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斗殴的哥

    “你马真的去了明县丞的家中?要不要我去牵回来。”韩重书不介意舍下脸面去明县丞家一趟,大不了再受张氏几个白眼,只要能把马要回来。

    “是。”女子淡然一笑。

    “不过不必了,多谢你。”女子打算转身就走。

    “你有没有摔伤。”

    “敢问公子大名,他日好答谢。”

    “我姓韩,答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韩重书认为自己只不过伸手拉她一把。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摔下了,没人看到,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摔下,受了伤,没有人拉,根本就上不来。

    “韩公子,我姓简。”女子主动像韩重书透露自己的姓氏。

    “简姑娘好。”韩重书知道女子透露自己的姓氏,已经是对陌生男子极大的信任。

    简泥是简县令的女儿,她与明县丞的女儿也见过,并不熟络。

    简泥知道明县丞想要自己的女儿们攀高枝,如今他升了州判,恐怕对未来的女婿会更加挑剔。

    “听公子你的语气,似乎也认识明县丞?”

    “我今天在明县丞家做客,是他家长子邀请我们。”韩重书知道他们只是被顺带的,明轩想要邀请的人是齐诺。

    “明轩是吧!”

    “你怎么知道。”

    简泥怎么会不知道,她听父亲提过,明县丞想要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世家女,绝对不娶小家小户的小家碧玉。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简姑娘,你受着伤,我送送你吧。”韩重书看简姑娘伤得似乎不轻。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家。

    “不用了,这附近我知道有医馆,我去医馆包扎一下就行了。”

    “你的手也擦伤了。”简泥注意到韩重书的手有擦伤,“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简泥拿出了手绢,认真的包住韩重书的手,“你看你的手都出血了,会影响写字。”

    “不碍事。”乡试时间还远着,到那时候,韩重书手上的擦伤也好了。

    “我们一起去医馆包扎。”

    “只能这样。”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山路十八弯,非常不好走,走走停停。

    最近的医馆在城郊,两个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医馆。两个人来到医馆,天色已晚。简泥都骨折了,韩重书手也是个问题,一段时间不能干重活,回去肯定又会挨骂。本来季氏就对他一直在家读书不满,现在手伤了,干不了重活。

    只能在医馆住在一宿。

    一觉醒来,韩重书发现简姑娘不见了。

    “大夫,跟我一起来看病的那个姑娘呢?”韩重书慌张的问,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回家了。”

    “回家了?”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非得要走,请了架马车就走了。”

    “多谢大夫,大夫医药费多少。”韩重书盘算着自己够不够

    医药费,不够的话,就把交学费的钱交医药费。

    “那位姑娘已经把医药费交完了。”

    韩重书担心简姑娘的伤势,不知道她回到家后能不能好好休养。

    看来简姑娘的马跑到了明县丞的家,简姑娘不着急,看来简姑娘与明县丞至少是认识的。

    韩重书甚至不知道简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只知道她姓简。

    简姑娘给他也出了医药费,下次见面,一定要当面感谢她,把医药费还给她。

    韩重书身上带的钱不多,他受了伤,也只能走路回家。

    住在韩家隔壁的燕四娘,刚做完家务后,才开始准备动针线。

    燕四娘家的孩子比较多,她是年纪大的,需要带年纪小的孩子。

    燕四娘的针线很一般,她只能做鞋子和补衣服,她的刺绣并不好看。

    韩重书平时回家的时候,会跟燕四娘多聊几句。

    燕四娘还得下厨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做饭。

    贫穷有时候是没有尊严的。

    燕四娘深刻的体会到,她连名字都没有,像韩重书这样家里人读过书,会给钱他们去学堂读书,会给他们取个学名。甚至还会给他们取字。

    燕四娘一直都听到隔壁家的吵架声,知道韩重书跟韩家亮关系并不好,韩家亮还那板砖砸了他的脑袋。

    燕四娘叹了口气,至少她们家还算和睦,她们一家子都没有读过书,希望燕四娘能够嫁给好人家,好帮衬家里。

    “燕四娘,你饭菜做好了?”干完农活的村里人从农田回来,问燕四娘。燕四娘在寒山村是出了名的贤惠能干。

    “做好了,我爹娘还在外面干农活,还没有回来,我就做点针线。”燕四娘的弟弟妹妹们在外面的路边摘野草玩。

    “再不回来,饭菜都凉了。”燕四娘家里好不容易吃一次肉,她得等到父母回来才会吃。

    韩重书去书店看了好一会书,才买了一本书。

    韩重书心想,他家肯定不会给他留饭的,上次家里给他留饭后,韩家亮就非常的不满。还好自己在县城买了馒头。不然他得饿着肚子看书了。

    韩重书从县城回到寒山村的时候,隔壁家的燕四娘已经煮好了饭,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她的弟弟的裤子都是磨破,小孩子贪玩,到处跑,也不休息衣服,每次回来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燕四娘看到韩重书来到家很惊喜,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应了上去。

    “前几天,难吗。夫子都教了你什么?”燕四娘对韩重书这样的读书人都是充满了羡慕。

    “也没有教什么。”韩重书摊了摊手,学堂里的夫子都是滥竽充数,都是一些死板的秀才,甚至也只是一个童生,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考上秀才,算是天道酬勤了。

