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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回忆在脑中扩散,填满她的整个思绪。

    在她六岁的时候,她经常去会去后院那片池子玩,她能感觉到那里的生机,连水都仿佛是活的。

    不想看书的时候,她很喜欢坐在池子边发呆,看着风拂过水面后,那抹清澈再次回归平静。

    那时的画面她无法遗忘,她始终记着那份和谐。

    直到有一次她因为在那里休息,所以在乔敛华——她父亲临时带她参加一场展会时,下属没有找到她人。

    于是那片池子被填了。

    当时她还未知情,乔敛华就在后院等着她,不语,只是在前面领着她走到原处,而那片池水已经消失了,留下的是一片幽静的竹林。

    在她七岁的时候,她养了一只小猫。

    不是她主动领养的,有回她在庄园内散步,刚好一只小猫窜到她身边,随后她就看清了后面来抓猫的佣人。

    小猫带着灰的条纹处毛发上几处黏腻,眼珠泛着光,看起来即可爱又可怜,冲着她叫。

    后来她确定小猫只是误跑了进来,没抓过人后决定收养它。

    乔敛华回家后也没有表现出意外,什么都没说,但是乔少竹明确他是知情的,也松了口气。

    小猫是一只小三花,有点野,平时爱在大厅上蹿下跳,但是从来没有抓过人,尤其很喜欢黏着乔少竹。

    乔少竹觉得作为一只小猫应该释放天性,想给她定制些墙挂玩具,方便它上下。

    就在她回家准备下单的时候,家里却没了那只小猫的身影和熟悉的叫声。

    “猫呢?”乔少竹难得和乔敛华对质,语气带上三分压抑,而乔敛华却十分安然,“送出去了。”

    乔少竹沉默了,喉咙带上一丝哽咽,只是等待恢复后,面不改色盯着他眼睛说了一句:“难怪母亲怨你。”

    事后她才知道,是那次她没有关好小三花,乔敛华在大厅谈生意的时候裤腿被三花挠了一下,就发生了一切。

    这人绝对是在和她那个同样有病的叔叔争家产的时候争疯了,乔少竹认定,这人绝对有病

    KEREA曾经是她祖母的创作,是女性服饰品牌。

    从她爷爷开始,这个品牌开始走向高端化,讲究品牌设计。

    那个时候背后老板就已经不再公开,曝光的只有那些知名设计师。

    到乔敛华这里,KEREA的知名度已经成为顶端,讲究利益。

    她曾经还想过是不是因为厌恶乔敛华,所以对乔敛华做的事都带上鄙夷。

    很快她就否认了,因为乔敛华的有病程度根本不需要任何情绪加成。

    最后她离开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家,离开了那个脑子有病的疯子。

    她对乔敛华的记忆不算很多,因为更多时候连人都见不到,他经常在国外,但是只要是有关他的记忆,无疑都是恶心的。

    等她成了年,二话不说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她还记得那时乔敛华的冷笑,全然一副小孩不懂事的表情,狂妄又自大。

    且有病。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

    梦到那个炎热的下午,明明梦里是没有感觉的,她却还是如记忆般燥的不耐烦,下了车就径直往房内走。

    哄闹的蝉鸣声缠绕,打开门后扑面的冷气终于让她心安,结果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一个小孩坐在客厅的地上,看向落地窗外院子里的绿植上,不哭不闹。

    她知道乔敛华为了做慈善领养了个小孩,没想到还没准备好就见面了。

    乔敛华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可爱乖巧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等待着乔少竹的表现。

    其实乔少竹很想上前去看看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孩,但是乔敛华在旁边她就没有轻举妄动。

    “她叫什么?”乔少竹波澜不惊。

    “你取,以后就是你妹妹。”乔敛华说完后就一直站着不动,静等她报出名字才罢休。

    “……叫乔安池吧。”乔少竹想了两分钟后随意说出,“我去写作业了。”没有去看乔敛华的表情,沉默走上楼,进入书房。

    后面几乎三个月乔少竹都没怎么接触过乔安池。

    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月末,老师有事没能来补课,她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

    天气已经不热了,客厅一如既往的安静,还能听到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她抬起头休息一会,正巧那个小姑娘走出来,管她叫姐姐,试图和她搭话。

    她觉得小孩应该是害怕寂寞的,白天送去去幼儿园还好,回到家就又无人交际了。

    乔少竹三个月内观察过,乔敛华很装。

    应该是领养的原因,乔敛华不会对她不好,反而对她很有包容性。

    也是,他是疯子又不是傻子,要是传出一点苛待领养孩子的传闻,KEREA那些为了营销刻意做的慈善手段也就没意义了。

    不过到底也是捐过款,这是她唯一没有骂过的营销策略。

    她很意外,那个小孩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乖的有些过头,一切都很小心,却连哪怕是伪装的微笑都没有露出来过。

