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新妇回门,上三层的脂粉都无法遮掩苏景芳眼下的乌青和毫无血色的脸庞。
陪嫁丫鬟水韵亦是一脸的憔悴,举手投足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差错。这几天,五娘性情比闺中时更加暴烈,折磨下人的手段也更加凶狠,自己除了裸露在外的脸和手,身上不是针眼就是烫伤。
宣二郎新婚夜纳了通房丫鬟为妾,并且丢下正妻去了妾室的房里,对于一心爱慕他的苏景芳来说,是极大的侮辱和伤害。
“水韵,你知道陪嫁丫鬟最好的归宿是什么吗?”
“婢子想一辈子伺候小姐。”
“如果你做了二郎的妾室,你我成了姐妹,依然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哼,小贱蹄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苏景芳瞥了水韵一眼。
“小姐,水韵什么都听你的。”连京中贵女都翘盼二郎怜惜,何况她一个丫鬟?现在近水楼台,渴望的心更胜。
马车停在了国公府大门口,薛佳雁、姨娘和苏景宝苏景华已经候在大门外。宣岚一下马车立马像变了一个人,温柔和煦,一双桃花眼尽显对妻子的宠溺和爱意。
大家看着宣岚对苏景芳呵护有加,想着顾及国公府的面子,二房应该不会苛待苏景芳。回门宴还算顺利的结束了。
席间,苏景芳一直关注着宣岚和苏景宝,她发现宣岚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苏景宝一眼,她整颗心落在了肚子里,笑容也更加的真实。
回到宣王府,宣岚直接进了书房,苏景芳只当他有公务要忙。
晚膳之后,苏景芳让水韵准备了花瓣玉汤,香香美美的收拾一番等着宣岚。可是,等了又等不见人来,只好派人去请,结果嬷嬷传话二郎宿在了佩雯姨娘那里。
苏景芳一颗热切的心陡然被浇了一盆冷水,透心的凉。
翌日,佩雯被叫去了苏景芳的内室,佩雯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骂一顿打一顿,自己都受得了,只要二郎在乎她,她就能在宣王府做她的姨娘。
“佩雯见过少夫人,给少夫人请安!”
跪在地上的女子,穿着紫色罗裙,身段婀娜,俏丽若三春之桃。白里透红气色极好,本是她的新婚之夜却滋润了这个贱丫头。
苏景芳恨恨的绞着手里的锦帕,如果眼神能杀人,佩雯早就被她凌迟了百回。
“好一个媚主的贱人,水韵,去把她的脸给我撕烂。”苏景芳再也忍不下去了。
水韵想到苏景芳未及笈不能同房,若佩雯伺候不了二郎,那自己就能爬上二郎的床,兴奋之际手下力道更是大了几分。
嘴里被塞了绢布的佩雯,发不出求救的声音,戒尺打脸,疼的她几乎晕厥,苏五娘真是狠啊,这是要毁了她的容貌。
水韵打的越凶,苏景芳心里就越舒坦。
“少夫人,佩雯晕过去了。”水韵仔细瞧着苏景芳的脸色,怕自己下手重,她会责怪于她。
“丢去柴房,一粒米一口水都不准给她。这么倒胃口的脸,我看还怎么媚主?”
二夫人自从新妇敬茶之后就再也不见苏景芳,别说婆婆磋磨媳妇了,她看见她就头疼,大好前途的儿子就这么毁在了她苏五娘的手里。
“二郎,母亲知道你不喜那苏景芳,可是你也不能新婚夜纳妾,抬了佩雯做姨娘呀!这要是被国公府知道了定会怨怼你。”
“哼,苏景芳未及笈,我不纳妾难道让我当和尚不成?”
“她毕竟有长公主和国公府撑腰,你可要注意点儿分寸。”
“孩儿知道。”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东宫来人叫走了宣岚。
原来是远在淮阴的李霁云书信回京,说私募军队已达八千人,且每日加紧操练,户部尚书提供的银两已然捉襟见肘,望东宫尽快添补。
宣岚与太子商量解决办法,一去就是三日,等他回到宣王府的时候,就听到了佩雯已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