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我又梦到他了，梦里他是一个破旧的玩具机器人，被扔在垃圾堆里，而我好像是一个十岁小男孩儿，还是个浑身破破烂烂的小乞丐。

    虽然我不能控制这个小男孩儿的身体，但我很确信自己就是这个小男孩儿。我看见自己在垃圾堆里挑挑拣拣，最终在垃圾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他并将他捡了回去。

    梦中我的家是一个十分破败的泥土毛胚房，这儿破了一角，那儿烂出一个洞，反正几乎不能住人就是了，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破烂儿，现在他也是其中之一了。但梦中的我很是珍惜这个玩具机器人，只是后来，我在垃圾堆里又发现了一个玩具，是一辆玩具车，还是崭新的，没有被拆封的，一看就是被人误扔了。

    一辆崭新的玩具车和一个破旧的机器人，任谁都知道该宠幸那个，因此他被梦中的我忽视了，孤零零地被扔进了角落。直到新发现的玩具车出了故障，梦中的我才想起了角落里的机器人，甚至还翻出了把没了手柄的螺丝刀。我知道这个我要干什么，是要将机器人拆了，拿他的零件去修补玩具车。

    哦，修补玩具车，你特么拆一个试试！

    我心里涌起怒火，直接把螺丝刀狠摔了出去。

    随着“咚”的一声响，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我能掌控身体了？

    这可真是特么太好了！

    我捞起机器人，抬手戳了戳他的脑袋，凶巴巴道：“死什么死，给老子好好活着！”

    很奇怪地，我看见机器人突然变成了陈望，陈望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他动了动唇，明显是想要说什么，可还没等他说出来，梦境就开始坍塌了，意识也有些模糊，我知道我是要醒了。

    09

    我睁开眼，看着仍旧漆黑一片的房间愣了几分钟，身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七点多了，闹钟也响了几下。

    虽然还是能赶得上上班的，但是我并没有想去的欲/望，随手在公司网页上完成了请假手续，又给主管发了条信息后，我伸了个懒腰，起身拉开了些窗帘，暖热的光从外面透过来，照亮了些房间。

    我走到陈望旁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完全退烧了，我松了口气，又抬手给人掖了掖被子，就去了厕所解决生理需求。

    ……

    回到家，我直接倒在床上就开始睡，实在是太困了，差点都睁不开眼，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再做梦，我难得睡了个无梦的觉。

    等我起来，已经11点多了，手机上来了好多个信息，有微信，有手机短信，微信大多是同事发的，而手机短信则是陈望发的，我抿了抿唇，点开了短信。

    【陈望：谢谢方哥这两个星期的照顾，我……我受之有愧。辞职申请我也已经交上去了，小区里的房子我也退了。方哥，我不是一个多干净的人，您昨天也看到了，所以我们以后就不要联系了，那20万算是……补偿吧。】

    【陈望：还有，今天方哥你做的早饭我吃了，很好吃。】

    我拧着眉，看了眼银行信息，确实有20万入账，打款人是一个个人账号。我点开陈望的手机号，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结果显示正在通话中，信息也发不过去，微信还被删了。

    所以，我这是被拉黑了？

    我气极而笑，又点开了主管发的信息，主管说，陈望昨天就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所以不需要请假，而且还告诉我，陈望和副总有些联系，让我不用管。我勾着笑，回了句“好”。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生气也有，失望也有，恼怒也有，愤恨也有，心疼也有，后悔也有。可我能怎么办呢？他不想跟我有联系，难不成我能逼他吗？我都已经27岁了，不是什么心智不成熟的少年人了，好聚好散才是我应该做的。

    操特么的，陈望，早知道我昨天就直接按着你狠狠艹一顿了！枉我贴心贴肺地照顾你，你丫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滚尼玛的，不联系就不联系，你以为我就这么想贴着你？大把的小0等着我呢，我还差你这一个破……啧，我又拨了拨头发，没忍心骂出来。

    “喂？”我随手拨了个号码，语气不爽，“出来喝酒。”

    叫着好兄弟出来，我们两人直接去了酒吧，他叫孙长宣，是我发小，一直在隔壁城市的公司当老总，平时喜欢游山玩水，昨天才刚旅游回来。

    因为是大中午，酒吧里没多少人。我们就随意寻了个包厢，点了一桌子的酒。

    我一瓶接着一瓶灌进嘴里，对着我兄弟吐槽：“你说他陈望是不是傻子，啊！我哪儿不好！我都没谈过恋爱！我又不会渣了他，那个什么狗屁副总一看就是个人渣，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他怎么就看上那个傻逼了呢！”

