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钟离软幽幽说道:“我再怎么如何,那我也只能遵旨了,殿下。”

    “哈哈哈哈——”

    宇文行听到钟离软的回答笑起来。

    钟离软在宇文行面前很少将宇文行称之为殿下。

    “也罢,也罢……”

    “……对不住,”

    宇文行似是认命,嘴里喃喃。

    钟离软视线落在宇文行脚尖,从宇文行向她坦白的那刻,钟离软都无法直视宇文行,也不知宇文行此时此刻是何表情。

    “对不住,冲你发脾气了……”

    “宇文行!”

    钟离软见宇文行挪动脚步,叫住宇文行。

    钟离软与宇文行从小一块长大,对于钟离软来说宇文行是他珍惜的朋友,也是认定的君王,和对郎文清的感情一样珍视,现下以这种接近匪夷所思的原因而割舍,钟离软自是心中难受不舍,感觉有千万话想对宇文行说,可到嘴边又都说不出。

    钟离软嘴张了张,最后却是说道:“我之前答应娇娘不查她奴所的脏事,但你没答应,你记得告诉朔风城的人去好好整顿……”

    宇文行听着钟离软与现下毫无关系的话,脸上挂上浅浅的笑容,释然道:“知道了。”

    宇文行离开后钟离软在原地站了许久,即使心如乱麻,钟离软还是强迫自己尽量投身于军务之中,至于她和宇文行的关系,日后多得是功夫琢磨。

    钟离软按宇文明所说按时出军,于郎文清在约定好的地方汇合。

    钟离软和郎文清一别也快一月,此次见面,两人之间氛围又不同于以往。

    “郎将军,好久不见。”

    钟离软下马,率先朝郎文清问好,郎文清示意手下去安营,走向钟离软。

    两人距离不近不远,对视后会心一笑后又同时转头看夜晚星空。

    郎文清感慨道:“终于要安宁了。”

    钟离软深呼口气,“是啊,真是不易啊……”

    郎文清不动声色朝钟离软靠近。

    钟离软都看在眼里,抬手按住郎文清,眉尾扬起,“郎将军,你这是……”

    郎文清笑笑,“记得一位娘子曾对郎某说过缘分在于人为,应尽力争取,郎某谨记在心。”

    “是吗?”钟离软嘴角勾起,主动走向郎文清一步,手抚摸郎文清衣领,“郎将军打算如何争取呢?”

    郎文清道:“真心。”

    钟离软憋笑,还以为郎文清会说出什么花来,不过郎文清若是真能说出花来那便不是让钟离软放在心上得郎文清了。

    “郎将军还是先别给心给肺的了,先抓吕相。”

    钟离软说着,揪住郎文清衣领向后轻轻一推,随后扬长而去。

    吕相从反的那刻起便踏入了唐临渊为他织好的网,再有郎文清助阵不断将吕相往深里赶,吕相自是难以逃脱,

    钟离软和郎文清对战接近五载,熟悉的敌人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则是最为默契的搭档,不到十日便找到吕相残兵,将其击溃,捉到吕贼。

    虽说捉到吕贼,可以说是两国休战的大势已定,但钟离软和郎文清为求稳妥,捉拿到吕相后不敢耽搁,各回各国,促成后面的事宜,休战书签订才算真的放心。

    两国心照不宣,马不停蹄地将两国生战真相昭告两国百姓,吕贼伏诛后,靖国便立马向隋州派出使臣发出和安函。

    靖国使臣进都城,钟离软身为隋州主帅,负责都中安卫,使臣进宫后钟离软就有偷闲的空隙。

    钟离软趴在城墙空台上,闷闷不乐。

    “怎么,朗文清没来你就萎靡成这样子。”

    宇文行从钟离软身后走出。

    钟离软没有搭理宇文行。

    宇文行走到钟离软身边,和钟离软一起趴在空台上。

    钟离软起身,走远些距离。

    “喂!”宇文行无奈笑了笑,“不至于这样吧?”