    齐诺在家肯定是有父亲教导,他的父亲才学远超那些夫子。

    “那你得努力学,我听说考得秀才后,有乡试,有会试,还有殿试。”燕四娘掰着手指算。

    “你了解的挺多。”韩重书为燕四娘的好学感到惊讶,可惜燕四娘家里穷,又是个女孩,她家里压根就不给读书的机会。

    燕四娘不像谢二狗那样嘲笑韩家,韩家没有钱还继续读书。

    “你上次教我的几个字,我都认真练了。”燕四娘练的都是自己的名字,虽然她不认字,但至少得会写自己的名字。

    “你看对不对?”燕四娘拿出红纸上写的歪歪扭扭的字,红纸是拆下来的春联。

    “燕四娘!写对了。”

    燕四娘愿意跟韩重书多说话的人,她想写字,韩重书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嘲笑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女孩子家家学什么字。就连她家里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要写字,又不用她写春联,女子会学字又能怎么样,读书写字后,把自己的心性搞坏了。

    韩重书从来都没有跟燕四娘说过女人就不应该读书写字,相反韩重书会在燕四娘做完家务后,教她写字。

    “其他字会不会写,不重要,自己的名字得会写。”燕四娘很认真的说,她没有把自己的字给父母看,父母只会说,姑娘家家的不用读书写字,会干家务就行了,会算账就算是会管家了。

    “可不是,至少自己的名字得会写。”韩重书笑着说,很多农村家庭都不重视教育,别说是女孩子的,男孩子也一定会送去学堂,燕四娘的弟弟也到了开蒙的年纪,燕家还没有让他去学堂读书。

    韩家亮今天心情很不好,他刚带着小弟和混混打架,还打架打输了,韩家亮平时就喜欢带人到外面乱闯,结交的都是猪朋狗友,韩家亮动不动就喜欢为兄弟两肋插刀,韩家亮被打,他那帮猪朋狗友跑得比谁快,这次打架韩家亮打输了。一回到家,看到韩重书跟在燕四娘谈学堂读书的事。

    “好为人师!”韩家亮看到之后,冷笑一声。认为韩重书是别有所图,“当心点,别把人教野了,人跑了,到时候人家过来父母过来找你要人。”

    韩重书当做耳边风,“怎么,你不乐意教,还不允许别人教。”韩重书知道燕四娘肯定请教过韩家亮。

    韩家亮也读过几天学堂,到他坐不住,读了几年后,会看书写字之后,对诗词歌赋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对科举入仕没有任何兴趣,韩童生管不了他,任由他去。

    韩家亮前几年不读书后,出去闯荡江湖,闯荡了几年还是没有闯荡回来,只好灰溜溜的回家,回家还是无所事事,书也不读了。

    可他心气高,认为自己能做出一番伟业。他经常瞧不起韩重书,认为韩重书都没有他那些兄弟厉害可靠。

    “姑娘家家的,你认那么久字有什么用?”韩家亮不以为然道。在他看来,女人就该在家生儿育女,做一个贤妻良母。

    “女人读书读多了,会乱了心性。”韩家亮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能干家务,会干针线活就得了,要识字干嘛?”

    “得了,得了,快去跟你那帮兄弟喝酒去。”韩重书做兄弟的都受不了韩家亮的说教,更何况是燕四娘这个外人。

    燕四娘听了韩家亮的话非常局促不安,韩家亮年纪比她大,按辈分来说,她应该叫韩家亮一生大哥。韩家亮瞧不起女人,自然也瞧不起燕四娘。

    “赶紧回家做饭,认什么字。”韩家亮自己不喜欢读书,也讨厌读书人,“读书能当饭吃吗?啊!快回去。”

    “不用理他。”韩重书不管韩家亮的那套说辞。

    “我们继续学。”

    “四娘,你在做什么,饭菜都凉了。”燕四娘的父亲回来了,发现饭菜都凉了。

    “我改天再学吧,饭菜都凉了,我得回去重新热饭菜。”

    “去吧。”韩重书也大致了解燕四娘家里的情况,都说长姐如母。燕四娘比母亲都关心自己的滴滴妹妹。

    就这样,燕家还不能满足,想把燕四娘嫁到富裕的夫家,还能帮衬娘家。燕家。既盼望晏四娘早点嫁出去,好换聘礼回来改善家庭经济,又不希望她嫁出去那么早,她嫁出去了就没有人干农活了。

    燕四娘在家,不仅仅要洗衣做饭,还要干农活,一天从早忙到晚,早上起来给家里人做早饭,做完早饭后,就去溪边去一家的衣服,一洗就是一个时辰,洗完衣服后,要赶紧喂鸡喂牛。还得上山砍柴,上山砍柴后,就得回家做晚饭了。

    到了晚上,还得就着昏暗灯光做针线活,给弟弟妹妹的破衣服缝缝补补。

    平时有空才跟韩重书读书认字,通常学到一半,就被燕家叫回去干农活,燕四娘学到的知识不多,只认识几个字。

    燕四娘还是喜欢跟韩重书待在一起读书写字,就算手头有活,她也会赶紧做好。“等我把手头活干完,我再去找你。”燕四娘留了一句话就走了。

    “这四娘什么时候跟韩家二小子关系那么好?”燕父感到不解,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韩重书,这小子没有功名,又不会做生意,也没有手艺。韩重书还是个次子,韩家以后大部分的财产都只会留给韩家亮。如果让燕家人选,还不如把燕四娘嫁给韩家亮,嫁给韩家亮至少还有几间瓦房住,还有几亩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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