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皇宫的冬日总是很冷,寒风裹挟着残雪映射在纸窗上显得孤寂落寞,连带着最后一丝人性落入凡尘。
“娘娘快,再加把劲,马上就好了”孩子的嘤咛,母亲的哀嚎混杂着宫婢的欢愉,就连屋外的寒梅也似惧怕冬的寒冷不禁一颤。
“把他抱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是皇子吗?”
这接生婆也是个识时务的,谄媚的将孩子有条不紊的抱到云蓉跟前,小心点打开裹着孩子的被衾。
“娘娘你看,这孩子多水灵长得多乖,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呀。”
“大富大贵?哈哈”她几乎是嫌恶的查看孩子的性别。
“畜生,居然生了个小畜生!”滔天的怨意随着她的手直掐孩子细小脆弱的脖颈,几乎没有犹豫的挣扎着起身,脸上的狰狞与她的名字形成鲜明对比——“云想衣裳花想容”,说的似乎跟眼前的女人毫无关系。
在场的婢女、宫人心生畏惧顺势而跪好似眼前的女人是恶鬼会把他们拖向无尽深渊。
“娘娘息怒,娘娘请恕罪”众人衣裙下是止不住颤抖的身躯。
云蓉也不曾想到自己深谋远虑,居然被自己最信任的宫女背刺遇害,自己被打入冷宫,而那个宫女,那个贱人!靠着踩自己而上位,她恨呐,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狠狠碎在肚子里才好!
“娘娘,其实……其实公主也并非不可以是皇……皇子”接生婆讪讪的的偷视云蓉的脸色。
手中孩子落地,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诡异可怖,而那个女人好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得好重重有赏,说的不好……那便诛九族!”云蓉嘴角牵起渗人的冷笑,墨色般的瀑发垂至胸前,如此貌美的一张脸也在此刻显得丑恶。
接生婆被这句话吓出了冷汗,连话都说不利索,颤抖着起身,微躬在云蓉跟前。
“娘……娘娘,我们大可以对外宣称您生的是个皇子”接生婆强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毕竟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但他对女人的妒忌心更有把握,身在深宫中的女人眼里利益熏天,任凭是谁也……不会拒绝圣恩。
“皇女?我不本来生的就是皇子吗?哪来的皇女?还得多谢你,不然本宫也不会如此安稳的生出皇子”
“来人——赏!”
“谢娘娘,谢娘娘,娘娘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皇女,不,皇子定能大有作为!”她就知道她赌对了,比起欺君的恐慌,此时眼前的利益更胜一筹,她勉强压制住上扬的嘴角,心里却是万分得意。
眼前的女人似乎也回过神来,看着地上嘤咛的孩子,勉强扯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行了,退下吧,把本宫的皇儿抱来,让本宫好好看看”接生婆抱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送到她手中。生在皇家诸多不辛,可惜了这孩子前途未卜啊。
接生婆拿着满手的金银珠宝,高昂着头转身就欲离去。
“噗嗤”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她低下头看着穿过自己胸膛的血剑,手中的金银掉落一地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像是在讽刺她一般,自以为是的得意。
“你……过河拆桥……不得好……死”接生婆痛苦地倒在地上,不甘的眼神直盯着云蓉,厉鬼般想把她拉进地狱,仿佛这样才能死而瞑目。
“不得好死?噗,想要我死的人数不胜数,你算个什么东西?”站在一旁的男子看着他沉默不言。
“琉擎,把他处理掉别漏出马脚,还有,最近……别回来了,去父亲那里待会儿吧”他遵从她的意愿,即使眼前人已不是当初人,但他仍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其实云蓉也没想到过他居然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但她生而高贵,云府嫡女丞相之后,这种卑微低贱的下人根本不值得她的爱,浪费她的心神。
知晓这件事的人无一生还,连带着她的最后一丝人性也随着那晚的寒雪消融殆尽,她不会知晓,她会为那个少年的爱后悔终生……
谁也不知道那日雪夜的冷宫血腥漫天,人们只知道那夜过后废妃复宠,连带着一位皇子
名唤:祁景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