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谜团 Enigma (上)

    "You're here because you know something.

    What you know you can't explain, but you feel it.

    You've felt it your entire life, that there's something wrong.

    You don't know what it is, but it's there,

    Like a splinter in your mind, driving you mad."

    Morpheus (Laurence Fishbourne) – The Matrix

    “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知道一些事情。你无法解释你知道的内容,但你能感受到它。你一生中都感受到了这一点,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它就在那里,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你的脑海里,让你发疯。”

    ——莫菲斯(劳伦斯·菲什伯恩) - 《黑客帝国》

    黑市商人在抢劫中失踪

    昨晚,位于霍格莫德村的博金博克商店遭到洗劫,显然是一起由报复动机引发的袭击。目前尚不清楚店主博金先生的下落,人们相信他在事件中被绑架了。该事件发生在昨天下午5点左右。邻居和路人称,商店关门后不久就听到了砸门声和咒骂声。当傲罗赶到时,商店已被洗劫一空,找不到店主的踪迹。

    “我们将此事视为可疑,”一位魔法部发言人说。“因为商店里似乎没有东西被带走,所以我们排除了抢劫的动机。这似乎是针对博金先生的个人恩怨。” 据称博金先生涉及黑魔法交易,他作为商人的冷酷无情为他赢得了众多敌人。傲罗们不缺嫌疑人。多年来,博金先生曾多次被起诉,但证人往往会神秘地收回证词,或者更糟的情况是,这意味着他从未被起诉。也许,一个被谣传与多起失踪案有关的人现在自己也失踪了,这真是讽刺。

    哈利停止阅读,把预言家日报放在一边。他用那只完好的手臂给自己倒了一些橙汁,举起杯子送到嘴边。喝着喝着,他意识到有几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更靠下的桌子上,凯蒂、纳威、罗恩、赫敏和金妮都在聚精会神地交谈着。他觉得他们在谈论他。

    房间的另一边,德拉科·马尔福正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他。

    哈利瞥了马尔福一眼,心想:“太完美了。”

    这应该会让我的工作更容易一些。他并没有放弃与斯莱特林挑起争端的计划,希望借此促使凯蒂和她的团队邀请他加入DA。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把面包圈抹上黄油,用受伤的左手紧紧地按住它。他借来的药膏已经覆盖了伤口表面,有助于愈合下面的肌肉和肌腱,但当他过度伸展或用力时,仍然会疼得要命,所以他尽量把手臂贴近身体,试图让它保持不动。举起任何比面包圈更重的东西都是不可能的。他想他可以用悬带,但那只会引起注意。相反,他只是继续把手臂包扎起来,更多是为了保护它,而不是为了其他任何原因,直到皮肤长好为止。总的来说,他认为这次任务是成功的;毕竟,他一开始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他设法从那个身着黑衣的高明对手手中逃脱,没有需要寻求专业帮助。这个想法让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请大家注意!” 一个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喊道。哈利和其他大厅里的人都转过头去看说话的人,尽管他已经知道是谁,也大致知道这是关于什么的。乌姆里奇正沿着中央通道朝教职工桌走去,从头到脚都穿着粉红色的衣服,裹着一条粉红色的羊毛披肩。她一开口说话,嘈杂声立刻消失了,但人们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后,却发出了一阵叹息;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

    “我手中拿着的是,”她用一副自命不凡的语气展开羊皮纸,宣布道,“第二十七号教育法令。”

    房间里传来比刚才响两倍的呻吟声,但乌姆里奇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哈利注意到麦格教授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她和里德尔交换了一个疲惫的眼神,里德尔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当安静再次降临时,乌姆布里奇开始从羊皮纸上朗读,尽管哈利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内容。

    “根据高级调查官令,”她用那种熟悉的病态甜美的声音说道,这让哈利忍不住想一根一根地拔掉她的脚趾甲。“所有未经许可的宠物和动物被禁止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任何拥有不在学校批准动物名单上的宠物(见学校规章第367条C款)的人,应将其交给斯普劳特教授处理。”乌姆里奇停下来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不合适的笑容,好像她刚刚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当这些话被说出口时,现场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哈利注意到,一个名叫朱莉娅·盖尔斯的二年级学生,她有一只叫“菲吉特”的兔子,看上去脸色非常苍白。然而,哈利的思绪却远远超出了这只小动物。这又是乌姆布里奇打压学生的又一个例子。显然,就连里德尔也无法阻止她,就像哈利的世界里的邓布利多一样。

    最让哈利担心的是,她比他在自己世界里的行为走得更远,这是针对凤凰——以及哈利的干预。他已经在影响这个世界了,已经让凯蒂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里德尔正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和资源,这些资源本应该用来寻找格林德沃,而不是跟着哈利——这是在浪费时间。此外,乌姆布里奇现在正试图找出“神秘的凤凰”的情况,除了凯蒂的“DA”。仅仅因为在这里,哈利就改变了历史,尽管这还不是真正的历史。从技术上讲,这不是过去,这是现在……只是另一个平行的现在。他试图安慰自己,干预并不重要。毕竟,他不可能从历史中删除自己,对吧?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让凯蒂的处境更加艰难。更令人担忧的是,如果他把乌姆布里奇逼得太紧,她可能会偏离在哈利的世界中所做的事情,哈利将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对于那个女人,他不喜欢任何意外。

    “对不起,教授,您所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一个微弱而恐惧的声音问道。乌姆里奇正在朝讲台桌走去,这时朱莉娅·盖尔斯开口了。“你是说要杀了它们吗?”