    “玛德，老子掏心掏肺对他，他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把老子当什么了？”

    “嗯嗯，是是是。”孙长宣没喝，只是劝我道：“既然陈望不识抬举，那你就管他了。话说你俩才认识两星期，你怎么就对他……感情这么深了？”

    我拿着酒瓶的手一顿，低下头，不想让他看清我的表情，是啊，为什么就喜欢上他了呢？我也奇怪，明明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周，可我为什么就那么想保护他，想跟他在一起呢？

    见我沉默，孙长宣叹了口气：“也许你是错把朋友感情当爱情了吧，毕竟你也没谈过恋爱。”

    “不可能！”我立马抬头看他，“我不可能认错这种感情，就是爱情！我想抱他，还想亲他，还想扒他衣服直接干他，这特么怎么可能是友情！”

    “额……”孙长宣迟疑了下，“或许你只是想……上他？“

    “滚尼玛的！”我推了他一下，“那不一样，除了想上他，我还想跟在他身边，把人栓起来……然后保护他……”我把喝光了的酒瓶放桌上，用胳膊压着眼睛瘫在了沙发上，“或许……我把陈望跟……他搞混了吧……”

    孙长宣不说话了，我之前跟他说过梦里的他，他也清楚。

    “你缓几天吧……”良久，我听见孙长宣说，“我先帮你查查那个副总和那个江逸苏，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不用了……”我拒绝了他的提议，“陈望都那么跟我说了，我就算舔，也要有个限度吧，不用查他们。我就是心里难受，发泄一下就好了。”

    孙长宣“嗯”了一声，突然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干净的mb，你试试，听人说上床也可以发泄。”

    我愣了……跟别人上床吗？我其实没想过，单身了这么多年，我连初吻都还在。

    “试试呗，说不定你发现自己是个0呢！”

    “去你的，老子是1是0，老子能不知道？”我笑骂了一句。

    “试试……就试试吧。”我妥协了，其实我知道这句话里还带着赌气的成分，凭什么陈望他就可以跟别人上床，我却还要守身如玉！

    “行，我给你叫一个，绝对干净！”孙长宣说着，拿出了手机。

    “要自愿的，不要被强迫的。”我看着他说道。

    “行行行，就你事多！”孙长宣一脸不耐烦地回我。

    “行了，给你找了，过会儿就来了。”孙长宣挂断电话，坐了回来。

    “嗯。”我点点头，继续喝，等今天过后，陈望就和我没关系了，我拿着酒瓶想。

    不知道喝了多久，我感觉头有些昏沉，脑子也跟生锈了似的转不动，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乱动起来。

    “宣子，你又点酒了吗？怎么桌上这么多瓶子？”我侧头，扯了扯孙长宣的胳膊。

    孙长宣把我的手又给扯下去，道：“点什么点，你他娘的喝醉了！”

    “醉吗？我才没有！”我冷哼一声，死不承认，“老子千杯不醉！”

    “行……给你……人来了，你…己…慢……用吧……”我只看见面前的人影站起了身，从外界传来的声音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听得很模糊。

    见他起身就要走，我连忙拉住他：“陈望！”

    我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却感觉被大力扯开，人影一抬脚就消失了。

    “别……别走啊！”我伸手要抓他，以为会抓空，却没想到真的抓到了，是一个温热的东西，细细的，长长的，好像是谁的手腕。

    我手臂一收，一个带着栀子花香味的身体就落在了我怀里。

    “好，好香。”我闭着眼睛埋在一个柔软的地方，有些凉，还又有些热，我忍不住张开唇含了下，用牙齿细细碾磨，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从怀里传来，可是太过遥远，我直接忽视了，顺着那柔软的地方四处搜寻，然后探到了一个细细小小的凸起，我伸出舌头舔了下，发现口感意外的好。舌尖抵着那块凸起，我用了点力，想把这东西抵进去，却被一双手给截住了。

    “……别……力……疼……”

    我隐隐约约听见几个字，但是太过零碎，我有些昏沉的大脑也没有辨别出什么意思，但是那个“疼”字却格外的让我注意。

    疼？

    那我轻点儿好了。

    这么想着，我手上的动作便放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