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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最好

    严崇渊始终不放心。

    薛悯文死了也就罢了,如今还活着,他总怕薛御怀有朝一日会赶尽杀绝。

    薛悯文再三向他保证十三弟不会这么做,也无法打消他的疑虑。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薛悯文浑身解数用尽,再想不出任何安抚他的办法。

    严崇渊拥着他,一下一下顺着他柔软的发丝,薛悯文已然累极,连抬手制止他这个动作的力气都没有。

    严崇渊在他的眼角轻轻烙下一吻,温情而缱绻,与之相反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堪称强硬,大逆不道。

    “篡位。”

    “……”

    薛悯文闭了闭眼。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脱力靠在严崇渊怀里,有些沙哑道:“你别忘了,你我现在都是死人了,你怎么篡位?”

    他之所以瞒着严崇渊自导自演了这么场大戏,就是因为不想再坐那个位置了,也不想让严崇渊再为了他作孽了。

    他不死,严崇渊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在人为。”严崇渊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很轻的响起,“不是还有景和么?”

    “……严崇渊你够了,景和才多大。”

    严崇渊伸手在他下巴上轻轻挠了一下,没应话。

    薛悯文想也没想,伸手啪地朝他脸上来了一下,因为手上没力气,这一巴掌显得轻飘飘的,不像是耳光,倒像是调情。

    打完还没落下就被严崇渊握住了,拿到唇边亲了亲。

    “生气了?”严崇渊明知故问。

    “你说呢。”薛悯文不客气地收回了手,塞进被子里,恼道,“你再敢打景和的主意,别怪我真的一声不吭跑掉,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用什么威胁严崇渊最奏效,没有人比薛悯文更清楚。

    果不其然,听严崇渊轻轻啧了一声,把他连人带被子裹紧了锁在自己怀里,没好气道:“不说了,睡觉。”

    薛悯文在他怀里哼唧了两声。

    ……

    严崇渊只是嘴上暂时揭过了这件事,实际上薛悯文很清楚,这个念头他只要提出来了,就不可能轻易放弃。

    薛悯文左思右想,给京城去了一封书信。

    几月后,新帝南巡,到了扬州城。

    薛御怀上门拜访时,薛悯文正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悠哉悠哉晒太阳,严崇渊给他开的门。

    薛御怀一看他便愣住了。

    眼前之人利落挽着袖子裤脚,鞋袜上全是尘土,俨然一副刚从田间劳作归来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养尊处优的摄政王的风姿。

    严崇渊看见他立刻皱起眉:“你来做什么?”

    薛御怀回过神来,道:“关你什么事,我来找我六哥。”说罢抻着脖子朝里喊:“六哥!我来看你了!”

    严崇渊道:“你别喊,他刚睡着。”

    薛御怀冷笑道:“扯谎水平也稍微高一些好吗?大白天的他睡什么?不想让我见直说。”

    严崇渊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他无药可救。

    而后他侧身,让开了路,示意薛御怀进来。

    薛御怀冷哼着拂袖走进这间小院。

    一进去,薛悯文听见两人靠近的脚步声,也醒了,坐了起来。

    他刚睡醒,人还倦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见到薛御怀轻轻“啊”了一声,“你来了啊。”

    “嗯,六哥。”薛御怀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禁不住细细打量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薛悯文看上去脸色似乎更红润了些,脸颊上的肉更多了,整个人身上都有种懒洋洋的闲适感。

    尤其是他整个人还靠在严崇渊怀里,一副软绵到没骨头的样子,看得薛御怀眼角直抽。

    “劳驾,避个嫌好吗?”薛御怀不客气地对严崇渊道,“我要和我六哥说话,有外人在场不方便。”

    严崇渊只是挑起眉梢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倒是薛悯文,一把抓住了严崇渊的手臂,道:“御怀你直接说就好,他又不是外人。”

    薛御怀:“……”

    薛御怀咬了咬牙,从袖中摸出了一物,放于桌上,道:“物归原主。”

    他拿出的是一块玄铁样的物件,严崇渊瞥了一眼便顿住了。只因那物件他再熟悉不过,那是调令神策军的兵符。

    薛悯文并未有动作,严崇渊抬眼朝对面的人看过去:“你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薛御怀对上他没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有薛悯文在这里,他故意都要翻白眼了,“你的人还给你,你爱怎么用怎么用。”

    说罢,不等严崇渊说什么,他又迅速接上一句:“这也是六哥的意思。”

    小莲花的意思?

    严崇渊愕然低头,与怀里的人对视上。薛悯文打了个哈欠,好似还没睡醒。

    “你不是不放心么?”察觉到严崇渊的视线,薛悯文伸手将桌上的兵符拿过来,放到他掌心里,无辜眨眨眼睛,“把兵权还给你,你放心了没有?”

