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

    程珩提着紫檀嵌骨方鸟笼,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进了玉萃轩。

    程观不在,但青佴在后边小厨房煮着什么东西。大概是在熬前几日的药方。

    鸟笼里蹲了只蓝白羽的牡丹鹦鹉,眼睛下方有残月般的银羽,是程珩与江昱一同去看来的,程珩掌眼为程观选的。

    谁知来的不巧,程观出门了。

    程珩便把鸟挂在院内的柏树枝上,与人齐平。

    “文策呢?”程珩寻着药香找到青佴问道。

    青佴忙躬身行礼:“大公子赎罪,我家主子他去哪并未与婢子提过,奴婢不知……”

    只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想告与你家大公子,程珩暗自愤愤想。

    “无事,上回许你家主子的鸟儿,我挂在外边树上了,等他回来照料罢。”程珩挥挥手道。

    宋案一筹莫展,大理寺内人心浮躁。

    上回在雁归阁,闻絮也未得到什么线索。当下正在沿着凶器线往下查找。

    “钝器……头盖骨都瘪进去了,凶手气力了得,又不是无影门、颖剑派这些江湖组织。”程观话锋一转:“可除去他们,京城能人众多,就是桑刃,眼一闭心一横,想必我也只能落得如此下场。”

    “主子……”桑刃小声道,不赞同这句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闻絮倒是被逗笑了,也是近来精神有些紧绷,好不容易文策来,想放松一下心情。

    “你说,这回有没有江湖势力掺一脚?”

    “我又不是门主宗主,铁定不会告诉我们。”程观再一次浇灭闻絮的想法。

    闻絮耷拉着眉头道:“初步怀疑是锤、硬短鞭或棍棒,齐眉棍之类的……”

    “从不在场这面看,宵禁时候理应都在家的,何不去问问巡逻队?”

    “凶器范围太广了……禁军里头能有什么线索……一群饭桶。”闻絮捏捏指节,想不出什么,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今天倒没扎那脏辫了,束了个利落的高冠,人生的剑眉星目,就是眉头一直锁着,烦心事多得很。

    与刘捕头和众多捕役探讨良久,日头快往西去了,程观才得空,打道回府。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闻絮往禁军那头去参加练兵,郁闷级了,又气得有点想笑。

    娘的,一群废物,一下午茶喝了十几壶,茶叶却没换,叶子都要泡发了……

    闻絮只把憋着的气撒在训练场上,天还未热,却没着上衣只穿着衬裤。赤手空拳地与木人练了半晌,挥汗如雨下。

    他心里烦躁地构想无数可能性,要是……要是……啧。

    程观回府时,未进玉萃轩就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还混着人话。

    “唧咋——叽。”此为鸟叫。

    “文策,文策——”此为鸟说人话。

    “给,文,策,请,安——”这又是人声,程珩的声音。

    程观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进门了。

    程观假笑着跨进院门,桑刃面色复杂的低着头跟在身后。

    程珩放下逗鸟棒,从枝头取下鸟笼,邀功一般道:“文策,这鹦鹉等你赐名呢。”

    青佴本迎上来,奈何主子没说完话,插不了嘴。桑刃追过去,与青佴一同退到后边。

    桑刃悄声疑道:“这大少爷怎么回事,往前与主子也不太熟的样子。”

    青佴用手挡着嘴:“那时候你还没到府上伺候,我印象再往前有的是要好的时候。”

    “那怎么没人同我提过!?”桑刃跟了程观也有几年,却不知此事,震惊道。

    “你看主子是想提的样子吗?”青佴瞥他一眼,说道。

    “滴泪似月如弓,就叫望舒好了。”程观接过鸟笼,紫檀木质感很好,他摩挲两下,遂又挂回枝头上。

    “望舒……”程珩重复道。

    “望舒!望舒!”刚得名的望舒叫道。

    望舒意实为满月,月有阴晴圆缺,情有破镜重圆。程珩莫名其妙开始美滋滋的。

    “大哥晚上留下来用饭吗?”程观逗着鸟道。

    程珩有点受宠若惊了,欣然接受。

    玉萃轩中有自己的小厨房,青佴平日里熬药常用。

    但现下还未是时候,程观留了人,两人便又像上回一般,程观坐在书案后看书,程珩坐他侧边,这回程观也给程珩找了本书,是那种在学宫时众人传看的话本。

    什么仙尊魔头仙子爱恨情仇之类的,闻若山那时候很喜欢在寝舍里读,程观与他一个宿舍,也翻阅过几本。

    程珩手里那本貌似是闻絮不知几时落下的,他也看得津津有味,只不时偷偷瞄程观几眼。

    饭过,天还亮着。

    程珩告辞之后,程观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那枚玉,入手冰凉的触感与细致的雕工,令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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