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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睡醒后，边上已经没人了，身上也明显被清理过，只是那人没顺便给我套上衣服。

    宿醉的头疼加上激情过后的疲惫，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马上要猝死在酒吧的包厢里。

    一边抬手按压着太阳穴，一边拿出给孙长宣打了个电话。

    结果孙长宣这孙子说公司有事比较紧急，他已经回去了，衣服也准备好了，就在桌子上，我无语，顺口将人骂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挂完后，我想起些东西，又给人打了回去。

    “又怎么了？”孙长宣分外无奈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给我找的人是谁？”

    “一个mb啊，找的时候跟你说了啊！”

    “你没骗我？”我狐疑地问他。

    “骗你干嘛？我还特意嘱咐人喷了栀子花的香水。怎么？那小mb没伺候好你？”

    “……没，挺好的，多打些钱给他吧。”我顿了下，回他，“没事了，我挂了。”

    放下手机，我突然觉得有些茫然，原来那栀子花的味道是香水啊……也是呢，怎么可能是陈望呢？我在期待些什么呢？

    算了，既然酒醒了，那就不要再想陈望了。

    我站起身，去了浴室，虽然感觉被清理过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就去卫生间又洗了澡。

    11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陈望了，就连他的身影在我的记忆中也渐渐淡了下去，直到现在，我已经想不起他的模样了。

    工作如常做，家里、朋友、同事安排的相亲按例回绝，我的生活已经完全回到了正轨。

    公司里的实习生来来往往，有些还故意接近我，说要做个炮友，我通通拒绝了。

    我觉得性（欲）这种东西，实在是无趣，就像是酒精和烟草一样，容易让人上瘾，还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我不想失控，于是对这些通通回绝。

    宣子说我的生活实在无趣得紧，可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唯一让我遗憾地是，那从少年时就一直开始梦到的人，近几个月来竟然已经一次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梦里，这是不正常的，虽然不是每天都能梦到他，但是至少一周也应该会有一次，可这次竟然连着几个月都没有。

    我有些不安，可又无能为力。

    12

    快下班的时候，我出了办公室，准备去趟洗手间，路上看到了围在一起，说着八卦的李姐他们，我对此见怪不怪。

    倒是李姐，瞥见我出来，忙招着手叫住了我，她左右瞧了瞧，然后凑近了我，一副要告诉我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模样，我心中好笑，但还是很上道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诶，小方啊，我跟你说，之前来咱公司实习的小陈跳楼了！”

    “谁？”我懵了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小姑娘接话道：“是陈望啊，一年前在我们公司当您助理的那个，他跳楼了！”

    我一愣，陈望这个名字仿佛就是一把钥匙，开启了我尘封的记忆，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关于他的身影，我笑了笑，不相信：“别开玩笑了，陈望他好好的呢，怎么会跳楼呢？”

    “是真的！会计大人您看下微博热搜，警方都已经证实了！”小姑娘伸手指了指手机。

    我转了转视线，看向李姐，却得到一个哀痛的目光。

    怎么可能呢？我笑着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陈望他怎么可能死呢？肯定是……

    骗人的。

    【一男子在L市xx大厦跳楼】

    【周氏集团总裁周寒云疑似凶手】

    我看着热搜排行榜，已经消失很久的心悸突然又窜了上来，我抖着手轻轻点开第一条，是警方发布的通报。

    【20xx年7月19日下午14时30分左右，一青年男子从L市XX大厦坠亡，经警方查明，坠亡男子陈某，24岁，居住于X街道的X区，系跳楼自杀。自杀原因尚未查明。图片.jpg】

    我放大了图片，但是图片被打了码，只能隐隐看到一大片的红色。

    我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向上滑动，一张张翻着图片，终于在一个网友发的照片里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照片里的人躺在地上，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而身！下则是大片的血迹，他的头被血肉糊住，辨不出面容，而露出的肌肤上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照片里还有一个人，我认真看了他一会儿，即使此时的他一脸不可置信，但我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那天送陈望回小区的人。

    所以，死的人真的是陈望吗？

    我看着照片，突然笑了。

    “小方？小方？”李姐惊慌地抬手拍了拍我。

    我回过神来，冲李姐笑了笑：“怎么了？”

    李姐惊吓般地后退一步：“小方，你没事儿吧，你的脸色有些差，要不先下班回去吧。”

    我笑着“嗯”了一声，回了办公室。

    我现在心里很平静，平静地不可思议，我发了条微信，让宣子给我介绍一个厉害点的私家侦探。宣子没说什么，却直接发我了一个文件。

    我勾着笑，点开。

    是周寒云和陈望的记录。

    上面说，周寒云是在陈望大学时找上的，意思是想包养陈望，但被陈望给拒绝了，之后两人就没有见过面。后来还是陈望来我们公司实习的时候，周寒云认购了我们公司的股份，成了副总。后来，不知怎么地，陈望答应了周寒云的包养要求，辞了职，也就是我看到陈望被周寒云送回来的那天。

    被包养后，陈望就一直被锁在周寒云的私家别墅里，近乎一整年没有出过门。而周寒云也经常去那个别墅，最长的时候是三天没有出来。此外，每次周寒云走后，都会有一大批的医疗物品送到别墅。

    再之后，就是陈望不知道怎么地从别墅逃出，最后从大楼上跳了下来，文件的最后有两张照片，一张是陈望站在楼顶天台上的照片，瘦削青白的脸颊上黯淡无光，那双眼里一片死寂，而另一张则是躺在病床上，周身盖着白布的人……

    我看着上面的条条信息，突然觉得周身很冷，我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大街上，头顶阳光亮得惊人，每个路过的人身上都带着一层泡沫似的虚幻光影。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我突然疑惑起来。

    “d………d……”

    有遥远的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传来，下一秒，便有剧痛侵入我的四肢百骸，我倒在地上，周围的行人混乱一片，他们的身影被丝丝血雾弥漫笼罩，模糊看不清晰。

    哪怕再恍惚，我此刻也知道，我就要死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没能救下他。

    对不起，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