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桑姮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竹林的尽头。

    竹林的尽头不是山不是河,反倒是有一座二层的小破竹屋,竟连门都没有,周围唯一值钱的怕是竹屋下面铺着的石子吧。

    想来是前朝雅士的隐居之所吧,桑姮站在竹林尽头,见到的是竹屋的后面,觉得无趣了转身欲走。

    心下却一惊。

    这竹林静是应该的,可却静的有些可怕了,她竟隐隐的嗅到了些血腥之气,连带着地上的枯竹叶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桑姮心道:这是.....中计了?

    脑子飞速运转,她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

    桑姮脚步一变,不用管来了多少人了,眼下逃才是上上策,她身穿衣服麻烦,动起手来自然不便,还不如快些跑。

    几乎是同一瞬,一双双银亮的白刃从地上闪出,连带着弩箭的声音划破竹叶;

    桑姮迅速转身朝着竹屋跑去。

    桑姮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了白刃的残影和黑影。

    桑姮停了步,因为前方无路可逃了,还未跑到竹屋前,桑姮就被黑衣人围了起来。

    这些人蒙着面,眼神凶狠之色难掩,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桑姮额头上出了汗。

    眼前少说也有十五人,且瞧上去各个武艺过人,若是单一个桑姮有五成把握,可眼前是十多个,她难不成要死在这里了?

    桑姮瞧着他们握刀姿势,还有站姿,整齐划一,是军中之人,心下一惊。

    她这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撕开个口子,逃才是上策。

    桑姮和她们对峙着,都在等着对方动手。

    “敢问是何人取我性命!”

    桑姮喊了一句。

    没人回答,但他们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几乎又是同一瞬。

    桑姮弯身捡着地上的石子装作暗器朝着前方的人扔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弩箭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只差一毫!

    若是刚刚桑姮并未动手,怕是那支弩箭已然插进了她的心口。

    桑姮顿时明白了,刚刚的宁静并不是给她机会,反倒是给他们自己留时间,让敌人一击毙命的时间。

    弩箭深深的扎进石子里寸许,可见力度之大。

    桑姮来不及思考,再不跑真的来不及了!

    桑姮趁其不备又转了身朝后跑去,纵身踩上了一人的银亮刀背,借力飞身一翻,正翻到对面一人的眼前,一掌劈出,那人

    侧身一躲,便有了机会,桑姮不要命提着裙摆往前跑着,弩箭又紧跟在了桑姮脚后。

    只见眼前有一人朝着这边走来,桑姮看不清模样,却还是先将“救命”喊了出来。

    待到跑到那人前,桑姮便缓了步子,一是竹林阻碍太多,二是——眼前那人是卫无尘!

    桑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眯起眼睛细细瞧去。

    不动如松,不是卫无尘又是谁!

    卫无尘在!

    卫无尘来了她还跑什么,大不了先打过再说。

    看见了卫无尘,桑姮就像看见了天神一般,心里将卫无尘的祖宗十八代都感谢了一个遍,恨不得开口唤卫无尘一声祖宗。

    祖宗你可来救命了!

    刚刚那么一闹,桑姮发髻有些乱,脸色青紫,甚是不好看,手里还攥着自己麻烦的裙摆。

    明明心里想着同卫无尘一起和这些人较个高下,一开口却是:“卫将军快跑啊!”

    卫无尘却丝毫不动,桑姮忙躲到他身后。

    不躲不行啊!那黑衣人速度太快了,就缓了两步就又追了上来。

    他身上是好闻的墨香伴着清晨朦胧清爽的薄雾。

    桑姮的心微微定了些,总觉得躲在卫无尘身后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总感觉今日不会死在这里了。

    若是桑姮一人对战,那是必死无疑,若是加个卫无尘那最下等也是五五开。

    卫无尘站于正中,不怒自威,一身肃杀,是从战场上一滴血一滴血浇灌出来的。

    他同桑姮不一样,桑姮身前有桑同道有桑敬义还有桑家男君挡着,可卫无尘总不能拿皇子的命替他扛刀。

    卫无尘侧眼睨着眼前黑衣人,不知不觉之中,桑姮觉得周身的杀气散了几分。

    若是军中之人,想来也是认识卫无尘的,就算是不认识,凭军人的直觉也应该能感受到来自卫无尘身上浓烈血腥的压迫感。

    强者就是这样,不开口就能在气场上压制敌人。

    桑姮躲在卫无尘身后,揪着卫无尘的衣袖,有些微微发抖,口干舌燥,吞了两口唾沫,却还是强装镇定道:“卫将军当心。”

    听这意思,桑姮是将性命压在了卫无尘身上,毕竟现下这情景,桑姮也没有第二个选择押宝了。

    卫无尘护着桑姮一步步后退到竹林里,黑衣人一步步往前面跟着,不近不远。

    “他们有弩箭手,不知在何处。”桑姮谨慎的提醒着:“他们出手像是军中人。”

    “好。”卫无尘低声应着:“等会当心。”

    话音未落,卫无尘横腿一扫,枯竹叶卷地而起。

    桑姮看这口型像是‘过来’。

    下意识,无声的朝着卫无尘身侧靠了靠。

    趁乱而起,卫无尘同他们交了手,桑姮自是不能拖后腿,却架不住人家有刀。

    躲闪之中桑姮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桑姮跌坐到了地上,桑姮来不及咒骂该死的裙摆,大脑一片空白,迎面却直劈过来了一到寒光,来不及躲闪,桑姮惊慌闭眼伸手自护,却被卫无尘一把从地上扯起,擦着刀尖而过,卫无尘被身旁黑衣人的刀刃划破了衣衫见了血肉。