    乌姆里奇停了下来,转过身,脸上露出冰冷的微笑。

    “官方认可动物名单是为了列出安全且有用的宠物,”她用虚伪的亲切语气回答道。“如果它们不在名单上,亲爱的,那么它们就被归类为危险或不合适。在这种情况下,魔法部会按照规定采取行动,将它们消灭。”

    “你是说要谋杀它们!”来自赫奇帕奇餐桌的一个愤怒的声音说道,但乌姆里奇没有理会它。

    “就这样。享用你们的早餐吧。”

    争论就此结束,高级调查官令的决定就是最终的裁决。她朝房间前面走去,在讲台桌旁坐了下来,完全无视朱莉娅和其他许多年轻学生以及周围许多惊恐和敌对的面孔。哈利注意到,麦格教授也在用目光刺向她。乌姆里奇却毫不在乎地镇定地给自己拿了一个糕点,泰然自若。要是他能亲眼看到她第二次被一群半人马追赶着逃走就好了……不过,他计划在那之前就离开。尽管乌姆里奇在极力打压,但他无能为力,也不应该采取任何行动阻止她。他不敢再以凤凰的身份去拜访凯蒂——至少不能被别人看到。他真的需要保持低调。

    他克制着自己的本能冲动,站起身来,嘴里咬着一个贝果面包,转身离开,受伤的手臂紧紧地贴在身体一侧。他慢慢地走回塔楼去拿自己的东西。今天他有一整天的课程,他太累了,疼痛难忍,除了顺从现状别无选择。他想尽早加入DA,但他不是傻瓜;他知道在这种状态下去找马尔福打架是愚蠢的。他必须等待。他需要等待。如果有时间的话,他可能会晚些时候看看日记。但现在,是时候去上草药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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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没花多少时间,”凯蒂愤愤地低声说道,这时乌姆里奇结束了她的讲话。她知道乌姆里奇会试图做这种事情,但这并没有阻止她对这个老女人感到愤怒。她会屠杀所有动物只是为了把凯蒂搞得更惨。这太可悲了,但这就是乌姆里奇。环顾四周,凯蒂可以看到她并不是唯一一个看起来生气的人。麦格教授也不太高兴。凯蒂看了看校长,但像往常一样,他正在看别的地方。又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凯蒂坚定地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不让自己沉溺于自怜之中。

    当她扫视大厅里的一张张面孔时,许多人似乎要么是愤怒的,要么是因乌姆里奇的最新公告而感到不安。有几个人似乎在哭泣,而他们的朋友则在试图安慰他们。虽然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蟾蜍、猫和猫头鹰,但也有几个例外——其中一个就是赫敏。克鲁克山是猫狸子。凯蒂希望乌姆里奇不够聪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否则克鲁克山很可能会成为被砍掉的对象。

    凯蒂从人群中辨认出的另一张面孔是哈利·波特。当他从大厅后面站起来准备离开时,他的中立表情在学生们中显得格外突出。令人好奇的是,他似乎在紧紧地护着自己的手臂,好像受伤了。他是不是受伤了?有人伤害了他吗?凯蒂看着他,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她去往有求必应屋时和他之间的对话。

    我们无法体会你的感受,也没有人有勇气站出来反抗。

    我们有什么资格评判你?没有。

    一个如此冷漠的人怎么会如此理解她?他的问题直击她的灵魂深处。就连罗恩、纳威、赫敏和金妮也不知道她的感受。他们没有人理解她有多讨厌这种名气。然而,突然间,一个她以前从未真正注意到的人似乎理解了她。一个她不信任、甚至在当下不喜欢的人,却能触及她的内心深处。在那双翡翠色的眼睛里,她似乎看到了……理解。

    不……她一定是在幻想。

    这太荒谬了。她很清楚自己笨手笨脚的朋友从未经历过任何与她相似的事情——没有人经历过。然而,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所看到的……凯蒂叹了口气。这只是哈利·波特这个谜团的又一章节。

    他到底在干什么?他质疑她和赫敏的行为确实可疑。她无法否认自己认为他是乌姆里奇间谍的想法。一切都很吻合——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因为蟾蜍惹上麻烦,而且他对凯蒂和她的朋友们的行为表现出了不寻常的兴趣。她无法摆脱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另有所图。显然,这个男孩在隐瞒什么。

    不过,那也是哈利……只有哈利。他没有背叛的本性,不是吗?几周前,她肯定会立刻说“不”,但如今她不再那么肯定了。

    然而,今晚她又要去接受处罚,而且这次的处罚时间比上次还要长。这次不会有凤凰来救她了。她愤怒地盯着坐在前排桌子旁的那个穿粉红色衣服的人,突然产生了一种希望她被雷电击中的感觉。

    “我会在那里,”她愤恨地想。“当你和你愚蠢的部长被证明是错的,在整个国家面前被晾出来示众时,我会在那里,我会在那里大笑。”

    突然间,凯蒂的血液沸腾起来,所有的愤怒都直接指向了乌姆里奇。

    “深呼吸,凯蒂,冷静下来,”她责备自己。“这只是因为睡眠不足。凤凰昨晚不在这里,噩梦又回来了。”

    “回来吧,”她恳求道。

    梦境越来越生动,白天的课程也越来越残酷。她现在只抓住了一件事,一件唯一的事。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白日梦,计划即将到来的RA课程。这是一线希望之光,也是她唯一可以期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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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的狡猾计划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成功。他注意到,这很有讽刺意味,他发现自己很难惹上麻烦。麻烦总是能找到他,马尔福多年来给了哈利很多机会打他,以至于哈利都懒得去数了。讽刺的是,现在他真的想惹点麻烦了,却发现这很难做到。

    由于乌姆里奇最近颁布了一项禁止非授权动物的法令,哈利自救出凯蒂以来就再也没以凤凰形态回去看望她。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从远处观察她,据他所知,她似乎没什么问题。他很快会以凤凰形态回去看她,因为一周的缺席会让她起疑心。只是做些简单的动作,在房间里飞来飞去。他决定在下课后去做这件事,但现在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马尔福。

