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距离休息日最近的一天，在高中生中格外受宠，它的到来意味着熬个通宵，家长也不会约束。
同时这一天对柳若秋有着特殊的意义，带沈度川出去吃饭、逛小吃街、去夜晚的莲花池旁聊天，很平淡很普通的事情。
但用柳若秋的话来说：这是生活的仪式感。
……
上午在混乱中悄然度过，沈度川穿好外套，抬眼找寻柳若秋的身影，但哪里都没有那显眼的人，很是奇怪。
平日必定会等自己一同回家的人忽的不见踪迹，沈度川心中莫名发堵。
“也许去找新处的对象了。”沈度川本想以此安慰自己，可却油然而生一种嫉妒感。
思绪发散到这里沈度川不敢想下去，急忙止住。
随着人流她走向校门外，周围吵闹的声音，不属于她；柳若秋身边独一无二的位置，也同样不属于她。
这种异样的情绪并不是第一次，只是为何今天似洪水般来的汹涌猛烈，迅速到令沈度川无法深入思考。
她讨厌脱离掌控的事情，对于无法预知的事情向来敬而远之。
可偏偏……
这个无法预知是柳若秋。
那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引着沈度川向前方的未知走去，即使知道危险重重，也无法回头。
“阿川！等等我！”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往日沈度川会很欣喜，可此时竟令人如此焦躁。
沈度川放缓脚步却并未回头，胳膊搭上肩膀，熟悉的香味争相涌入鼻腔。
是她。
沈度川抬头看去，笑眯眯的桃花眼撞入瞳孔，高挺的鼻梁在面上留下一片阴影，阳光散落在柳若秋周遭似是渡上一层光圈。
沈度川唇瓣微微抿起，她忽的感觉……自己和对方距离好远。
柳若秋垂头注视着沈度川微皱的眉头，对方的眼睛向来不掩饰情绪，亦或者……是她太过了解。
长时间露在围巾外的面庞被寒风吹的泛红。
柳若秋面色沉下去，但还是抬手拢好对方松垮的围巾，微卷的头发被轻轻揉动。
沈度川心中因为思绪甚是烦闷，暴躁的拍去那作乱的双手。
像家中养的小猫，柳若秋想到这不自觉轻笑出声，得到对方一记眼刀后才安分下来。
“怎么了？一脸心事。”柳若秋语气温柔到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宝物。
沈度川注视着对方的眼，想要将肚子中所有的疑问倾洒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没事，有点困。”
柳若秋一直观察着对方的动作，怎会不知道她刚开口便垂下眼眸。
阿川，你不适合撒谎。柳若秋虽如此想着，却没有戳穿。
她同往日般轻抚着沈度川的面庞，右手习惯性的牵住对方。
“回家。”
温热的手掌紧紧相握着，沈度川将头埋进围巾轻声应着对方，她享受着对方短暂属于自己的体温。
……
今年的冬天依旧不太冷。
*
下午枯燥冗长，即使进行过短暂的午睡，高中生也满足不了正常休息的需要。
柳若秋午休质量高，虽只有40分钟但已经将下午的能量补充完毕，至使第一节体育课根本没有睡意。
反观沈度川，她已经将头埋进臂弯，呼吸声平缓、清浅似是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柳若秋右手支着头，静静欣赏着对方的睡颜。
黑发随意散落在熟睡的面庞上，睫毛因为光线止不住的轻颤，蝴蝶一般。
沈度川有一颗眼下痣，很轻，就像女娲在创造她时不小心沾染的一笔墨。
阳光打在面前人露出的半张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阳光真晃眼……阳光？柳若秋猛然想起沈度川不喜欢晒太阳。她抬眼向窗台瞧去找寻来源，阳光正缓缓移向未拉的窗帘。
“泽哥拉一下窗帘呗，阿川在睡觉。”柳若秋从座位上绕出，来到严默泽身旁笑呵呵的说到。
严默泽听后抬手将窗帘拉起，紧接着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柳若秋坐下。
“先别走，有点事问你。”
“什么事？”
柳若秋乖巧的坐下，接过对方递来的饮料刚准备喝下，就看见严默泽一脸诚恳，压低声音问道:“你恋爱经验那么丰富，教教我怎么追人行吗。”
柳若秋听到这话手猛地一颤，瓶中的液体顺势跃动差点撒一桌子。
“等会儿！恋爱经验丰富，我？”柳若秋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指向自己。
严默泽诚挚的看着柳若秋，眼睛虽被黑发遮挡住，但似乎已经爆发出大量星星。
“嗯！据说你已经处过13个对象，且男女不限……唔！”
柳若秋从眼前整齐的书架中随意掏出一本书，盖住严默泽的嘴。
“这么多对象，我怎么不知道？”柳若秋被对方的话搞得懵头转向。
严默泽抬手拨开挡住嘴巴的书，顺势从书桌里掏出一张稿纸。
“对下呗，体育课也没要紧事。”
柳若秋有些恍惚的想，谣言威力这么大！我不就处过两个吗？
严默泽把所有疑似柳若秋前任的名字一罗列展示在对方面前，柳若秋看着这么多陌生的名字脑袋嗡嗡直响。
“阿川，听到这些谣言了吗。”柳若秋双手捂脸很是痛苦。
严默泽思索一番道：“她跟单幽关系还行，应该差不多知道。”
“你先把所有男生的名字划掉……等会儿！钱宇森凑啥热闹？”
柳若秋困惑的表情，令严默泽松口气。
钱宇森和柳若秋处过，这件事让他沮丧许久，结果今天正主下场辟谣，两个人根本没有处过！严默泽情绪大好便耐下心解释。
“你俩是学校大火CP，她们嘴上说着校霸啊、友谊啊，同人文是一篇接一篇不断，其情节感人至深……”
看来严默泽对于二人CP研究是非常深刻。
柳若秋紧忙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开口辩白：“这名单上我就处过一个，别的听都没听说。所以行行好，别信，别传。”
二人沉默片刻后，柳若秋忽然福至心灵，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问：“等会！你刚刚说你是要追人？”
严默泽彼时已经不想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他眼神一转，打着哈哈准备蒙混过关。
但柳若秋丝毫不上套直接了当的问：“钱宇森？”
不自然的动作、飘忽的眼神、没逻辑的辩解，由此看来答案不言而喻。
一个重磅消息柳若秋还未来得及告诉严默泽，钱宇森就怒气冲冲大步从前门走进，柳若秋手腕被那人抓住，向外拽去。
“阿泽，人借我，有件事要问她。”钱宇森变脸极快，对于严默泽他丝毫没有刚才的嚣张。
蒲孟净注视着两人动作，唇角勾起，对着周边的女生小声问到：“欸，你们看到了吗？”
“当然！”
一个胆子大的女生将后门推开个小缝隙，目光紧密的顺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接着回头兴奋的说:“他俩去楼道了！钱宇森抓得很紧啊！”
“你看！我就说是真的！”
“钱柳cp，准没跑！！”
“肯定是看柳若秋和副班走的太近，吃醋了！”
“我靠，第一手消息！”
女生们因为嗑cp心情极为激动，音量也不自觉的放大，严默泽也迫不得已一起听着钱柳cp的八卦。
即使知道那两人的事根本没影，但对于这些言论时，心里还是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没等多想，被尖叫声吵醒的沈度川缓步来到他身旁。
“副班，他们去哪了？”沈度川嗓音沙哑，充斥着疲倦。
严默泽看对方精神不佳于是温声安慰道：“他俩就出去聊聊，一会就回来了，你状态不好先回去休息下。”
沈度川静立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终还是哑着嗓子道谢，之后满脸心事的回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