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塔

    “查出来了吗?”

    那一声枪响扰乱了宴会,不光雄保不会放过他,那些被搅了好事的贵族雌虫们也不会放过他。

    “阿尔文少校遇刺,行刺者被少校当场击毙。”

    “行刺者是谁?”

    “凯拉少尉。”

    “凯拉?博纳多家的雌君?”红礼帽雌虫砸舌:“这下可难办了。”

    巴菲典狱长把大宝石擦了擦装回盒子里,吩咐虫侍交给他的雄宠:“就说是送给他的礼物。”

    巴菲身形魁梧面容粗狂,一拳打在桌子上:“管他是谁家的雌君,坏我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难搞。”红礼帽雌虫说:“他们家现在都没虫了。博纳多这个姓氏好歹是大贵族呢,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就已经落魄成这样了。”

    “哼,那是他活该!”巴菲没好气道。

    红礼帽剜了他一眼:“小声点,妄议雄虫阁下当心被雄保教训。”

    “我说错了吗?一个落魄贵族还敢摆架子!他可是把我们雌虫的脸撕下来摔地上。你能咽下这口气?”

    红礼帽摘下面具,一贯笑眯眯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可怜的博纳多阁下如今还在医院呢,他的雄子被赶出庄园流落街头,还是我们的威廉会长念旧情没让他真的睡大街。”红礼帽正色,严肃警告道:“巴菲,我劝你别搅和这摊浑水,雄保会长有意保下博纳多家族,不管你心里再气都得给我咽下去。”

    “我咽不下!”

    “也不需要等太久,这次博纳多家犯了众怒,作为合作伙伴,威廉会长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位于帝国中心的高塔旧址上,一座高耸入云的金字塔型建筑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雄虫保护协会总部。

    金字塔顶楼,威廉坐在真皮制的坐椅上。眼前是巨大的落地窗,右手拿着高脚杯悠闲地轻抿一口,享受着醉虫的香味,左手抚摸着塔型徽章,湖水般深蓝的眼睛带着餍足的神情,睥睨着眼下的一切,整个帝国一览无余。

    忽然,远处黄金做的尖顶宫殿突兀的在夜空矗立,刺的虫眼球生疼。

    威廉眼里的餍足褪去,涌上来的是狂风天气酝酿着滔天巨浪的幽蓝海面。

    如果说雄保象征的是雄虫权利,那么皇宫就是雌虫权利的象征。

    “真碍眼啊。”威廉猛的把手中的红酒摔出去,清脆声响起,酒杯碎裂,猩红色的酒液从酒杯的残骸里出涓涓流出,洇湿了华丽的地毯。

    威廉起身,高级定制的皮鞋踩上破碎的酒杯,湖蓝色的眼睛里是让虫心颤的冷漠和傲然还有一丝狠厉隐藏在眼底。

    他脚下用力碾压蹂躏,酒杯发出一阵让虫脊髓发麻的声音。咔嚓咔嚓咔嚓,酒杯在雄虫脚下粉身碎骨,猩红的酒液四溅。

    威廉嫌恶的瞥了一眼,跨步往前走,沾着酒液的脚印走出一条血路。

    凄冷月光下,破碎的酒杯和酒水就像是累累白骨与鲜血。

    虫侍们隐身在黑影里缄默不语,悄悄探出身来迅速打扫干净后再次隐身。

    顶楼一片死寂,威廉坐在沙发上闭眼假寐。

    “博纳多……”威廉语气中有疲惫:“有时候真不想管你们这些破事。”

    一声细小的敲门声轻响,门外虫侍隔着门板小心翼翼道:“威廉大人,卡佩大人要见您。”

    威廉闭着眼睛,声音低沉:“不见。”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一个老雄虫身后随着一队医护虫员闯进来,老雄虫颤颤巍巍撞开门进来,雌虫守卫们根本不敢阻拦。

    眼前的老雄虫就是上一任雄虫保护协会会长。

    “威廉!”老雄虫撇开虫护拿给他的手杖,喘着粗气怒视着他。

    威廉淡漠的睁开眼睛对着虫侍挥手,冷声道:“都下去。”

    雌虫守卫们将老雄虫带来的医护虫员全部清理出去后轻轻关上房门。

    老雄虫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瓶,重病让他身上的脂肪迅速消减,以前油腻腻的胖身材现在苗条的过分,单薄的骨架上挂着一层松垮的皮肉,脸颊凹陷,脸色灰白,多年位高权重,养尊处优让他性格凶狠和霸道配上那丑陋的被疾病折磨的脸,更像是从地狱里爬起来的厉鬼。

    老雄虫愤怒的伸出手指,指着现任雄虫保护协会会长的鼻子骂道:“虫屎!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干什么?”