    虽然渴望战斗,但哈利强迫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做任何尝试,以便让手臂有时间恢复。出于保护这条手臂的考虑,哈利宁愿即将到来的冲突是魔法而非□□上的。他的手臂已经受伤,如果让任何斯莱特林的学生用拳头打他的手臂,就会让他的恢复时间推迟几天。到了周三晚上,多亏了从庞弗雷夫人那里得到的大量药膏和药水,他的手臂好多了。虽然他无法用那只手臂支撑太多重量,移动时仍然有点疼,但皮肤已经完全愈合了。现在只需要给肌肉下面的组织一些时间来恢复。哈利认为这是不错的进展,于是在第二天早上第一次尝试。

    他最初的尝试只是跟踪他们三人,然后独自一人穿着格兰芬多的衣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走过去,这样就给了他们动手的机会。然而,那三个斯莱特林家伙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昂着头,克雷布和高尔的手臂像钟摆一样摆动着,但拳头却没握紧。他们似乎不在乎。哈利感到奇怪的是,他甚至不值得他们的时间。如果德拉科·马尔福(他最近几周一直用尖锐的目光瞪他)无视他,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哈利很快发现,这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尤其是如果他挥舞着拳头和魔杖冲进去,会损害他渴望的无助和无助的形象。他需要让马尔福先采取行动。让一个恶棍先采取行动听起来很简单,但似乎并不奏效。难道乌姆里奇让她的宠物表现得最好?哈利不太确定,但他知道这不会顺利发生。

    那天下午,第二次尝试以走进高尔的样子好像没看见他而告终。他本来是想找马尔福的,但在快要撞上他的时候,高尔却突然挡在了他的前面。哈利结结巴巴地道歉,希望被揍一顿,但还没等高尔举起拳头,马尔福就抓住了他的手臂,指向某个地方。斯拉格霍恩教授正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来。

    高尔大声咒骂了一句,正好说出了哈利心里想的话。

    “走路长点眼睛,”高尔粗鲁地说道,然后斯莱特林们都退进了魔药课教室。

    “小心点,伙计,”罗恩和纳威站在附近,纳威警告道。“我觉得他还没原谅你。”

    哈利张开嘴巴想要抗议,但又迅速闭上了。他不想显得是在找麻烦——他需要别人的同情。他暗自咒骂着,跟着纳威和罗恩走进了教室。

    他决定,在周四下午的魔药课之前,是他再次尝试的最佳时机,因为凯蒂和她的参与者们在一间距离他和六年级学生使用的教室不到30米的房间里上课。这样一来,DA的负责人就能最先发现冲突了。然而,这也意味着他需要再等一周。

    自从他发现DA的存在以来,过去的几天里他一直很忙碌。教授们开始给他消息,要求他参加额外的补习课,这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空闲时间。自从乌姆里奇禁止养不寻常的宠物以来,他已经两次以凤凰的形象出现在凯蒂面前,但每次都没待多久。他只是在周围扇动着翅膀,让她摸摸他,然后离开。事实上,当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金色的羽毛时,感觉相当不错。

    他翻开了日记,但很快就发现,这本日记的作者的笔迹很小,而且经常使用专业术语,这让他感到有些沮丧。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读了下去,并努力记住自己读过的内容。他第二次试图阅读日记时,不得不强迫自己离开,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读得够多了。这些拜访,以及他现在额外的作业意味着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探索日记。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会快速浏览日记的部分内容,但每晚只能读几页,这是一本很长的书。作者极小的笔迹并没有帮助,也不断使用专业术语。从他理解的部分来看,他似乎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哈利很乐观地认为,在更深层次的地方,他可能会遇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事实证明,又过了一个星期,才发生了任何与马尔福或日记有关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星期四下午一点半,他们都在外面等待上魔药课,包括哈利注意到的“大难不死的女孩”。他对这个标题露出了微笑,然后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班级上。马尔福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似乎陷入了沉思。说实话,当时哈利实际上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马尔福身上。就像所有伟大的计划一样,这个计划几乎是偶然形成的。哈利一直在想怎样才能以一种可信的方式接近马尔福,把手中的黑加仑饮料(肯定会把衣服染色)泼到他的新长袍上,这时,走廊里传来一个梦幻般的声音。

    哈利并没有听到卢娜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六年级的学生在一起,但斯莱特林们立刻笑了起来。哈利注意到,就连格兰芬多的一些人也在笑。他皱起眉头,走到人群中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踮起脚试图从密密麻麻的学生中看到什么。但他只看到了卢娜,她正沿着一条走廊退去,消失在视线中。

    其他斯莱特林还在窃笑时,马尔福开口了。

    “那个女孩肯定是小时候摔过头,”他讽刺地说。“等她毕业后,想进圣芒戈医院,但我不知道她是想去当治疗师还是病人。他们那儿有个疯人病房,是吧?那可不是随便起的名儿。”

    哈利感到血压升高,拳头握紧。他想起了纳威的父母,想起他们在圣芒戈医院里的样子,甚至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他们空洞的面孔深深地印在哈利的脑海里。马尔福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也是这样——难道他对死者一点儿尊重都没有吗?显然不是。

    “我得怪罪那些家长,”马尔福继续说道,没有注意到哈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爸爸不就是缺了几个球的台球套装吗?”

