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凡，你真贱啊，事到如今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纠缠着我。”

    ——

    我盯着林意寒的侧脸，笑嘻嘻将脸凑过去去：“同桌，你生气了吗？”

    窗外漂泊煽动的树影的光斑下，白皙的手挥开我蠢蠢欲动，毫无顾忌伸向他的手，林意寒眉头紧缩，像是耐心耗尽：“卓远凡，你贱吗？”

    这句话在放在当下的我身上，只会勾起唇，压低声响，骚包地回应一句：“对啊，怎么办，我已经缠上你了。”

    林意寒眼中尽是恶寒。

    “滚。”

    仅仅是一个字，也能让我爽。

    我确实挺贱的。

    一切的转机来自于什么时候呢？

    我从小就觉得霸道总裁剧情中女主为了家人卖身的戏码少见，至于家人生病无能为力也感到不解。

    或许这来源于他优越的家境。

    林意寒的奶奶重病，这件事情他是如何知晓的呢?

    还得多亏了李钦明这个碎嘴。

    无所不知。

    懒散的晚自习，我实在无聊，我亲爱的同桌已经接连好几个晚自习请假了。

    对此我十分惋惜。

    赛车最近的比赛被他玩了个遍，山路老套得乏味，提不起半点兴趣。

    惺忪的眼皮即将闭上，前座的李钦明出去撒了泡尿，回来就一脸震惊地靠近我。

    我无语地抿唇，十分抗拒李钦明的靠近：“撒尿洗手了吗？”眼皮缓慢上抬。

    李钦明打算拉扯他的手悬在半空，惊讶地开口：“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

    我烦躁地腾起身，“什么事？”

    居高临下的视角下，李钦明吞咽口水：“我你睡了吗这是？”

    他每天就爱拉扯我讲些有的没的。

    今天我真的兴致缺缺，转头要去上厕所。

    规避掉了李钦明的牢骚。

    当他的腿迈出桌椅的时候，李钦明拿他那只握过鸡的手抓住了我的袖子。

    火气腾得燃烧起来，李钦明肉眼可见地慌乱，接着小心靠近我，偷偷摸摸道：“远凡，你先别着急！”

    我气刚要发出，李钦明的下半句就接上来：“你知道林意寒最近为什么不来晚自习吗？”

    说到这个我的火气便戛然而止。

    我点点头，见李钦明故作玄虚道：“他在外头的奶茶店兼职，缺钱的很。”

    我若有所思。

    缺钱。

    卓远凡最不缺的东西是什么？

    那就是钱。

    我两眼放光：“在哪？”

    “就小卖部后头的奶茶店，店长收童工也不怕被抓。”

    李钦明鄙夷开口。

    我抓起椅背上的冲锋衣，迅速套在身上。

    上课铃声响起，我的半张脸埋在衣服里头，露出一双多情眼。

    路途遇到迎面走来的老师，吆喝道：“卓远凡，去哪？”

    “老师，我肚子疼，窜稀。”

    难以想象我居然这么说。

    老师看我步伐走地急促，对于我的话也信了三分。

    我快步走到昏暗的小卖部后街。

    小卖部的灯光在下课铃时才会打开，通常上课期间，老板夫妇都会在操场散步，浪漫携手。

    他爸妈就没有此等雅兴，最多是一次家庭聚会，常年在外头出差做生意。

    夜间冷风吹来，将他鬓发吹起，凉风瞬间刮过他的耳朵。

    活生生刮成猪肝色。

    入目是一家方寸大小的奶茶铺，只有前台一个小小的窗户，我插着兜，走进。

    玻璃窗被林意寒擦得十分干净，清晰可见他的耳朵微微动弹，紧接着抬起。

    四目相对之下，我不自觉绷紧身子。

    清冷的眸子在盯着他的那一刻，冷冰冰地挪开了。

    人家这么讨厌我，偏我是个不识趣的，上赶着被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