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隐瞒

    林双煜完全没注意到谢宁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神秘地离谢宁又靠近了一点:“我也是听说,大家都猜测是谢宁前辈。”

    “这猜测……”谢宁扯了扯嘴角:“一派胡言。”

    “嘿,师姐这你可错了,大家说的都不是空穴来风!”

    谢宁觉得一剑天的弟子简直疯了,都敢造宋逢安的谣。

    她支楞着身子低着头听林双煜四处搜罗到的“掌门秘史”,越听越觉得这群后辈胆子真是大。

    陈宛青在议事厅和宋逢安吵得头疼,本想着出来散散心,收拾好情绪继续回去跟他吵。却没成想,大老远便见到谢温雪和林双煜凑在一块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待他走近,便听林双煜道:“……其实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好多个版本拼凑而成,真假不知,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

    谢宁听她和宋逢安的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什么事?”

    林双煜惊呼:“有人在后山见过谢宁前辈!”

    谢宁在心底忍住不笑,这编得有鼻子有眼的,若非她就是谢宁本人,大抵都信了。

    这下林双煜之前的那点“掌门劲爆八卦”在她这里一点也不可信了。

    但走过来的陈宛青却拿剑柄敲了敲他的脑袋打断了对话:“不好好修炼,在此处做甚?”

    “啊!宛君!”林双煜被他这一敲,吓得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谢宁听声辨位,冲着陈宛青的方向点了点头:“宛君。”

    陈宛青给林双煜轰走了,自己也不便多留,“好好休养,你的眼睛我会和司药长老一起想办法。”

    谢宁点点头,没回答,却叫住了他:“宛君,当年名门正派中,藏着邪修,而这个邪修便是雨楼客,对吗?”

    陈宛青转身,一改往日和煦,语气严肃:“温雪,有关雨楼客的所有事情,都不要问。”

    谢宁总觉得抓不住头绪,陈宛青不想说,那便换个话题。

    “那临江城的那个墓魔呢?是掌门豢养的吧?”

    陈宛青不言,谢宁伸出手,手指有一个小口,丝丝渗着血,“此处我设有禁制,现在没人能听到你我的声音。”

    “这个我不能说,但是你身为门内弟子,对于掌门的为人一定清楚,他必不可能做出有违正道的事。”

    陈宛青如实回答。

    他向来如此,做事周全,说话滴水不漏,既不回避谢宁的问题,又没有确切的答案。

    谢宁早知他的秉性,能听出这话外之音,笑了笑,了然。

    “所以,宛君大半夜传音于我,像我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掌门,意欲何为呢?”

    谢宁不似陈宛青,一句话给自己留十句退路,句句紧逼:“宛君,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你,便会倍感亲切?为什么你会故意让我听到掌门的那些话?还有,临江城墓魔出没的宅邸处,那间屋子,是你换上了财神像吧?你与追云阁又是什么关系?”

    陈宛青下一步向后退了一步,紧绷着的下巴出卖了他,如果现在谢宁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便一定能看出来这是他紧张的样子。

    只听陈宛青静静道:“温雪,雨楼客的禁术误你心神,你且休息,我改日来看你。”

    陈宛青慌乱转身,谢宁叫住他:“你做的这些,宋逢安都不知道吧?”

    陈宛青深深叹了口气,微微偏过头来,“他不知,这件事关系复杂,你既然身在其中,便知道个中利害。”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谢宁起身,灰色的眼睛看向陈宛青的方向:“我只知道,有人要害我,既然有人害我,我便杀了他,就这样简单。”

    陈宛青注视着她,良久,他似乎笑了:“你还是没变。”

    “我向来如此。”

    聪明人之间便是这样,不需要点明,仅漏出一点只言片语,便能窥见对方的另一层意思。

    ——谢宁,你还是如当年那般,无畏。

    ——我,向来如此,所以,不管是谁搅弄风云,我都不会放过他。

    陈宛青摆了摆手:“也罢,逢安、我和你,咱们所做的这些,不过是殊途同归。”

    谢宁摸索着,复躺回藤椅上,便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目光。

    本以为是林双煜被困在了禁制外,她便挥手将禁制解开,扭过头,懒懒道:“好师弟,给我倒一些水,再给讲讲宋逢安的八卦。”

    一道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谢宁惊得支起身,这绝不是林双煜!

    但眼前一片漆黑,她根本无法判断来人是谁,只能略带试探地问道:“林双煜?师弟?宛君......”