    就好像浓雾散去了一样。哈利突然明白了自己需要怎么做。他知道如何才能让他们信任自己,同情自己。在他的世界里,最能引起他对纳威同情的,就是关于他父母的真相。

    “如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就会很危险,”哈利大声说道,放下了饮料。沉默降临,马尔福慢慢地转过头来面对他。他隐约意识到,站在他们之间的几个学生已经向后退了一步,以避开他们的视线。

    “啊,”马尔福若无其事地说。“这很合理。你对疯人院一定很了解,波特。”

    哈利向前走了一步,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他的父母而愤怒,而是因为纳威的。马尔福怎么会为他姨妈所做的事感到骄傲?他怎么能把它当成笑话?哈利想起这件事几乎让纳威想要打马尔福,现在他明白了他的朋友当时一定感到多么愤怒。这可能是任何理由中最好的一个,让他动手,管他的手臂呢。

    哈利还没来得及迈出下一步,纳威就紧紧地抱住了他,把他的手臂夹在身体两侧,阻止他移动。

    “冷静点,哈利,”他迅速说道。“他只是想激怒你。”

    “幸运的是,”马尔福更大声地说,无视纳威的干涉,“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不是吗?你们本来可以一起走的,但你们太笨了,连死都死不好。”

    这些话已经足够了。哈利真正的怒火爆发了,吞噬了他的演技。他用肘部向后顶着纳威的胃部,把他的气都顶出来了。就在纳威弯下腰的时候,哈利抽出了魔杖。马尔福也照做了,他的魔杖已经准备好了。当魔杖平举时,哈利张开嘴准备施咒,但突然想起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于是黑暗骑士的冰冷控制力占据了上风。

    魔咒从马尔福的魔杖中射出,哈利不得不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闪到一旁。相反,他强迫自己站稳脚跟,笨拙地挥动着自己的魔杖。

    “昏昏……”

    他做好了迎接攻击的准备,因为他没有穿任何护甲。

    咒语击中了他的要害部位,使他喘不过气来,并把他向后弹了出去。他的四肢变得麻木,当双脚离开地面时,他感到一阵剧痛,背部着地,沿着石地板滑行,眼镜从鼻子下面滑落。他的手杖在撞到冰冷坚硬的石头时滑落,疼痛从内部吞噬了他。他的内脏感觉像是在燃烧。他想象着这就是胃溃疡的感觉。每一个器官都感觉像是在燃烧;就像在伤口上撒了柠檬或盐,就像辣椒进了眼睛,只是疼痛遍布全身。疼痛开始加剧,越来越灼热,越来越痒,在他无法触及的体内燃烧。他开始冒汗,感到自己越来越红,因为热浪在他体内涌动。这简直无法忍受。

    抛开伪装,哈利举起魔杖,将它指向马尔福。

    “昏昏倒地!”他声音嘶哑地说。一道红光从魔杖中射出,但他的瞄准偏了。咒语从马尔福的肩头飞过,只差一英寸就击中帕金森,然后无害地射进墙里,被墙吸收了。这足以让马尔福中断连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哈利或马尔福能采取进一步行动之前,一个欢快的声音大声说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从人群中挤了进来,马尔福迅速把魔杖藏了起来。哈利终于又能呼吸了。他坐在地板上揉着肚子,仍然汗流浃背,感觉非常热。灼烧般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但他能感觉到一种隐隐的疼痛,脸还是通红的。当那个肥胖的魔药课教授走近时,哈利环顾了一下其他学生。马尔福又靠在墙上,随意地站着,试图装出无辜的样子。纳威——哈利打过他之后,已经恢复了镇定——和罗恩正在把魔杖收起来,掩饰他们正准备干预的事实。赫敏看上去很震惊,但对哈利表示同情。其他学生只是看起来有点失望,因为每当一场打斗被阻止时,他们都会这样。通过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学生中间创造出的空隙,哈利可以看到凯蒂在看着他,她的表情冷漠,但眉毛却皱了起来。这样做有效果吗?虽然她似乎不太满意,但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答案。

    “马尔福先生?”斯拉格霍恩转过身来面对那个男孩问道。

    “没什么,”马尔福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他朝哈利投去一个令人厌恶的眼神,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不过看起来波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关于魔药的知识,教授。你或许可以考虑给他额外的辅导,因为他显然需要帮助。”

    说完,他转身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留下老师站在原地。斯拉格霍恩没有试图阻止他。

    “波特?”

    海象转过身来面对哈利,哈利仍然在微微发抖,因为疼痛慢慢地从他的四肢消失了。他仍然感到头晕目眩,有点迷失方向,但这很可能只是咒语的持续影响。无论咒语对他的器官造成了什么影响,都让他渴望氧气,感到头晕目眩。很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消失。

    “我滑了一下,”哈利撒谎道,在纳威的帮助下颤抖着站了起来。

    “好吧,哈利?”纳威问道。

    “我很好,”他低声说道,把长袍整理好。“谢谢。”

    七年级的教授这时已经到了,并把他们带到了走廊尽头的自己的教室里。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满意地认为一切正常,然后带着全班走进地牢,只留下哈利和纳威留在走廊里。学生们整理东西的声音从教室里飘了出来,但两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却独自一人。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纳威低声问道,显然是为了不让离门最近的人听到。

    “你都听见了,”哈利愤怒地说,一边捡起他的书包,它刚才在争执中滑落到了地上。他本以为马尔福会赢——他知道自己在战斗开始前就会挨打——但马尔福的失败方式还是激怒了他。他本以为会看到巨大的耳朵、巨大的指甲、或是其他怪异的东西……而不是差点丧命的经历。

    该死的马尔福和该死的黑魔法。

    除此之外,哈利还对马尔福如此无情,竟拿他姨妈所做的事情开玩笑而感到愤怒。

    纳威似乎没有明白这一点,只是一脸困惑。

    “是的,圣芒戈医院的事,”纳威说,脸上没有显示出任何理解的迹象。

    哈利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他。纳威的脸突然垮了下来,哈利知道他把疯人院的称呼和哈利联系在了一起。当内疚浮现在纳威的脸上时,哈利实际上对他的朋友产生了同情。

    “哦,纳威,”哈利难过地想。实际上我是在想你的父母,而不是我的。谢天谢地你不知道。

    “谁?” 纳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有点发白。

    “你从没觉得奇怪,我和我的姨妈姨夫住在一起吗?” 哈利问道。他立刻感到一阵内疚之情: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纳威和他的祖母住在一起,但他直到四年级的一个冥想课上才知道原因。哈利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关心他的朋友到想要知道原因的地步,想要发现为什么纳威没有妈妈和爸爸。

