了脚步,打量起那缺了几块角的玥岚塔。

    玥岚塔,为琼廖国镇国宝器,可吹得风来,唤得雨去,最早显形于琼廖国师扶桑之手。

    扶桑。

    余苏继续读完了剩下的小字:

    九时,扶家诞下一子。因孩子出生时一道闪电劈断了家里的桑树,故取名为扶桑。

    他出生那天,百年干旱的琼廖突然夜逢甘雨,经久不停。

    继此,琼廖国风调雨顺,过了十几年安稳日子。

    被赋予众望的扶桑自幼时起就饱览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当地名声渐起。

    年少时,扶桑自学古书残卷,在十七岁那年预言琼廖未来数月里先是旱日绕城,再是洪水围潮。

    起初,人们并不在意他的话,认为那只是玩笑话。

    可过了不久后,琼廖真的开始了大旱,万物凋零,生命的血液都被彻底榨干。

    在人们强撑过这场大旱后,天上仿佛开了一个黑洞,乱雨倾盆而降,摧毁了堤坝,冲毁了房屋。

    人们想起了扶桑的预言。连忙去重梁村请扶桑出手救民。

    扶桑面色苍白的告诉他们在琼廖以南五里,有一座破庙。庙里正东处,会在明日子时降下一道惊雷。

    雷会打到庙顶然后拐个弯,折射之处往下凿挖十分,会有一座小塔。

    取得此塔,雨就停了。

    人们照做了,果真如他所说,有个塔。

    就这样,扶桑的事越传越远,越传越神,很快便传进了琼廖当国主万政耳里。

    国主召他入宫,封了他为一国的国师,理万民之事。

    故事到这突然断了。

    余苏心里揪了一下,盯着突然断尾的故事看了好久。

    “你猜,这位奉献一生的国师最后怎么样了?”一个中山装的老人突然这么问他。

    余苏愣了愣,心里有一瞬的失重感。

    她回答道:“能召风唤雨护一国安宁,自应会长命百岁,芳名传千古的。”

    她心里希望是这样。

    那老人却突然笑了,他摇摇头道:“美好的结局总是更能让人迷路。”

    “这位国师并没有长命百岁,也没有芳名千古,相反,他死在了入宫的第二年,死后受尽了世人的唾骂。”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错事?”

    “他没有做错事。只是合适的选项出现在了不合适的题目中。”

    余苏的目光又回到了窗台上。

    他说这国师后来受尽了唾骂,不知道国师他如果听到这些,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沥出的那些心血。

    是和非面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正名吗?

    老人继续补充着:

    公元623年,先王万政病逝。

    下妃黎嫦继位。

    黎嫦上位后性情大变,吞万金,慰男宠。

    他要收扶桑做床上欢民,扶桑不愿。

    黎嫦就设计就生刨了他的灵丹,折断了他的双腿,日夜囚禁在榻侧。

    扶桑不堪受辱,但是他赌了一把。

    悄悄藏了一把金簪,刺杀黎嫦,可惜断掉的手使不上全力,刺杀未果。

    黎嫦大怒,命人用酷刑将造反的他折磨致死,抛尸荒野。

    为的是警告其他有心之人。

    余苏沉默着没说话,她经常告诉自己人因有善而幸佑之。

    在与这位老人告别后,余苏朝家的方向走去。

    心里的躁动让她开始奔跑起来。

    什么破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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