    威廉悠闲的坐着,浓眉微挑,散漫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哦?我做了什么?卡佩老师,麻烦你搞搞清楚,现在我才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你知道对雄保会长不敬是什么罪行吗。”

    “你!”老雄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老师别动气,您才刚从鬼门关里回来。”威廉慢悠悠起身,扶着老雄虫让他坐在原来自己的位置上。

    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老雄虫双手微颤,心中百感交集。

    他苍老病弱,而他年轻健康。

    威廉摆出一副好学生的姿态,语重心长道:“老师,您老了。反正早晚都要放权给我。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安安心心在医院养病不好吗,争取活得久一点才能见证属于我的时代。”

    老雄虫听着威廉这番话,费力的昂起头看着这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学生,浑浊的眼里流出眼泪。

    他荒唐了一百多年,酒色生活掏空了他的身体,一场大病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在抢救室昏迷的时候他见到了雄保创世虫——雄虫的英雄。

    雄虫大人剑眉竖起厉声批评他,卡佩幡然醒悟,他没脸到英灵殿去见他。

    然后他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他不能让雄保葬送在威廉手里。

    老雄虫颤巍着站起来,将威廉的所作所为全盘否决:“你不能这样,所有的雄虫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把雌虫压在脚下。雄保创立的职责就是保护所有的雄虫。你不能把雄虫视作筹码来拉拢那些贵族雌虫。”

    “你已经违背了雄保成立的初衷!”

    “你背叛了雄虫!”

    “那个孩子我见过百年难得一遇,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在他身上一定能掀起一场颠覆帝国的腥风血雨,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我必须阻止你。”

    “老师啊,时代变了。”威廉一掌把卡佩掀下去:“从虫皇登基开始,雄保的辉煌就已经不复从前了。我是在救雄保于水火救雄虫于水火。”

    威廉死死攥着他的胳膊:“你是我的老师,你应该支持我!!我是为我们共同的利益在奋斗!”

    “只要能让雄保再创辉煌。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雄虫又有什么关系?”

    “威廉!你在说什么?那是尊贵的雄虫。你不是想要创造雄保的辉煌,你是想要创造你自己的辉煌”老雄虫情绪激动:“你想把雄虫和雌虫都踩在脚下,你相当王!!”

    他的学生已经变成了权力奴隶。

    威廉居高临下看着他,半张脸被暗夜遮蔽,老雄虫突然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个年轻雄虫让他感到害怕。

    威廉沉默的一把抓住老雄虫宽大的病号服将他拖拽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老雄虫被掐着脖子,扬起头,喉咙发出难忍的咔咔声。

    “看到那座皇宫了吗?哪里面住着虫皇,帝国唯一的SS级雄虫。”威廉语气森冷。

    “您还记得他吗?”威廉突然缓和了语气。

    老雄虫瞳孔震颤,牙齿上下碰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第一个拿雄虫做交易的是老师你呀。”威廉委屈的蹲在他身边:“我只是以您为榜样。”

    “是你先背叛了雄虫!”

    “你胡说!”老雄虫疯狂狡辩:“他娶了虫皇,是万虫之上无比尊贵的存在,他,他们两情相悦是自愿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师,您说这话您自己信吗?”

    威廉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进雄保的第一天,你就告诉我雄虫是最尊贵的,可为什么这么尊贵的雄虫面对虫皇的结婚申请还是无能为力只能乖乖就范?”

    “你知道吗,那天他哭着求我帮他,他说他不想进皇宫里不想失去自由。我联系遍了所有我帮助过的雄虫,整整三万虫,你知道三万只雄虫是什么概念吗?我号召他们和我一起抗争共同联名上书为雄君争夺权力,结果没有一个虫站出来站在我这边。”

    “全都是虫屎!”

    为什么虫皇能独占一只雄虫?为什么雄虫娶了虫皇连一句雄主都得不到只能被称一声雄君?为什么被禁锢自由的是他而不是雌虫?说到底还是雄虫的权力不够大罢了。”

    “那你也不能伤害雄虫。”老雄虫小声说。

    威廉站起身:“我只是帮助那些值得我帮助的雄虫罢了,毕竟有些虫生来就没心没肺你帮他再多也不会领情。我对他们已经够好了,是雄保太纵容他们了,我要让他们敬畏雄保,我要让他们知道失去了雄保的庇护他们连亚雌都不如!”

    威廉转身打开大门。

    老雄虫在他身后声嘶力竭:“你这样会让高塔悲剧重现!”

    “是我对不起他,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好了!给雄虫留一条生路吧!!威廉!!!”

    威廉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

    “谁也阻拦不了我。”

    老雄虫趴在窗前,无力的垂下头颅。

    大门打开,围在门口的虫护焦灼不已,见威廉大人出来,纷纷低头行礼让出一条宽广大路。

    等威廉大人离开虫护们赶忙一窝蜂挤上去,老雄虫已经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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