    “你父母?” 纳威问,“我知道他们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但从没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在圣芒戈医院。”

    “没人知道,”哈利的声音平稳,毫无感情。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为这个故事中不公和悲剧所带来的同情和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尽管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故事。“他们在那里待了15年,而世界却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哈利转身走进房间,在门口附近的长椅上坐下。他想起了弗兰克·朗巴顿和他的妻子爱丽丝,在圣芒戈医院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他们曾为凤凰社而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知道邓布利多对哈利做了什么。像他们这样有品格的人,即使是最恶毒的诅咒也无法让他们说出自己的秘密。朗巴顿夫妇选择了疯癫而不是背叛,就像莉莉·波特曾经选择死亡来保护她的儿子一样。这是最大的悲剧……如此正直的人竟然为此献出了生命。

    哈利知道他欠了纳威的父母一笔债。他们没有告诉莱斯特兰奇有关哈利、凤凰社、以及黑魔王的遭遇。他们是英雄,而且从纳威的表现来看,他们还是称职的父母。哈利还记得弗兰克在失去家人后在不洁之地的样子——痛苦而扭曲。但在这个世界上,隆巴顿一家就应该一直是这样的。

    哈利对这一切的不公感到厌恶,于是他走进了魔药课教室,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令哈利恼火的是,纳威也坐到他旁边的长椅上,决心继续提问。

    “梅林,发生什么事了?”他边打开包边问道。幸运的是,大家纷纷打开包的声音足以掩盖他们的谈话。

    为什么不呢?哈利心想。毕竟,这在另一世里也发生在纳威身上。这些人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这种同情可能会有助于他接近这个DA组织。

    他靠得更近,只让纳威能听到他的话。“在他倒下之后,”哈利用一种密谋的语气说道,“他们被食死徒抓住了,他们迫切想知道他们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想要有关是谁导致他失败以及那个人藏在哪里的信息。我的父母是一对傲罗,是里德尔的老熟人——是最理想的目标。你知道长时间使用钻心咒会发生什么吗?”

    “梅林,他们不会的!”

    哈利阴沉地点点头。“如果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足够长,”他保持着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就会摧毁受害者的心灵。他们没有记忆、感情,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是空壳,是过去的自己的的空洞影子。我在圣诞节和复活节假期每周都去看望他们,但他们甚至不认识自己的儿子。”

    “天哪,”纳威轻声说道。“马尔福知道这些吗?”

    “他知道,”哈利低声吼道,声音更加坚定。“是马尔福的姨妈做的,就是那个去年冬天从阿兹卡班逃脱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天晚上她是主谋。看来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她亲爱的侄子。我内心的一部分希望在黑暗的小巷里遇到她。另一部分知道我根本没有机会,尤其是我没有防御能力的情况下。,”他补充道,暗示着DA。

    “对不起,哈利。我从来没听说过,”纳威几乎是带着歉意地低声说道。

    “没有人会这样做,”哈利转过身对纳威说,语气更加坚定。“而且必须保持这样。我不需要额外的关注或同情。我已经受够了,一辈子都够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甚至叹了口气,以达到戏剧性的效果。“我只希望我能像你们和凯蒂一样了解这些东西,这样如果我将来不得不保护自己时,就不会像我的父母那样……”

    “我……呃……”纳威不安地支吾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内心在做着挣扎,最终做出了一个犹豫不决的决定。

    “我可能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他终于说道。哈利听到这个提议,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纳威没有直接说明他的意思,但哈利猜到了大概。

    “真的吗?”哈利故意装出不相信的样子。来吧,纳威……说出“DA”吧,他在心里大声喊道。

    “是的,”纳威现在看起来更加坚定了。“我今晚会和凯蒂谈谈,然后给你回复。”

    “你真是太神秘了,”哈利说着抬起了眉毛。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而不显得好奇是足够的恭维。哈利相信他是在指DA。不过,他还是觉得最好试探一下,以防纳威指的是别的事情。“这不会是违法或危险的事吧?”

    “这取决于你怎么定义违法,”纳威咧嘴笑着说。

    哈利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得意的表情。这听起来确实像是DA。

    但随后纳威突然变得谨慎起来。他迅速环顾了一下房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说了太多,”他补充说,“好了,我今晚再给你回复。”

    “好了,你们准备好了吗?”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边摇摇晃晃着走到黑板前,一边大声说道。是时候开始上课了。

    XXXXXXXXX

    “不,不,绝对不行!”凯蒂坚定地说。这绝不可能发生。除非她死了!

    他们当时在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那是凯蒂上完变形课后,奈维在教室里叫住了她。她站在窗边,双手叉腰,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凯蒂,”纳威勉强地保持着耐心说道,“停下来好好想想。”

    “我已经想过了,”凯蒂不耐烦地回答,不愿被他轻视。“我不信任他。”

    “他没有恶意。”纳威看着凯蒂,好像她疯了一样。“听着,我们一直试图照顾他,对吧?他一直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以前为什么不邀请他呢?他显然需要我们的帮助。”

    凯蒂感到一阵内疚,皱起了眉头。

    “听着,”她不耐烦地把头发从眼睛旁拂开,“我承认,如果我们一开始就邀请他,会显得更友好一些。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我们可能已经邀请他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现在信任他,当然也不意味着你可以不经询问就去邀请任何人。”

    “问的是谁?”纳威现在更加生气地问道。“我需要征得您的允许吗,殿下?您有什么资格发号施令?这是帕克斯·卡瑟里纳吗?”