    钟离软目不斜视,“至于。”

    宇文行坦然接受钟离软的距离疏远,但宇文行也是知道钟离软不会疏远与他一同长大的玩伴情义。

    “你……和朗文清的事挺复杂的吧?毕竟……是两国的人。”

    钟离软抬头,看向真心替她操心的宇文行说道道:“不复杂,郎文清与我都是清楚自已内心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所以我们不隐瞒,也都尊重彼此。”

    宇文行听了钟离软这话,放心许多,便也不再多说,打趣道:“也不知道是谁之前那样骂朗文清的,现在又尊重了。”

    钟离软白一眼宇文行:“你再没说的可以走,去关心靖国使臣,看看他们住得习惯不习惯。”

    宇文行不恼钟离软对他态度恶劣,“使臣现已休息,你也可以走了,我们好久都没去醉仙居玩了。”

    “不去。”

    宇文行知道钟离软意思,补充道:“钟离大哥和钟离泽也都去,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钟离软一听他两位哥也去,心意转变,正好去消消气,管他郎文清给自己来不来信,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钟离软与宇文行一同到达醉仙居,算宇文行老实,没骗钟离软,钟离泽和钟离修也都在。

    钟离软坐去钟离泽和钟离修中间,宇文行拍拍手,便有不同形色的男男女女进来弹曲奏唱。

    钟离软与其它几人喝酒玩乐,心情畅快许多。

    钟离修在舞娘堆里一起跳舞,边跳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软软,我就说那郎文清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事成立马晾下你,现在肯定是在美人怀,软软啊,还是我们隋州男儿好!”

    钟离泽安安静静坐在一遍,看了看屋外走廊,算着时辰,嘴角微微上扬,举杯饮下酒后,默默看向钟离软。

    宇文行只是一味和陪玩的比酒。

    “当然是我们隋州男儿好,会玩会喝会惹人开心,”钟离软提起酒壶,大手一挥,潇洒转个圈,拍拍胸脯,“郎文清呆呆傻傻,不解风情,解解腻而已,我、”

    钟离软说着跳起舞,后退时后背感觉撞到什么。

    “你!你!你……”

    钟离软转过去,看清楚撞得是谁后,惊得瞪大眼睛,连连后退。

    钟离泽笑得灿烂,仿佛在看什么滑稽戏剧。

    钟离修也是反复揉眼睛,难以置信。

    宇文行不明所以,醉乎乎问道:“怎……么了……”

    在场无人应答,其他伴奏得人也都察觉到屋内不对劲,全都有眼色的退出去。

    “钟离软……你怎么这幅难看表情?”宇文行晃晃悠悠走向钟离软和郎文清中间,“这是谁啊?新来的?长得不错,就是感觉愣愣的,钟离软你肯定不喜欢,我、”

    钟离泽见差不多了,上去拉着宇文行往外走,“殿下您醉了。”

    走时看向坐在原地打算看好戏的钟离修。

    钟离修对钟离泽可是听话至极,仅一眼便起身跟着往外走,“软软我先走了,你记得早些回家。”

    屋内只剩下钟离软和郎文清二人。

    钟离软自知刚才说的话,肯定都被朗文清听了去,震惊回神后,赶紧解释道:“郎文清,不是的,刚才、”

    “钟离软,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你的玩物吗……”

    郎文清低沉克制,不带一丝厉声,眼眸无光,暗如黑墨。

    “不是,真的不是,刚才的话是我胡诌的。”

    钟离软少有的慌乱,将酒扔到地上,一只手握上郎文清手腕。

    郎文清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挣脱钟离软的手,转身欲走。

    “郎文清!”

    钟离软叫着,直接一把将郎文清扯回屋内按到墙上,咬上郎文清嘴唇,知道蔓延出血腥味,才放开。

    “你……”郎文清摸向嘴唇,脸和他今日穿的红色隋州服饰还要红,“还有人……”

    钟离软不多说,扯开郎文清的手,再次吻上去,将郎文清嘴唇渗出的血卷入自己嘴中。

    钟离软唇齿间残留着醉仙居的梨花酒香盖过血腥味,清香让郎文清失了分寸,不自觉抚上钟离软腰间,由被动转为主动,深入热烈。

    钟离软感觉到郎文清回应,接着推开朗文清,喘息道:“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郎文清眼底晦暗不明,稳着呼吸,“……嗯。”

    钟离软搂上郎文清脖子,道:“这次我们平局。”

    “是我输了,”郎文清动作轻柔,将钟离软揽入怀里,“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气话,但听到的时候,我还是当真了,控制不住的不开心,怕……是你的真话。”

    钟离软摸摸郎文清脊背,笑道:“那看你日后还气不气我了,长记性了吧!”

