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江临惊呼：“你怎么站这里？”

    问的好，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向明觉得很离谱。

    小冯在被自己警告后还发来江临的行踪离谱。

    小冯发的消息更离谱。

    什么叫江临跟同剧组的演员去对台词了，哦对了，对台词的意思是上床，翻译过来就是江临跟同剧组演员去上床了！

    每个字季向明都能看懂，但连在一起他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跟别人上床？江临？

    季向明无法描述自己看到消息时的心情，如坠冰窟还是心如刀割。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暂停了一个重要的线上会议，驱车去往城南影视城的路上。

    疯了。

    江临疯了，他也疯了。

    等他来到影视城剧组酒店，站在李非的房间门口时，他清醒了。

    要敲门么？

    他以什么身份？

    江临甚至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可是要走么？

    他不甘心。

    正当他犹豫之际，门开了，江临衣着齐整地站在他的面前，问他为何会在这里。他觉得好极了，如果没有听到门开后李非泄出来的那半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发展成长期炮友么？

    还是考虑直接在一起？

    季向明闭了闭眼，用二十几年的涵养克制着自己没有冲动，而是对前面两人扯出一个笑：“有点事找墨导，路过这里，打扰你们了？”

    李非看向江临，确实打扰到他了，错失了刚刚这么好的机会。

    “没啊，我们也结束了，我正要回去呢。”江临拉开门走出去。

    季向明顺着门口的视线望进去，茶几上摆着红酒，两只酒杯。

    还喝了红酒。

    很好。

    “这样。”季向明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一起下去吧。”

    --

    李非房间在10楼套房，两人下去乘坐电梯。电梯里各自沉默，江临是不知道说什么，季向明是不知道怎么说。

    电梯缓缓而下。

    “嘀——”

    七楼到了。

    江临客气告辞：“季总，我到了，就先回去了？”

    “我没吃饭。”季向明突兀道，然后他又解释了一遍：“我过来的急，还没吃饭，这附近有什么吃的没？”

    江临心想，看来总裁也不好当，这么晚都没吃饭。

    “这里有个美食城，里面东西还挺多，有24小时营业的，看季总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选。”

    季向明抿了抿嘴，叹了口气：“我不太认路，能否劳烦你陪我一起？”

    江临：……这就是网上说的路痴？

    只是大总裁会路痴么？

    网上不都说总裁无所不能么，还有不认路的总裁？

    看出江临眼中的怀疑，季向明轻咳了一下：“平时都有助理或司机开车，我不怎么记路。”

    合理多了。

    他就说嘛，网上说的果然是对的，总裁的时间都是以分秒计算，这些小事自有身边人操心。

    肯定是他前几次见到的季总都太亲民，以至于让他忘记了人家是传说中的万星公司的掌权人，真正的总裁。

    想到这位总裁之前不仅帮他解围，还记得员工的喜好，安排助理给他送过两次糕点，虽然他觉得那糕点就是沈助理送的，那样说只是为了让老板显的亲民一点。

    他家族那些管家丫鬟都是这样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受了人家情，这会儿总裁有需要，他陪着去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也有点饿。

    于是他点头：“好，那咱们直接下去吧。”

    季向明看江临纠结半响，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他心下微松，又想起小冯说的事，心里翻江倒海，酸闷难言。

    一言不发地跟着江临往美食城走去。

    江临觉得这位季总是真冷，一路过来，一句话都不说。

    季向明也觉得江临很冷，默默带路，一句话都不说。要换作其他人，早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跟他套近乎了。

    他还是说点什么吧。

    “你想吃什么？”

    “季总你想吃什么？”

    两人同时出声。

    江临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季向明听到了，于是他也跟着笑了：“我都行，看你想吃什么，这是你的地盘，你来定。”

    季向明说的轻松，江临也不扭捏，想了想提议道：“咱们去吃烤肉怎么样？”

    他早就想吃烤肉了，只是小冯怕他吃了烤肉上火脸上长痘，一直拦着不让他吃。这朝季总要他选，那他肯定选个自己喜欢吃的啊！

    季向明看江临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就知他是真想吃烤肉，心里失笑，嘴上应道：“好。”

    烤肉店营业到凌晨2点，这会刚过晚上十点，人还是很多，江临他们要了一个二楼的包间。

    两人面对面而坐，服务员递上菜单。

    季向明让江临点：“你点吧，这里你熟悉，我不挑食。”