    本着打算叫这两个人总有一个是对的,陈宛青的名字还没说出来,双唇被一股陌生的触感堵住,缱绻至深,湿热又温腻,却带着一股冷冽的香气,愈来愈深。

    谢宁被这股强势霸道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那温热卷入舌齿,到最后却浅尝辄止,依依不舍地与她分开。

    待她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被拥入了炽热的怀抱中,怀抱她的人正微微颤抖。

    她猛然挣脱,一退好几步,红着脸用灰白色的眼睛瞪着面前人,手指指着他。

    “偌大个一剑天,竟有如此无耻之徒!”

    对面那人笑了一声,渐渐地,强大的压迫感消失。

    那个人离开了。

    谢宁抬起手擦了擦嘴,心中的波涛骇浪怎么也停不下来。

    在一剑天躺着嗑瓜子,竟然能碰见这档子事!

    眼下也没心情做任何事,谢宁愤然离去,留下满地狼藉。

    *

    陈宛青回到议事厅,却不见宋逢安的影子,他心下奇怪,转身便见宋逢安神色有异,眼角泛红,不由地问道:“做什么去了?”

    “无事。”宋逢安嗓音喑哑,挥挥手,坐在了主位上:“我意已决,多说无益,还有别的事吗?”

    他说得有些急,陈宛青有些心虚。

    难道他找谢宁被宋逢安知道了?

    饶是陈宛青,也摸不准宋逢安现在是什么态度,只能试探问道:“你这是说不过我,哭了?”

    宋逢安猛然抬起头,眼神晦暗不明:“我么?”

    陈宛青简直被谢宁的说话风格带偏了,暗骂了一句谢宁,随后找补尬笑:“我开玩笑的,咱俩有多少年没有像如此这般谈笑了,自从......不说也罢,咱们之间好像除了一剑天事务,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宋逢安靠在主位椅子的靠背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良久,轻轻“嗯”了一声:“你若有异议,不经手便是。”

    “这是我想逃避责任的事吗?”陈宛青有些气急,没想到宋逢安能如此误会他。

    宋逢安略感疲惫,起身道:“容后再议。”

    陈宛青赶忙问道:“又是灵流不稳?”

    “嗯。”宋逢安道:“问天试依旧是首要任务,可以等问天试结束发布追杀令。”

    “一定要追杀雨楼客。”

    “嗯。”

    陈宛青有些不满,还欲说什么,可宋逢安早已没了影子。

    *

    谢宁此刻心中烦闷得很,正愁没地方发泄,但听到林双煜大喊道:“师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

    那她哪里能说?

    “手生了,回来练练剑。”

    正巧林双煜是个剑修,谢宁挽起树枝子便向他刺去,“来战来战!”

    林双煜下意识抵挡:“师姐,你这样......不成了我欺负你?”

    “欺负我?你还嫩了些!”

    二人顷刻间摆正态度,打了若干回合,最终林双煜败下阵来,气喘吁吁:“不......不打了......”

    谢宁掸掸衣角,没理他,凌厉的剑气对着空气打了几招,心中烦闷依旧未能化开。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日,谢宁每日除了和林双煜比剑便是试探陈宛青,期间她从未见过宋逢安。

    这一日,她问陈宛青:“从回来到现在,掌门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是在忙什么。”

    陈宛青道:“问天试在即,后山灵力充沛,逢安这几日都在那里,你若有事,去后山找他便是,正巧我也有事找他。”

    谢宁记下了后山这个地方,前几日便听林双煜提到在哪里见到“谢宁”,她这几日闲来无事,想去后山一探究竟。

    “我想知道雨楼客一事,他要怎么解决,旁的事情我倒不关心,宛君找他做什么?”

    “你不是都听到了,逢安要下追杀令。”陈宛青顿了一下,随即道:“前几日追云阁话事人关宋月传信于我,说追云阁遇到了大麻烦。”

    谢宁赶忙问道:“什么麻烦?”

    “追云阁阁主回来了。”陈宛青面色凝重。

    谢宁惊奇:“这不是好事吗?”

    “但是她一回来,便封锁了追云阁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关宋月等人如今杳无音讯,我怀疑,这个掌门便是雨楼客。”

    “他控制了追云阁?那可麻烦了,雨楼客掌握无数禁术,控制追云阁一定有问题!”谢宁有些着急:“那我们去找宋逢安?”

    陈宛青摇头:“我即刻出发追云阁,你待午夜子时,前往后山,逢安修炼时五感封闭,只有午夜子时才会解开,届时,你将追云阁的事情告诉他,他自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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