    那人一愣旋即又扑身上来,卫无尘并未犹豫转身飞踢,将那人踢出了包围圈。

    卫无尘握着不知道抢的谁的刀,递给了桑姮道:“会用吧。”

    桑姮忙接过了刀,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卫无尘,心中难免歉疚。

    桑姮拿着刀应对着来人,左抵右挡,她太过紧张了,来人的招式少了些凌厉,还以为是他们累了,又或是见打不过,起了退却的心思。

    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已然倒地,无力再战,旋即飞身而逃。

    卫无尘扔下了手里的刀,桑姮却没有,反而是不解的问询道:“不灭口吗?”

    卫无尘闻言一怔,仿佛刚刚被追着跑的不是她一样。

    “如何灭口?”卫无尘觉得好笑,又道:“回去一身血腥之气,若是叫别人闻见了,女君该如何解释?若是拔帐走后,巡林的人见着尸首又该如何做?凭你我二人之力,怎能妥善的处理好那些尸首。左右是赶走了,我们回吧。”

    “好。”桑姮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扔了手里的刀,快走了几步,跟着卫无尘走着,卫无尘顿了顿步,见桑姮跟上,又走了起来却也放慢了脚步。

    “今日之事我会查清楚。女君莫要惹祸上身了。”

    桑姮正有此意,便同意了。

    她今日衣服穿的是好看,却不实用,不便于行动,以至于束手束脚的,好不自在。

    本来近日就疏于训练,今日又被卫无尘瞧了这丢人的样子,桑姮觉得还不如刚刚被人一刀砍死,也省了这些糟心事。

    “在想什么。”卫无尘出言,淡淡的。

    “没什么。”桑姮低着头跟上他,忽地出声:“卫将军如何来了这里?”

    “论道枯燥,便出来走了走,谁知竟遇见了女君。”

    原来是巧合啊。

    说到这桑姮才意识到还没有向卫无尘道谢,于是停了脚步,朝着卫无尘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了。”

    卫无尘也道:“女君言重了,不知女君如何让这些人盯上的。”

    “当然不知道,我刚走到竹林尽头看见那个竹屋,想转身回去,就被他们拦了下来,将军也知道,我处处规矩,实在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那招式处处致命,还好遇见了将军,救我一命。”桑姮一股脑的说着刚刚令她心有余悸的事情,却又想起来了什么,一愣,看向卫无尘,缓缓说道:“难不成是云侯察觉了什么?”

    恰巧今日安防就是云钊管的,桑姮的怀疑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未必。”卫无尘说着:“若是云侯出手倒不用如此了,在自己管控安防的地方出了官家人命,这事他担不起。”

    “说的也是”桑姮想着:“那是谁想要杀我?”

    “为何一定是杀女君?”卫无尘出言询问。

    桑姮看他,面色含春,早就没了刚刚的肃杀:“有没有可能是巧合?女君也说并无仇敌,且从表面看来,那些人也并不认识女君,适才出手可能是女君误打误撞?”

    “女君刚刚可有看见什么人?”

    桑姮摇了摇头:“除了你再无别人,将军何意?”

    “那他们可会再来?”桑姮问:“我瞧着招式像是军中人。”

    桑姮一股脑的全说着。

    “为何?”卫无尘道:“若要不想让人抓住破绽,将事情往别人身上推才是明智的。”

    “那将军意思是说?他们并不是军中人?”

    “只是不一定。”卫无尘说:“许是谁家女君贵人想着说些见不得人的悄悄话亦或是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身边带着些人放风也是有的。”

    初听桑姮没听出其中意思,可细细想着却品了出来。

    若是有哪家男君,女君忍不住,来到无人处做一对野鸳鸯,也是有的,就是不光彩罢了,不光彩就是不能让别人知晓,自

    然要派人在周围盯着放风。

    这么想来,桑姮倒还是很冤,她明明什么都没听见嘛。

    “那将军也是......”桑姮低着头并未把话说全。

    “不是。”卫无尘似乎知道桑姮所指,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无聊转转。”

    桑姮陪笑道:“我猜将军也不是。”她顿了顿继续道“那将军这伤如何解释?”

    说到底这还是为了救桑姮才伤的。

    卫无尘看了她一眼,心下杂陈:“女君放心,自是我自己不小心所致,此事也自不会叫他人知晓。”

    桑姮见卫无尘误会了自己,赶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将军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伤终究是为了救我,桑姮心中感念,自是不会推卸的。”

    卫无尘来了兴致,他倒想听听桑姮要如何解释,一双桃花眼似是含笑又含情:“总不能实话实说。”

    “自是不能”桑姮道:“不若便说.....便说是我误伤了将军。”

    卫无尘倏的笑了:“这可是刀伤,且不说女君是如何将刀带进来的,单说女君能不能伤的了我?这话就没有人信。且女君

    可知伤了我是什么罪过?”

    桑姮抬眼看他,眼神如刚刚的湖水一般清澈,让人不敢亵渎:“那依将军所见呢?”卫无尘不想说,他想听桑姮说,可桑姮偏又把事情踢了过来。

    “此事权当没有发生,和女君没有半点关系。”卫无尘知道桑姮想将责任一手担起,也不能真让她担:“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便无第三个人知道。”

    沉默良久。

    “如此,谢过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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