    “不!”凯蒂愤愤不平地抗议道。她可没那么傲慢。“而且别用我的全名。我的意思是,我们本来会邀请曾经的哈利,但这不是曾经的哈利。”

    “所以,他变强硬了一些,”他反驳道。“你应该最清楚这样的打击如何改变一个人。上一分钟他还在圣芒戈探望父母,下一分钟……”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如果你知道他的父母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能就不会这么——”

    “什么?”凯蒂质问道,她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怒视着纳威,但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与她一样的愤怒。

    “冰女王,”纳威平静地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凯蒂看到他在说话前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知道…”“我知道,”凯蒂在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之前就脱口而出。她曾答应里德尔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为了大家的利益,她还是说出了真相。纳威听到这些话后僵住了。凯蒂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能在别的地方。她感觉自己的怒气似乎每天都在沸腾,但那一刻,她为哈利感到一阵怜悯,于是怒气暂时退去了。“我上一年就知道了,”她承认道。“在里德尔的办公室里的冥想盆里。我看到了莱斯特兰奇和小巴蒂·克劳奇的审判。我知道为什么波特夫妇在圣芒戈医院。”

    “所以,你知道他在家时每周都会去看望他们吗?” 纳威用责备的语气问道。

    凯蒂知道他想把这一点强调清楚。

    “至少以前是这样,”纳威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以前每个假期都会去看望他的父母,但他们甚至不认识他,自己的儿子?格林德沃夺走了他所有的东西,而你仍然认为他有当叛徒的潜质?上一秒他还在看望父母,下一刻他就从昏迷中醒来,发现父母已经去世了。他独自一人在麻瓜伦敦,命悬一线。难怪他会变得坚强,他的悲伤让他的性格有点失常?你看看马尔福今天下午做了什么。对哈利来说,一点训练正是他所需要的。”

    凯蒂深吸一口气,决心不喊出来。“两件事。第一,格林德沃可能夺走了他所有的东西,但我们在对抗乌姆里奇——这是另一回事。第二,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她问,“波特策划了那场打斗?”

    “得了吧,凯蒂,”纳威不耐烦地说。“你太离谱了!”

    “我是吗?”她又问,怒气再次燃起。“乌姆里奇知道我们在搞什么。她颁布法令禁止成立新社团就在我们成立后的第二天。她知道有事情在进行,她知道是我,但她还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如果她派波特去打探消息呢?”

    “哈利不是那种人,”纳威忠诚地坚持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不是叛徒。”

    “他没有力量对抗乌姆布里奇,”凯蒂坚定地说。“他一直在向赫敏询问功课,在公共休息室周围徘徊,偷听我们的谈话……而这还不包括他最近养成的四处闲逛、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习惯。”

    “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是想更友好一点?”纳威问。“他现在没有父母了。也许他需要一些朋友,一些会照顾他的人——你应该最能理解这一点。”

    “当然,”凯蒂承认道,疲倦地靠在墙上。“听着,纳威。最好的情况是你是对的,他只是长大了。训练会让他学会反抗马尔福。但是最坏的情况是我是对的,乌姆里奇在利用他接近我们。他策划了和马尔福的那场打斗,想让我们同情他,让我们邀请他加入。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得。”不管纳威怎么想,她都是对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他不会这么做的,”纳威说,尽管他突然没那么确定了。“不管怎样,他不可能这么做——赫敏的羊皮纸会告诉我们的。”

    “但那只能是他背叛我们之后,”凯蒂指出。赫敏的魔咒只是用来抓小偷的,并不能阻止任何人去向乌姆里奇告密。“而且只有你、我、赫敏、罗恩和金妮知道这件事,”她补充道。

    “但他是哈利啊,”纳威又说了一遍。“他不会做这种事。他可能不是个战士,但他一直对我们很诚实。”

    “直到现在,”凯蒂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双深邃的翡翠色眼睛,那份永不满足的沉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被那双眼睛吸引。据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正是通过这些窗户,她看到了那个曾经的哈利的变化。它们背后似乎有些神秘的东西,甚至可能有危险,就像一个巨大的秘密。她感到脊背发凉,这反而坚定了她的决心。“就像我说的,几周前没问题,但现在我不太确定了。你必须承认他有些奇怪的地方。他的态度、举止,甚至是外表都有些变化。”

    “你也会在只喝流食一个月后瘦下来,”纳威反驳道。“而且他还从伦敦走到了苏格兰。”

    凯蒂的怒气又开始沸腾起来,但她还是努力控制住了。“他说他搭便车然后穿过了禁林,”她说。“他不可能走那么远。”

    “但他确实是穿过了禁林,”他充满敬意地说。“你和我都进去过。我们知道那里面潜伏着什么。他在里面看到的东西一定让学校看起来很胆小。如果他有勇气做那种事,乌姆里奇和马尔福都不会吓到他。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也许吧,”凯蒂还是不太相信。“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地方非常……不对劲。”

    “但这不能成为我们抛弃他的理由,”纳威交叉着双臂说。“现在,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朋友。格兰芬多的人总是团结一致,对吧?”

    凯蒂盯着他看了很久。在这个静止的时刻,纳威一直毫不畏惧地盯着她看。她知道她是对的,但她永远无法让他明白这一点。她可以理解他的想法,真的可以;这并不是说她忽视了他的论点。她已经听了他的话,但仍然不同意。这是一种本能的冲动,告诉她哈利在策划什么。到目前为止,她的直觉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可靠的,她倾向于相信它们。从逻辑上讲,她会同意纳威的观点,哈利现在非常像她。他是一个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并差点失去自己生命的孤儿。据他自己说,他在那里长大,不受赏识,的确,他需要朋友。但是,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每当他出现在她身边时,她脑中的每一个警钟都会响起。

    问题是,在这件事上她是靠逻辑、直觉还是别人的直觉来做决定的?现在这三种方式中哪一种更可靠?