    明明是很好看的眉眼,在这个年龄这么小的孩子脸上,并不显得稚嫩白幼,表现出来的只有淡漠。

    “忧郁”这两个字,在她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或许这些就是乔敛华选择她的原因吧。

    在确认乔敛华不会对乔安池做什么后,她默许了她的接近。

    她觉得乔敛华难得当了次人,他不会对着乔安池灌输奇怪思想,也不会对她严厉要求,这让她松了口气。

    那时她并没有真正接纳乔安池,尽管情难自已地对她好,把她当做亲妹妹,甚至更甚。

    是一个冬天,她莫名被人带走,来到一个病房前,旁边的人还在示意她开门进去。

    她衣服都没来得及裹得多严实,此时只感到一阵透骨的冷和莫名其妙。

    她皱了皱眉,打开门后呼吸却哽噎一瞬,全身当即僵住,那股冷冽传递到四肢百骸。

    一个苍白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望向她,对她挤出一个笑,随后眼神变得朦胧。

    这是她母亲。

    美貌,善良,白皙,是这个女人最不起眼几个的特点。

    明明本该是美好的,却让她因此陷入她父亲和她叔叔的爱恨情仇当中。

    白皙的面容此刻也变得病态,甚至有些吓人。

    她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个画面。

    这画面曾在她躺在浴缸睡过去,随水温下降,感到寒冷时,一次次闯入她的脑海,让她清醒,同时陷入无措。

    她甚至庆幸感慨,还好那时候母亲是活着的,她只看了一眼就被带回,后面母亲是什么样的她无从得知。

    连葬礼她都不被允许参加。

    毫不意外。

    毕竟她在五岁后就被勒令禁止进入那个独立的小庄园。

    她能看那一眼,或许都算是乔敛华的良心发现了。

    当她失魂落魄地推开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小姑娘趴在桌前的身影。

    小心翼翼靠近时才发觉她呼吸均匀,已然睡熟。

    “怎么睡在这?”乔少竹回过神来,还是上前轻声唤醒她,“回屋里睡。”

    “等你回家。”小孩的脸被暖气哄得泛红,眯着眼缓缓睁开,神色不变,说出的话却让乔少竹动容。

    她发觉四肢麻木的同时感受到身体的回暖。

    “怎么了?姐姐。”乔安池难得看起来有些慌张,半跪着用袖口帮她擦拭,轻到几乎触不到她的皮肤,“别哭。”

    她很少哭,这次也仅几分钟就止住了眼泪。

    这个小孩明明自己也早就没了家人,尽管乔少竹对她四年的过往一无所知,但是她此刻还是心疼。

    心疼她的懂事,心疼她来到这个疯狂的家。

    但她又庆幸。

    从此以后她明确地把自己放在了姐姐的位置。

    这个妹妹的到来,曾是她对这个家唯一的期待,现在,也是她对那个家最后的牵挂。

    她听说母亲去世时乔敛华在那个小庄园里发了疯,还久违地在那住了一晚。

    她不置可否。

    脑残。

    那个同样脑残的叔叔貌似第二天也去了庄园,两个人好像还险些打了一架。

    她轻哼冷笑。

    有病。

    小孩长得很快,当她初中的时候,小孩已经到她腰上面一点了。

    那时候学校里很流行给人折星星,她即使在学校没有人交流也注意到过。

    她在学校一直独来独往,但她原本是有朋友的。如果那些会向她搭话,她也会随口应付的同学算朋友的话。

    有一天乔敛华心血来潮亲自开车来接她去参加一个晚宴,搞得阵仗很大,尤其那个男人下车时还叼着根烟,神情淡漠。

    这个国际学校的学生对于这种画面还算的上轻车熟路,不过青春期的孩子可能还是不太镇定。

    旁边的同学看到这幕都动静不小,有人问她这个帅哥是不是她哥哥。

    ?

    是装货。

    上车后她注意到后座摆着的定制礼服才知道这次乔敛华的发病源。

    当她面无表情地将微素的白调长裙取出时乔敛华随口问起:“刚刚旁边的小孩是你朋友?”

