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一口吧——!再吃一口!烤肉会统理地球!”烤肉狞笑着拼凑出人形,大迈步的向林理扑来。
“我的天什么鬼!”林理还没搞清楚状态就开始拼了命的往前跑,跑了这么久,饱腹感没有半点下降,在不知道跑了多久后,林理终于还是累了,他弯下腰,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跑时,烤肉变得无比的大,一下扑在了他的身上,沉甸甸的。
随便吧,林理摊着。
终于在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猛的惊醒。
一条毛毯就盖在他身上。
好热…
这是报复吗
林理默默的想。
他将毛毯折了两折,搭在沙发边上,转过头,正好与悄声关门的江映对上视线。江映拿着一张薄毯,僵在了门口。
“那个好像有点厚,给你换一张。”他和林理沉默的对视两秒,还是没抵住视线,又打开了门,看样子是去放毯子了。
林理拿出手机,一时间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要不要去散步?”江映在关门声后走近,在林理面前微俯下身,虽然是在问林理,但已经是随时准备出发的架势了。
“现在吗?”
江映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显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才四点。”
江映干笑两声,将两瓶水塞进书包。
“早点去早点回来。”
他低下头,将手对着林理摊开。
林理反握住他的手,借着力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衣摆。准备做一个沉默的挂件。
“去哪?”林理的手和手机一起乖乖待在口袋里,抬眸向江映望去。
像是感受到了视线,江映半垂下眼,正好对上视线。
他倏然停下“他们说,武汉散步是这样,到处走。”语气有些生硬,可能是想求证吧。
林理没问他们是谁,只是略微颔首。“有些人这样,每个人习惯不同。”
熟络之后,江映实在很好相处。林理抛出的话题,几乎没有被落在地上的。
“这种模式的话……”林理老干部似的背着手走出几步,视野格外开阔,一个人也看不见。
等等
江映呢?
林理转过头,眉眼间的错愕还没褪去。就看见了两步外的江映。
他仰着头,专注的看着天空。
“坏了。”
湿气有点重。林理正想着,手却被人拽住。他一惊,江映的声音却从脸边擦过。“怎么忘记带伞了。”力道带他往回跑。
“估计快下雨了。”江映说完便不再解释,闷头往回跑,手也忘记松开。
他抬起头,建筑在他的世界里快速后退,在建筑和树影的空隙里,他看见了乌云翻滚的天。
“看路,别摔了。”
江映的声音在身前响起,林理直觉有些怪异,还是极浅的应了一声。
当他们湿淋淋的推开玻璃门时,结果已然分晓
没跑到家,雨便落下来了。广州的雨来的快而急,落在身上带着点夏意的温热,像是要把人浇清醒一样。
雨点细密密砸在脸上。江映才想起来,其实可以去店铺躲一躲。
没来得及反应,林理就拽着他的手推门一股脑扎了进来。
说来也巧,正是林理上次来的那家。
门口的铃铛响叮淹没在雨声里,店主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视线滑到他们交握的双手,随后便收里视线,继续手上的编织。
来都来了…
林理这么想着,松开手准备去选花,但是拉扯感没有消失,他回头去看,江映的手还扣着。
…
林理选择晃了晃手。
江映像是刚睡醒似的,瞳孔骤然聚焦。
“抱歉!”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接着手上一空,松开了手。林理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大声音说话,店主悠悠的抬起头,斜撇了两人一眼,林理有点无奈,自己蹲到装满花的玻璃容器前。
林理对这家花店挺有好感,花材很丰富,包括一些花店不敢进货的,娇气的,少见的。也因为这里可以自己挑。
大概是受妈妈的影响,林理挺乐意待在花店的。
要是江映不要像鹰似的蹲在旁边就更好了,江映灼灼的视线实在难以忽略,他挑了多久
他就盯着他看了多久。可能觉得新奇吧,具体原因林理不欲探究,撑着腿站起来,越过江映把花束递给老板。
“就这样固定不用调整了,谢谢。”
“直接拿着回去插花瓶?”
“对。”
“好。”
老板答完,将透明的塑料纸一边束起,另一边展开,重复几次,终于够围绕花束一周。他利落的缠了几圈胶带,又加固了几圈,把花束递给了林理。
离开花店时,林理才发现天可能放晴了有一会了,空气里温热的潮湿气息弥漫,他有点提不起精神。
这种感觉实在是习惯不了。
空气中的水分,无时不刻压迫着他的肺、心脏、胃,五脏六腑全缩作一团。
他兴致不高的抱着花往回走,全然没注意身边的江映。
感觉送人,不太像,没有包吸水海绵,应该说要带回去,快速插进水里的。
留下来,好像又过于正式,总感觉林理,哪怕给自己买花,也是像他家的香格里拉一样,买单一品种的一束。
为什么会这样感觉…
怎么会这么在意……
走到门口,林理发梢上的水还没干。
明明温度不低啊…
听见江映的道别声,他倏然回神。
三两步走上前,把抱了一路的花塞到江映手中。
“谢谢你请我吃饭。”林理说着,下意识扯出一个笑容,怏怏的,说不上精神。
“回见。”林理挥挥手。
江映僵着脑袋,机械的点点头,“回见。”
“嘭—”听见关门声,江映才木木的转过身,单手拧开门,关上门,江映呆愣一下,缓缓抱着花
顺着门滑下,缩成一团。
浅蓝色点缀在黄白的花里,灵动而俏皮。
原来是送给我的…
江映在心里想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全身的血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我这是怎么了……
他缓了好一会才爬起来,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个适配花束的玻璃花瓶出来。
他捏住缠胶带的地方,另一只手将花枝尾部收拢,缓慢的放入花瓶。确认形态没有变化后,他小心的去除塑料纸。
让花束在花瓶里舒展开。
心脏还是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江映俯在木质的餐桌前,双膝着地,隆着背注释着瓶中舒展的花瓣,思绪静在风和浪静的海面,不知哪个转瞬会被暗涌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