    “好吧,”凯蒂说着离开了墙边。“我、你、金妮、赫敏和罗恩一共五个人。多数票决定。我们会服从决定,好吗?”

    这是一个妥协,但似乎很公平。也许她只是因为直觉而对哈利抱有偏见,也许她错了。实践中的民主可以解决他们的争论。纳威似乎也接受了这个提议。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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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晚饭后,纳威果然如约找到了哈利。当时哈利正匆忙地写一篇魔药课的论文。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他只花了最少的精力,足以让斯拉格霍恩不再纠缠他,让他能继续分析日记。然而,他其实也不太想看日记。他已经上了一整天的课,最后还加了几个小时的课,然后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写论文。他已经精疲力竭了。此外,他还头痛。他以为是长时间在闷热的教室里上课造成的,尤其是在那些沸腾的坩埚旁的魔药地牢里。不过,他隐隐觉得这是马尔福的诅咒的后遗症,不管那是什么。他的内脏还是有点不舒服,晚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他打算早点上床睡觉。

    八点一刻,哈利坐在公共休息室的一张桌子旁,正在为他的论文做最后的润色。每当画像打开有人进来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一眼,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很久。他的视线总是在周围搜寻着任何可能的威胁迹象,哪怕是一丁点的动静。哈利始终保持着警惕状态,就像那位黑暗骑士一样。这次,当画像打开时,纳威爬了进来,在公共休息室里四处张望,寻找哈利。哈利自己则低着头,好像在看他的论文,实际上是在暗中观察纳威。他不想显得太急切。

    又过了几秒钟,纳威在哈利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把脚放在哈利用来写作的咖啡桌上。

    “好吧?”他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缓慢前进,”哈利回答,把羽毛笔放回墨水瓶里,转过身面对着纳威。“马尔福的诅咒还不足以产生持久的影响。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论文……我敢肯定日内瓦公约里对它们有所规定。”

    纳威笑了起来,听起来有点困惑。哈利看得出他并没有真正理解这个笑话,而且在笑声背后,纳威是认真的,想把话题继续下去。

    “你无法回避斯拉格霍恩,”纳威说。“至于马尔福,嗯,他还是打了你一拳。”

    “至少它遏制了他的复仇欲望,”哈利耸耸肩说道,尽管他注意到纳威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打斗上。这看起来很有希望。

    “哦,我可不这么认为,”纳威叹了口气说。“关于你的故事,以及你像鱼一样在水里挣扎的糟糕形象,正在四处流传。我听说有几个格兰芬多的人说,他们是从伯斯德那里听说的。”

    “是啊,但没有人会相信伯斯德,”哈利笑着说,想起了她在自己那个世界的名声。

    “马尔福不是曾经说服她,潮水退去时,大海静止不动,陆地却在移动吗?那家伙是个混蛋,不过我得承认,那确实很有趣。”

    “是啊,我的意思是,现在好像没有人能分清事实和虚构了,”纳威这次严肃地说。

    哈利点点头。纳威说对了;如今谎言传播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团结一致的原因。”

    “你是什么意思?”哈利小心翼翼地问道,尽管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纳威说的是邓布利多军的事。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哈利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兴奋之情。

    “我们中有些人相信凯蒂的话,”□□尔低声说道,他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坐直了身子,向前倾着。

    “你是说关于黑魔王回来的那些话吗?”哈利假装不知道地问道。内心深处,他暗自得意:我可比德尼罗(De Niro)强多了。他向纳威的椅子前倾,靠得更近了。

    纳威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呢?”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哈利停顿了一下,小心地选择着措辞。他知道这是纳威的小小考验。

    “凯蒂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我们都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哈利说,“她有很多缺点,但她不是个说谎的人。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而且考虑到自那以后发生的事情和福吉的反应……我相信她。”

    内维尔脸上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

    “如果有机会,你会帮助她吗?”他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哈利回答,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他不能让纳威太容易得手。

    “他回来了,”纳威坚定地说。“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乌姆布里奇不会让我们学习,所以我们被迫找其他人来教我们。”

    “真的吗?”哈利假装感兴趣地问。“谁?”

    “凯蒂。”

    哈利停顿了一下,抬起眉毛,试图装出惊讶的样子。“但她只是个学生……”

    “她的经验比一半的傲罗部门的人还要丰富,”□□尔说。他的语气坚定但不具攻击性,似乎在陈述他深信不疑的事实。“除了里德尔之外,她是唯一一个面对黑魔王并全身而退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确实有资格,”哈利说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犹豫不决、紧张不安。“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之前说过,你希望自己能做凯蒂能做的事,”□□尔说。“你希望自己有那些技能,这样你就不会像你的父母一样。”哈利点点头,一边努力掩饰自己的兴奋,一边感觉到胜利在望。“我们可以帮助你:我们决定邀请你加入RA。”

    “我很乐意……”哈利开始说,很高兴自己终于被邀请了。他正准备说“我很乐意”,但突然又停了下来。“什么?”他问。

    “RA,”纳威重复道,现在他看起来很得意。“不过要和IRA区分开来,虽然西莫是其中一员,”他边说边笑着补充道。

    哈利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对这个名字很头疼,”纳威耸耸肩承认道。“有人提议叫‘我恨乌姆里奇协会’,‘防御协会’也很受欢迎。有个白痴甚至想叫它‘反乌姆里奇联盟’。然后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想用他喜欢的一部电影的名字给它起名叫‘反叛联盟’,从那以后我们就把缩写改成了‘里德尔军’。阻止一支军队是乌姆里奇来这里的全部原因……”"...“你竟然就在她眼皮底下这样做,”哈利说完这句话,咧嘴笑了起来。“真是讽刺啊。”

    哈利停顿了一会儿。当然不能以一个已经去世了五十年的男人的名字来命名。哈利之前太愚蠢了,没有意识到它不会被叫做“DA”。不过,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聚会上学到了什么。

    “那你怎么说?”纳威又环顾四周,确保他们是单独在一起的。“是还是不是?Ja oder nein? Oui ou non?”他停顿了几秒钟。

    “我在哪里签字?”哈利点点头说。

    纳威的扑克脸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然后他笑了起来。哈利突然意识到纳威看起来有些尴尬。

    “什么?”