    “。”

    “不熟,同学。”

    后来她就再也没和同学熟络过了。

    她当然知道乔敛华不会对那群小孩做什么,但是她就是反感被这个人关心,反感被这个人掌握哪怕一点信息。

    而对于纸星星本来她也挺不屑的,只是一味地埋头写作业和看书,结果回到家后,小姑娘就躲躲闪闪地递了一罐蓝色的星星给她。

    梦中的情景逐渐清晰,那时乔安池别扭的表情被放大,纸星星的色彩也不断漫延。

    太阳透过薄纱时,她醒了,却还沉浸在梦中,她没有睁眼,再次从脑中演映一半那段回忆。

    她和乔安池的过往不少,毕竟一起住了八年。

    但是做梦的时间太短,也并不是很会压缩时间,来来回回也就梦到那么几段。

    她每次都觉得快记不清了,可是一回想,当初的记忆仍在她脑中。

    明明都离家六年了。

    今天的天气倒是好,比前两天暖和了一点,心情也放松了一点,但还是不见得有多好。

    懒得收拾,乔少竹随意搭了衬衫,套上风衣后就开车去夜莺颂。

    停车的时候手机上刚好弹送一条“疑似eg决裂,内战不停”的视频。

    热搜上也全是【eg吵架!!】【eg内部决裂,是否解散?】【eg二人相互打赏对方的娇妻文】。

    乔少竹点开的同时还不忘看着路,继续往夜莺颂走。

    视频内两人各自坐了一个沙发,看内容应该是节目的直播环节,并不放进节目播出,仅当互动宣传。

    主持人小哥拿着手机看到满屏的询问弹幕左右不是,只能尬笑着缓解尴尬,结果两个人又怼起来了。

    没有指名道姓,没有任何违规词,但就是感觉骂得很狠。

    【说二人决裂的怎么想的?她们平时不也经常互怼?纯嘴毒。】

    【老粉了。。虽然感觉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莫名觉得这次吵的有点。。凶?】

    【eg日常罢了,之前也有,不用管,过两天就好了】

    【决裂吧决裂,最看不惯那些炒热度的了,还说两人感情深,一点也看不出来,两个臭脾气强行安排在一起】

    【?来前面的你别跑】

    【搞清楚,她俩从来都不是公司安排的,两人都不怎么能被公司限制,而且她俩相处模式就这样,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怎么,她俩给你骂high了没爽够来这里找骂?】

    【该说不说她俩骂人确实好爽。。】

    ?

    乔少竹放心了,坐在吧台前,抬头没有看到沈清漪在店里才想起来问,“你们老板呢?”

    “老板带着彦姐去给新员工说明工作了。”回答的是酒馆里一个男调酒师,正慢条斯理地应付一个难缠的客人,调酒的时候顺带回复一句。

    苏卿语这时刚好走了进来,乔少竹正疑惑他满脸的低落,就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牌子,缓缓走进吧台内,正对着乔少竹坐下。

    牌子上写着四个字:“不想说话”。

    “?”

    沈清漪回来的时候苏卿语正魂不守舍地攥着一根玫瑰花,眼见就要“折磨”它。

    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将玫瑰花抽出,轻轻一折,拔了根将花轻托在一旁的酒上点缀,给那杯名为“邂逅”的粉红调酸酒增添了色彩,动作优雅从容。

    这一操作刚好吸引了苏卿语的注意力,抬起头哀怨地看着他。

    沈清漪刚想发问就同样注意到了那个牌子,转头询问乔少竹,“怎么了?”

    “昨天晚上江瑾回来了。”乔少竹翻着手机。

    沈清漪轻俯下身到苏卿语面前,与其平视,“那也没事啊,来张嘴看下嗓子,啊——”

    嘴没有张开,但那抹目光更加哀怨了。

    且不说不是一回事,虽然有一部分原因吧,这里的光线能看清嗓子吗?

    “不是因为那个。”乔少竹把手机放下,摸了摸苏卿语趴在吧台上露出的脑袋,“昨天好不容易出差回来了,结果凌晨去公司也没跟他说,一睁眼人就没了,手机上还有热搜说‘耀晟总裁深夜急赴新欢’,现在还没缓过来。”

    其实他俩也不算闹别扭,顶多算苏卿语置气。

    虽然他知道江瑾没错,也用江瑾手机在热搜下面评论了【抱歉,公司在我看来不算新欢而是旧识,且已婚了】,但还是不可忽视凌晨时的落寞。

    而且江瑾把他哄睡了,自己转头火急火燎地跑去忙工作,一整天下来就没怎么休息还要被狗仔偷拍,他还不知道,让他很气愤。

    他差点发评说要把狗仔告了,结果被江瑾给拦住了。

    沈清漪点了点头,确认不是什么大事,“那你呢?感觉今天也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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