    “嗯,长记性了。”

    郎文清乖巧道。

    “咳咳咳!”钟离泽在二人屏风外咳嗽几声,“可以放开了吧?”

    郎文清听到钟离泽声音,立马将钟离软松开。

    钟离软调侃道:“看来大哥是个人都怕。”

    三人拥桌而坐。

    钟离泽坐在二人中间,看一眼钟离软,又看一眼朗文清,“又亲又抱,就是不说正事是吧?”

    郎文清头埋下认错。

    “正事?”

    钟离软问道。

    钟离泽说道:“今日靖国使臣带来的,不仅是安和书,更有一封求娶书。”

    “求娶书?”钟离软瞬间明白,“我?”

    钟离泽点点头。

    “谁……娶我?”

    钟离泽:“你说呢?”

    钟离软点点头,“可以。”

    钟离泽叹口气,“你别高兴得太早,这种两国将军的联姻史无前例,荒谬至极。”

    钟离软笑了笑,“这次成了不就有例子了吗?荒谬一次就不荒谬了啊。”

    朗文清道:“百姓很支持。”

    钟离泽瞥一眼朗文清,“请在我面前别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郎文清乖乖低头道:“知道了。”

    “那王上的意思呢?”钟离软问到关键,“不许?”

    钟离泽道:“到也不是,答应是可以答应,就是……郎文清得入赘到隋州来。”

    “这……唐、他们陛下肯定不答应吧?郎文清也或许不愿意。”

    钟离软看向朗文清。

    钟离泽反问道:“那你就愿意嫁到靖国去?”

    钟离软摇头,“不愿意。”

    钟离泽双手一摊,“所以,两位祖宗,你们这门亲怎么结?”

    钟离软和郎文清相视一眼,钟离软挽上钟离软胳膊,“隋州这里就要靠哥哥了。”

    钟离泽认命,“说,你想怎么样?”

    钟离软对钟离泽细细讲了她的想法。

    “倒是想得还算可以,”钟离泽听了揉揉眉心,“那靖国郎文清可有把握?”

    郎文清起身行礼,郑重道:“郎文清必不负所望。”

    “好,那我试试,”钟离泽起身拍拍郎文清肩膀,“下次见一定喝倒你!”

    “恭候大哥。”

    郎文清笑道。

    靖国主将求娶隋州主帅的消息一出,两国轰动,正如朗文清所说,两国百姓出奇的一致,都赞成联姻,两国君王却是暗暗较劲,都不想谁家的将才去了谁家。

    得亏隋州丞相钟离泽出一计,两国订亲,但是得等钟离软辅佐隋州新王三年,朗文清辅佐靖国君主三年,两国繁荣,再各保原籍而结亲,之后也不定居哪一国,而是共同游历四方而昭示两国永结同好。

    两国的君王思来想去,最后都同意如此。

    三年后。

    钟离软提前一个月赶到靖国,隋州两国交好,交流贸易更胜从前,靖国京城随处可见卖乳酪的。

    钟离软找到之前钱策信上所说的,找到他新起的店铺,借了工具,亲手再做好乳酪,提上篮子去到朗文清将军府对面那间铺子。

    马蹄声起,朗文清身后的路非指着开门的店铺,说道:“那……铺子怎么开了?有人偷东西?”

    朗文清眉间皱起,立马驾马过去察看。

    只见如三年前那般,店内摆好乳酪,女子笑盈盈叫卖,不过,这次女子笑得真诚,没有伪装算计。

    男子也全无三年前的提防警惕,望向女子的眼中柔情似江河,滔滔不绝。

    “郎将军,要卖我做的乳酪吗?”

    —正文完—

新书推荐: 无尽夏 皇女为帝(重生) 婉君在上 梨花落锦衣 陷意[娱乐圈] 公司异变后还要来上班吗 [海贼]船舱上的房间 【综名著】谋杀玛丽 脑电波超稳定的她有点怪 你的心头血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