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带来了孙御医,薛佳雁母女才放心离开了尚书府。返程的马车上,薛佳雁一直夸赞韩青这个女婿宠妻爱妻,体贴入微。
“你大姐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接下来我要给你两个哥哥物色媳妇儿了。阿宝,你帮我想想京中还有哪些适龄婚假的姑娘?”
“母亲,两位哥哥都在军营,老话说姻缘天定,你在家里干着急也没用呀!”
“军营全是男子,这姻缘?嗯?这姻缘还真是天定呢!”薛佳雁突然想到了吴氏姐妹,顿觉有戏,下次见到儿子要敲打敲打。
苏景宝见母亲不在乱点鸳鸯谱,心里为哥哥们祈祷,希望哥哥们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傍晚时分,白虎营的将士们将浑身是血的苏景行抬到了国公府,军营医疗条件肯定比不上国公府,于是久校尉下令送回国公府。
长公主和薛佳雁一看,心疼的直掉眼泪。苏鼎寒立马去宫里请了太医院胡太医。
“胡太医,犬子如何呀?”苏鼎寒面上沉稳,可是那双大手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紧。
“世子伤势不容乐观,全身大多是皮外伤,肩胛骨处的骨裂,将养月余即可痊愈。现在棘手的是胸前的减伤,这只箭是从后背射入从创口看出血量少,老夫猜测并未伤到脏腑和血管,但是这拔箭非同小可,很可能造成二次创伤,恐有性命之危。”
“胡太医,可有什么办法将威胁降到最低?”长公主询问。
“回公主,您忘记了吗?当年老定国公剿匪也受过一次箭伤,凶险异常,是已经出仕的太医院院首孙老拔的箭。如若这次也是孙老来拔,胜算更大,可是孙老已经隐世,找人费时,世子等不了。”
“国公爷,宣丞相带着前院首孙老来给世子拔箭。”管家急忙来报。
“什么?快请。”苏鼎寒立马起身相迎,一定是苏家列祖列宗保佑,行儿定会没事的。
“昭儿。”
“伯父,不必多说,救人要紧。”
长公主和薛佳雁都知道情况紧急,没有多言,出了内室静待拔箭结果。
孙老冷哼一声,臭小子,一会儿尚书府一会儿国公府,自己是陀螺吗?一点儿不尊老。
房间里只有孙老、胡太医和苏鼎寒,孙老仔细查看箭伤的位置,箭伤的深浅,出血量,皮肤周围的变化。
孙老和胡太医宽衣博带净手消毒,一应所需药品和工具均摆在案台上。准备就绪,胡太医牢牢的双手摁住苏景行的肩膀,孙老神色肃然,沉稳老练,握紧断箭向内松劲儿,突然加力迅速拔出,伤口只带了少许血迹,这种手法不但需要经验还有心理承受力。
胡太医愣了一下,这要是自己拔箭,定是直接向外拔,不同的只是力道而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手法。
上药包扎就简单多了,孙老提笔写了方子。
胡太医笑眯眯的在旁边研磨,“孙老,您还收徒不?”
“不收。”
“您看我行吗?”
“太老。”
“是是是,我太老。但是您这拔箭的手法,如果用在战场上,不知道能救多少士兵的命。学生愚钝,但是还是想求学此手法。”
孙老睨了他一眼,小胡口碑清然,为人刚正,医术超群,还胸怀大义。“你有空了就来我的小院喝喝茶。”
花厅等候的众人气氛凝重,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
吱呀一声门开了,苏鼎寒出了门,向着两位太医行举眉之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样?”长公主被薛佳雁搀扶着上前询问。
“公主放心,一切顺利,世子经此劫难定会长命百岁。方子已经给了胡太医,后续事宜由他负责,老朽先告辞了。”
孙老年事已高,赶路加拔箭都是伤神费力的活儿。
管家亲自送孙老回了家,胡太医今夜留宿一晚,以防有变。
宣昭也起身告辞,行至花园,见苏景宝孤坐凉亭,萧萧瑟瑟。待她抬眸,宣昭心都碎了,那梨花带雨的脸庞,惶恐哀彻的眼神,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宣昭疾步走上前,直接抱住了阿宝。
“别怕,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