    江临不客气，真就拿着菜单点了起来：肉类多来点，什么五花肉，排骨，肥牛，牛肋排，牛小排都点上，羊肉也来点；唔，海鲜……点不用剥壳的吧，可是万一季总喜欢吃虾呢，要一份吧。蔬菜，蔬菜少来点……

    季向明坐对面静静地看着江临点菜，看着他看见肉类两眼放光，看到带壳的海鲜一脸纠结，看到蔬菜满是嫌弃。

    这么单纯孩子气的江临，会在剧组跟人约？

    季向明想象不来。

    可小冯的信息不会骗人，江临也确实是从李非房间出来的，桌子上还放着红酒，正儿八经的对剧本需要喝红酒？

    况且李非还穿着家居服，满脸的不自在，还要江临考虑一下。

    都是成年人，季向明不想自欺欺人。

    可他实在不甘也不愿，若江临真的跟李非……

    “季总，你喝什么？”江临将东西都点好，就是喝的上拿不准，他开口询问。

    季向明反应很快：“果汁吧，就不喝酒了，你明天还要拍戏。”

    是真的贴心也是真的试探。

    江临点头：“对，是不能喝酒，这里的酒度数太高，我沾酒就醉。”

    这么说的话，季向明迟疑了。

    “刚在李非房间门口，我好像闻到一股酒味儿，你没喝？”季向明选择直接问。

    谁知道他刚问完，对面的人就表现的极其不自然，满脸纠结，坐立难安。

    季向明心下一紧，面上端的若无其事：“还是，你喝了？”

    江临咬咬嘴唇，看一眼季向明，再看一眼。

    要不问问季总？

    反正小冯知道他去李非房间对台词的事，苏意明也知道，好像他上电梯时碰到工作人员问，他也说过要找李非对台词的话。

    如果对台词真有他不知道的意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的人尽皆知。

    网上说，八卦只有0人知道和无数人知道。

    刚好季总碰到了，如果他说了，到时候季总还能帮他澄清。

    有了计较，江临就打算先问问季向明。

    季向明看江临各种纠结犹豫一番，似是做了某种决定，身子往前微倾暗戳戳偷感很重地道：“季总，你知道对台词还有其他意思不？”

    季向明：“……”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还有什么意思？”他问。

    江盼抿了抿嘴，大庭广众下说这种床榻之事，有些害臊，含糊道：“上床的意思。”

    他见季总脸上透着茫然，想着对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估计跟他之前一样也不知道，他解释道：“唔，就是行房事。”

    “咳咳咳！”季向明猛然咳嗽几声，简直要被江临搞死，行房事？他怎么不说入洞房！

    “你怎么知道的？”季向明循循善诱。

    江临似是有些尴尬，语气讪讪：“唔，我那会儿去李非房间，就是去那个……对台词来着。”

    季向明悬着的心死了。

    他听见自己说：“这样。”

    “就，我之前不是不懂嘛。”江临舔了舔嘴唇，眼睛四处乱瞟：“以为是真的对台词，结果闹了乌龙。”

    “然后呢？”季向明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江临一口气说完：“然后发现我理解错了后我们两个都挺尴尬，就简单读了一遍剧本，我就出来了，再然后跟你来这里吃宵夜了。”

    所以季总，以后有谣言传出来了你可以帮忙澄清一下不？

    季向明死了的心又活了过来。

    他暗暗舒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个真诚的笑容：“这样。”

    “是啊，这里的人太奔放了。”不熟悉都能上床。

    “还有谁知道你去李非房间，嗯……对台词的事么？”看江临这样子，去李非房间之前根本不知道对台词还有潜台词，那他肯定不会刻意隐瞒。

    果然。

    江临皱着眉头懊恼道：“小冯，剧场工作人员，对了，还有苏意明。”

    “……”季向明无奈叹气，语气充满他自己没发现的宠溺：“我今晚住酒店，明早去片场，帮你们澄清两句。”

    上道！

    江临就知道他的打算没错，季总果然愿意帮他们澄清。

    他激动地看向季向明，语气无比真诚：“季总，你真是个好人。”

    “……”

    大可不必！

    好在这时候菜终于上来了，季向明不愿意再次认领好人卡，转移话题：“吃东西吧。”

    不会有流言蜚语的困扰，江临很轻松，不停地吃吃吃；误会解除，知道江临跟李非无事发生，季向明也很开心，静静地看江临吃吃吃。

    于是，明明是季总提议的吃东西，最后反倒是江临吃了个顶饱。

    而江临自己都没发现，这顿饭他吃的无比放松，无比自在。

    也没有发现，堂堂季大总裁不仅给他烤了一晚上的肉，剥的虾也全进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