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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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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亦序没有因为他的话就停下来,眼泪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最后她蹲下来掩面哭泣。

    这是许半南醒来后第一次后悔自己的行为,最开始他庆幸自己追上了她,哪怕自己把自己搞得很狼狈,哪怕付出了快有生命的代价,他都从来没后悔过。

    至少这次自己追上她了。

    但看到她为自己落泪的时候,他后悔了。

    最开始自己玩命追上她,也不过是想让她明白真的有人在意,在意她是不是安全,在意是否会有危险。

    他不管不顾往前追不过是想让她也看看,有多可怕,或者说自己比她厉害会不会让她心服口服的更在意她自己一点。

    他晕倒前的最后一秒都在想,幸好是自己翻车了,不是她,幸好。

    醒来后他想到晕倒前的泪,觉得杜亦序可能是在乎自己的,哪怕……一点点。

    那自己的车祸会让她有所动容吗?

    杜亦序蹲下却没松开手,许半南握着,力道不轻不重,默默沉思着。

    而蹲下的她也在逐渐恢复平静,情绪逐渐稳定。

    忽的许半南松开了手,杜亦序有些疑惑地抬眼望向他。

    眼见他眼疾手快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巴掌力道极狠,清脆的一声,犹如一道鞭子狠狠抽在脸上。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五指印,与他的另外半张脸形成对称。

    两张脸都有着清晰的指印,可以说两个人对这张脸都毫不留情。

    房间及其安静,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心跳声好像就这样不急不缓地跳动着,好像又会错了节拍,又好像彼此的心只为眼前人而跳。

    心跳声犹如巨石砸向地面,又一下都又急又重,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地待了一分钟,好像谁都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眼前的杜亦序是十足好看的,许半南喉结滚动咽了口不存在的水。

    眼眶发烫,鼻尖隐隐有些酸楚,眼睛好像越发干涩,许半南偏过头任由泪水落下。

    一颗一颗滚烫的泪珠砸进被子里。

    杜亦序早就平静下来,此时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许半南哭泣。

    她没有想安慰的意思,毕竟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总不可能是自己扇巴掌把自己扇痛了吧,或者是劫后余生的那种欣喜感导致喜极而泣了?

    原来看着许半南哭是这种感觉,别说还真有点爽。

    杜亦序就用手撑着脑袋,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后者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窘迫被他看见。

    眼泪不停地掉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杜亦序捂着嘴笑的越发猖狂。

    就这样看着看着,身体好像飘起来思绪,眼前东西渐渐模糊,整个人好像在空中转圈圈。

    杜亦序睡着了,也可以说像晕倒了。

    许半南这才停下,想下床看看她,尽管自己这些年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但照片和本人毕竟还是有些差别。

    他想仔细看看到底变了多少。

    但感觉也没变很多,她看人的眼神还是那样渗人,五官还是那样优越,在人群中还是那般耀眼。

    她还是她,她也永远是她。

    永远有着自己的判断,自己的目标,永远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

    高强的精神内核,永不服输,永远热烈,无畏。

    此刻自己只能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没办法联系任何一个人。

    病房里的空调挺冷的,他还记得门外有个叫黄特助的人,于是他尽力拉响护士铃。

    护士不一会儿就轻轻敲门进来,温柔询问:“您好先生,请问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半南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下巴朝杜亦序那边抬,轻声说:“帮我把床摇上来然后给她拿床被子,等会儿着凉。”

    护士表示知道后,将床摇到合适的高度,退出去拿了一床毯子轻轻盖在杜亦序身上。

    许半南就借着这个姿势看她,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好像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完全卸下伪装的她自己,没有戒备和冷漠,只是一个符合她年纪的女孩。

    但这个状态在很多时候是不被允许的,她被要求时刻保持警惕,永远不可掉以轻心,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弱点。

    看久了,许半南又会看看窗外的风景。

    九月有些树木已经显露秋意,披上金黄色的外衣,让人以为秋天已经来临,但这只是他们的伪装,窗外的烈阳将树木衬托的更黄让人平添几分燥意。

    一场新的游戏又即将开始。

    许半南好像一直看不累她一般,时间不自觉走了五个小时,沙发上的人才悠悠转醒。

    太阳已经下山变成火红的夕阳,外面的整片天空都快要呈血色,树叶更是如同火烧了一般。

    杜亦序缓慢睁开眼睛,似是还没睡够,眉头不自觉皱起。

    眼神环顾了一圈才想起来现在自己在哪,紧接着感受到身上的毛毯,眼神看向半坐着的许半南。

    他表情平淡,无波无澜。

    谁也没有开口提起那场哭泣,这好像是一种默契,但脸上的巴掌印却在无声地叫嚣。

    让他们两人都无法完全的忘记。

    杜亦序想起自己身上还有许半南的东西,站起来从沙发走到床边,将兜里的东西一件不落地丢给他。

    连带着那张照片。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手机和钱包。

    许半南接过已经报废的手机和磨损的钱包。

    但他并没有打开看,好像又对这些东西不是很在意。

    杜亦序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不是很在意,带着笑意问到:“怎么?不检查检查吗?毕竟这里面有黑卡,也有……照片哦。”

