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家绸缎铺子那略显压抑的氛围中,严溪正独自思索着改善家族生意的良策,一个年轻的小厮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小厮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在一众伙计中忙前忙后,手脚极为勤快。
严溪主动走上前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厮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严溪会主动和他搭话,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儿,恭敬地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小的叫阿福,在这铺子里头当差已经有两年了。”
“阿福,这名字不错,听起来就很有福气。”严溪笑着说道,试图拉近与小厮的距离。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严溪接着说道:“我看你在这铺子里忙得很,对这儿的事儿应该很熟悉吧?我想多了解一些咱们铺子的生意情况,你能和我说说吗?”阿福犹豫了一下,偷偷看了看周围,见其他伙计并没有注意这边,便凑近了些,小声说道:“公子,不瞒您说,这铺子的生意如今是大不如前了。就拿这绸缎的花样来讲,以前咱们家的绸缎靠着那些经典的图案,像牡丹富贵图、龙凤呈祥纹,在城里也算是独一份儿的好,可这几年,其他铺子都变着法儿地推出新花样。”
严溪专注地听着,微微点头,示意阿福继续说。阿福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就说东街的李家绸缎铺,他们请了好几个从苏杭来的绣娘,那些绣娘带来了江南最新的刺绣针法,绣出的花样精致得很,像什么百蝶穿花纹样,栩栩如生,好多夫人小姐看了都走不动道儿。还有西街的王家铺子,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些西域的图案,像什么火焰纹、卷草纹,和咱们本地的风格一融合,新奇又好看,把不少年轻公子哥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严溪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咱们铺子就没有想过也推出些新花样吗?”阿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公子,怎么没想过呢?管事也找过绣娘,可那些绣娘要么技艺不够精湛,要么就是只会些老花样,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没什么新意。而且这新花样的绸缎,成本也高,管事怕做出来卖不出去,砸手里,所以就一直没敢大规模地做。”
严溪又问道:“那价格方面呢?咱们和其他铺子相比如何?”阿福挠了挠头,回答道:“公子,咱们一直都是和几家老供货商合作,他们给的价格虽说还算稳定,但是这几年其他家的绸缎进价都降了不少。您知道城北门的张家绸缎铺吧?他们找到了新的进货渠道,进的绸缎质量和咱们差不多,可价格却比咱们低了两成。咱们为了保证利润,售卖价格就只能高一些,这就使得好多普通百姓都去张家铺子买绸缎了,咱们这儿就只剩下些老顾客还在勉强支撑着。”
严溪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除了花样和价格,在经营上还有其他问题吗?”阿福想了想,说道:“公子,还有这服务也比不上人家。您看那些生意好的铺子,伙计们都笑脸相迎,客人一进门,就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的,还会给客人详细介绍绸缎的特点、适合做什么衣裳。可咱们这儿的伙计,忙起来就顾不上客人了,有时候客人问几句,回答得也不热情。就前几天,有位夫人来选绸缎,想做件生辰礼服,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推荐,咱们的伙计就只说了句‘都在这儿了,您自己看吧’,那夫人一听,扭头就走了,去了别家铺子。”
严溪听着阿福的话,心中暗暗点头,这些情况他之前也有所察觉,但从阿福口中得到证实,还是让他更加确定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这进货渠道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呢?”阿福想了想,回答道:“小的听说,咱们一直都是和几家老供货商合作,他们给的价格虽说还算稳定,但是这几年其他家的绸缎进价都降了,咱们却没怎么变,所以成本就比别人高了。而且有时候进的货质量也不太好,像上次那批绸缎,有好几匹都有色差,客人看到了都很不满意。”
严溪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思索着应对之策,与阿福这一番交谈,让他对绸缎铺子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然而,几天后,意外却突然降临。阿福在整理货架时,一不小心被货架上的一块突出的木板划破了手。那伤口不算太深,但由于铺子环境较为杂乱,伤口很快就感染了,阿福的手开始红肿起来,整个人也发起了高烧,脸色潮红,虚弱地躺在铺子后面的小屋里,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严溪得知消息后,立刻赶来查看。他看到阿福那受伤且感染的手,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但多年的医学训练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先让旁人打了一盆干净的水过来,然后仔细地清洗阿福的伤口,将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血水都清理干净。
接着,严溪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药包里拿出了一些自制的消炎草药粉。这些草药粉是他根据现代医学知识,选用了具有抗菌消炎作用的草药,经过精心研磨制成的。他轻轻地将草药粉撒在阿福的伤口上,均匀地涂抹开来,确保伤口的每一处都能被草药粉覆盖。
随后,他又拿出干净的纱布,熟练地为阿福包扎伤口。在包扎过程中,他一边操作,一边向旁边好奇观看的伙计们解释道:“这伤口感染了,必须先清理干净,然后用消炎的药粉才能防止伤口恶化。这包扎也有讲究,不能太紧,不然会影响血液循环,也不能太松,否则容易让伤口再次受到污染。”
在严溪的悉心照料下,阿福的情况很快有了好转。第二天,他的高烧就退了下去,伤口的红肿也明显减轻了许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阿福感激地看着严溪,眼中满是佩服与信任,说道:“溪公子,您这医术可真是太高明了!要不是您,小的这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您这法子比那些大夫的都管用,小的以后就跟定您了,您让小的做什么,小的绝无二话。”
严溪看着阿福逐渐恢复健康,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道:“阿福,你好好养伤就是了。咱们既然相识,便是朋友,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严溪心中暗自庆幸,这次结识阿福,不仅多了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还能通过他更深入地了解严家的生意,或许这也是自己运用医学知识在严家赢得他人认可的一个良好开端呢。他深知,在这严家,想要改变现状,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努力,而每一个小小的收获,都可能成为他走向成功的重要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