    薛御怀轻咳了一声,补充道:“这是我特意从婉宁姐姐手里拿回来的。六哥身边没人跟着护着,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也不放心,干脆还是将神策军还给你,你跟在六哥身边,省得六哥出什么意外。”

    严崇渊握紧了兵符,连带着将薛悯文的手一同攥在掌心里,闻言冷笑道:“莲花在我身边能出什么事,若说威胁他的最大因素……难道不是你么?”

    “你……!”

    “严崇渊!”

    薛御怀还没来得及拍案而起,薛悯文的呵斥就先出了口,他轻轻推了把严崇渊:“我口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严崇渊看他一眼。

    薛悯文说:“看什么呀,快去啊。”

    那口吻,腻歪的简直同撒娇无异了,听得薛御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严崇渊同他安静对峙了半晌,到底架不住他这样的语气,认命地叹了口气,松手起身,道:“乖点,等我回来。”

    “嗯。”薛悯文乖顺的点点头。

    严崇渊转身进了屋子里。

    一直目送他身影彻底消失,薛悯文才松了口气,对面薛御怀面无表情幽幽道:“六哥,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还有这一面?”

    薛悯文闻言脸上一热,但很快便镇静下来,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道:“还不是怕你同严崇渊吵起来。好了,闲话少叙,婉宁近来如何了?”

    “婉宁姐姐就在姑苏,您没去看看呢?”

    “我哪里有机会去看。”薛悯文看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严崇渊,自从进到这里,我就没了出去的机会,到哪里去打听婉宁的消息?”

    “哈,他可真是……”薛御怀说到一半,瞥见薛悯文的神色,收了声音,道,“你到这里来反倒成全了他。”

    薛悯文摆摆手道:“他只是不放心我,又没做什么,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薛御怀无语片刻,转了话题,“婉宁姐姐如今在姑苏城经商,如今也小有成色了,不过她抽不开身,不然今日定同我一道来看你了。”

    薛悯文弯着眼睛道:“她过得好就好,倒也不必远道来看我。”又看了眼屋子的方向,小声道:“等过些时候严崇渊疑心消了,我再带着他去姑苏找婉宁玩。”

    薛御怀一听便乐了:“带着严崇渊过去?还是算了,婉宁姐姐好容易过上安生日子,你可别去给她添堵了。”

    “不是添堵呀,我去给她道谢。”

    先前他在宫中忙着安置后妃,赶不过来那段日子里,都是陆婉宁不计前嫌,将薛景和送过来,让严崇渊撑了下来。

    这份恩情他理应去还。

    薛御怀闻言一挑眉,不知余光瞥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说起来,前些日子婉宁姐姐还同我讲,想要我把皇位还给你呢。”

    薛悯文一怔:“什么?”

    “她说她还是怀念在宫中做皇后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最重要的是,还能与你时时在一起,日日瞧见你。如今你们分居两地,她想见你一面诸多不便。”

    “这是婉宁说的?”薛悯文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她不是最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怎么突然反悔……”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人脸上的笑意连盖都盖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朝他挤眼睛,示意他往后看。

    薛悯文向后看了一眼,只见到空荡荡的木门,但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有些无奈地回身道:“御怀……你不要再吓他了。”

    薛御怀毫无悔过之意:“谁叫他躲在那里偷听?吓吓他怎么了。再说,他吓唬别人的时候还少了?”

    薛悯文:“……”

    兴许是那一夜宫变给薛御怀留下了阴影,他对严崇渊的态度总是无端充斥着恶意。

    薛悯文无可奈何,只道:“好了,不说这个,你来一次不容易,想吃些什么?”

    “不必了,我可不跟那家伙在一张桌上用膳,我吃不下。”薛御怀颇为嫌弃道,“我都不知道你非放着皇帝不做,跟他跑来这扬州做什么。”

    薛悯文只一笑:“他对我好呀。”

    “婉宁姐姐对你也很好。”

    薛悯文摇了摇头:“他对我最好。”

    薛御怀忽然没了声音。

    他看着自己的兄长坐在庭中的玉兰树下,玉兰树是先前就在院子里种下的,许多年过去,已经长得同一人环抱那般粗了,雪白的花瓣藏在枝叶间,偶有风过,花瓣便簌簌吹落。

    花瓣粘在薛悯文的肩上、袖上,薛悯文却似乎毫无察觉,并未伸手拂去,便带着他满身的落花,静静朝他笑着。

    他絮絮叨叨同薛御怀讲了许多儿时的事情。

    讲严崇渊如何手把手教他习字读书,如何为他缝衣补衣,宫中下人瞧不上他,是谁为他出头,母妃的份例被克扣,是谁偷拿了自己的赏赐来接济母子。

    他说很多人对他好都是有条件的,母妃要先确保自己活着,婉宁要先得到平等和尊重。

    但严崇渊不一样。

    这世上,只有严崇渊会无缘无故对他好。

    他说,江南的气候养人,他想一辈子与严崇渊待在这里。

    不做什么皇帝,只做他一个人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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