    她摇摇头,又添油加醋道:“你是我的人,留着别人的照片算怎么回事?”

    弯腰靠近许半南,手掐住他还未消肿甚至带有血痕的脸,“所以呢照片我给你扔了。”神情张扬,眼里全是挑衅。

    那张照片年份已久,看起来真的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了,他却还像个宝贝一样放在钱包里,看来是很重要,真期待看他狗急跳墙的样子。

    许半南意料之外的没有说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杜亦序。

    “你在意了,那张照片。”

    “养狗也得养个忠诚的吧?你听说过狗认两个主人的吗?”

    杜亦序眼中含笑,手上的劲是一点不含糊。

    许半南“嘶”一声,却依旧没有反抗,虽然他现在无法反抗。

    他笑得反而更开心了,连声音都带着笑:“那我一定是你最忠诚的狗。”

    甚至还叫了两声:“汪汪。”

    杜亦序看着这张脸就来气,松开手,又扇了他一巴掌,还是那一边。

    “说话之前打个草稿。”

    许半南拿起钱包,从里面取出照片,摆在她面前。

    又拿起杜亦序的左手,手心有些泛红发烫,跟自己的脸差不多。

    他没管自己的脸,用被空调吹得冰凉的手给她冰敷,让她舒服一点。

    杜亦序嫌弃地想甩开,准备再扇一巴掌。

    许半南看出来了,压住她的手,但也只能压住一只手,杜亦序发现扯不出来后,右手也是毫不手软。

    又是“啪”的清脆的一声,跟拳拳到肉没区别她这是每一巴掌都到肉。

    许半南不免被扇偏了脸。

    转头他就用自己还健全的左手牵上了她右手,试图给她右手也冰敷一下。

    但发现不行,她手愈加滚烫,也能看出来她这是真用了力的。

    说实话,再这样扇下去,快成猪头了。

    许半南腾出手,按了下护士铃。

    很快,又是同一个护士出现在眼前,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眼里全是八卦的火苗,身体和嘴还是职业素养的打算问需要什么帮助。

    许半南极快地说道:“拿两个冰袋。”

    护士眼睛看了眼许半南的脸,心想这确实需要冰敷一下,下手有点狠啊。

    这个护士是新来的,还不认识杜亦序,她按情况来说也是碰不到杜亦序的。

    她转身飞快地跑去拿冰袋。

    杜亦序则是嘲讽地看着许半南,“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是靠脸吃饭了,扇两巴掌还得敷个冰袋,你现在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许半南没反驳,不着调地说:“那当然了,毕竟我们亦序现在这么漂亮,我脸毁了可不是彻底配不上她了嘛。”

    “许半南,我现在有联姻对象,你爱当小三?”

    提到联姻对象,许半南眼神一沉,寒潭般的眸子现在似有滔天情绪翻涌,话语都多了些咬牙切齿。

    “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他得有命一直守着这个联姻才是。”

    “你知道的,比起我当小三,你更应该担心你的联姻对象。”

    杜亦序颇有兴致地看着他,果然跟当年没区别。

    就这样的人跟我说被家里私生子欺负了,傻子才会信吧。

    话语未落,冰袋来了。

    杜亦序转身要去沙发,自己可不想充当免费劳动力,他就一只手等会儿又得说自己不方便要杜亦序帮他帮他。

    这件事她也没兴趣。

    许半南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将手里的冰袋递给她,一只手一个。

    杜亦序有些愣愣地拿着冰袋,原来是给她的,但是他脸上的肿伤可是严重多了。

    不要白不要,反正自己手也有点麻。

    她被拉着坐下,照片被举在眼前。

    许半南声音由于一直没喝水带着独有的沙哑的性格,配上外面夕阳的颜色,好像是末日前的最终判决。

    “杜亦序,好好看看,照片里面是谁。”

    “再想想,我是不是你最忠诚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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