    纳威站直了身子,以一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说道:“你提到签字,这真是太巧了。”

    哈利突然想起了赫敏的合同以及“多嘴”的副作用。

    “如果我说了,就让我消失吗?”哈利轻描淡写地说,把这当成一个玩笑。“也许我应该用自己的血来签?”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纳威微笑,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

    “嗯,就我个人而言,我用的是墨水和羽毛笔,”纳威在尴尬的沉默之后说道。“但是是的,你需要签字。”纳威试图把这件事说得轻松些,但哈利知道他被吓了一跳。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微笑。在这场游戏中,他比纳威更擅长。

    另一个男孩把手伸进长袍里,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他把它展开铺平,递给哈利一支小羽毛笔。哈利接过它,弯下腰去读那张纸。纳威在座位上挪动着身体,用身体挡住纸不让房间里的其他人看到。

    纸张的顶端写着“里德尔军”几个字,下面则是一份名单,凯蒂·贝尔的名字排在最上面。哈利停了下来——他没有意识到“凯蒂”不是她的全名。这只是他一直接受的事实,没有真正去思考过。把这个想法放在一边,哈利迅速扫了一遍名单。赫敏、罗恩、纳威和金妮排在最前面,还有很多其他的名字。总共有26个名字,果然,哈利在接近底部的潦草书写中找到了卢娜·洛夫古德的名字。这些名字几乎和DA名单一模一样,除了那些已经毕业的人。他们的名字被几个哈利不认识的人取代了。他皱着眉头注意到玛丽埃塔和秋的名字也在名单上。在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底部签名之前,哈利叹了口气。

    “好了,”纳威说。“都完成了。你只需要这个。”他把一枚加隆递给哈利。哈利接过它,仔细地看了看,尽管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试图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通常是成员交会费,而不是相反的情况,”他说着,把手中的硬币翻转过来。

    “这不是真的金加隆,所以不要花掉它,”内维尔回答道,语气平稳而严肃。“这枚硬币是什么时候制造的?”

    哈利仔细地查看着硬币,把它翻转过来以便看清铸在金属上的日期。“等等,”他说。尽管去年他已经习惯了用这些硬币练习读罗马数字,但他还是装作遇到了困难。“我讨厌罗马数字。上面写着……等等!看来它是明天晚上7点制造的!”他皱起眉头,一脸困惑。“加隆上不会有时间标记吧?”

    “对啊,”纳威看起来有些得意地说道,“这就是下次会议的时间。七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会有人来告诉你怎么进去的。”

    “太棒了,”哈利把硬币放进口袋里,说道,“是赫敏的发明吧?”

    “还能有谁?”纳威站起身来,把羊皮纸重新塞进长袍里,把羽毛笔放进口袋里,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好了,我得走了。明天见。”

    “哦,纳威,”其他男孩转身要离开时,哈利说道,“你有没有头痛药什么的?”

    “我身上没有,”纳威说,“马尔福的诅咒还在疼吗?”

    哈利耸了耸肩,“可能只是因为在炎热的教室里待了一整天,而且没喝够水。”

    “嗯,”纳威说。“找过庞弗雷夫人吗?”

    “没有,”哈利不耐烦地说。“我不会因为头痛而躺在床上一个月。我会睡一觉就好了。”

    纳威耸了耸肩,转身准备离开。哈利挥手道别,看着纳威消失在学生人群中,从画像洞口出去了。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成功地操纵了纳威,让他感到不安。他给了纳威邀请他的主意,让纳威以为这是他自己的主意。

    “哦,蒙妮·彭尼小姐,”哈利用他最好的肖恩·康纳利口音低声说道。“我已经潜入了RA。来一杯搅匀的南瓜汁吧。”任务完成。哈利觉得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决定在上床睡觉之前再仔细看看这本书。

    在过去的一周里,哈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花上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日记里寻找有用的信息,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一无所获。哈利已经翻看了这本书的三分之一,并且把找到的内容折了起来。

    当他走进宿舍时,他走到自己的床边,拉上了窗帘。他靠在床头板上,撑起身子,打开了《魔法咒语》课本,把日记本塞进了里面。如果有哪个粗鲁的家伙拉开窗帘,他们就会看到他在学习。

    哈利把一个枕头弄蓬松,放在背后,然后开始阅读。和以前一样,这仍然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这部分内容讲的是一个显然毫无结果的实验。哈利决定跳过几页,重新开始阅读。

    啊,这才是我想看的。

    他偶然发现了这位作者对这一课题的历史研究,以及一份试图进行此类研究的人的名单。他一个也不认识,但也不指望认识。这份日记从古希腊开始,这正是哈利所寻找的。他重新燃起了兴趣,开始阅读那段工整的段落。

    可惜的是,这只是对哈利已经知道的内容的冗长解释。有一个传说称,一个组织、一种类似邪教的团体发现了一种矿物,能够以足够的数量传输时空能量,从而在空间的织物上打一个洞。虽然他们未能实现时间旅行,但传说中提到他们发现了另一个世界。据说制造了一个装置,从而使旅行成为可能。然而,随后所有旅行和对该装置的使用突然停止了。作者推测,哈利认为这完全是猜测,那就是发生了什么……一些让创造者感到害怕的事情。作者认为,那个邪教发现了一个完全敌对的世界,也许是他们自己的残酷反射,或者其中包含着一种如此可怕的生物,以至于被认为是不安全的。无论如何,这个装置被埋藏并隐藏起来,再也没有被使用过。显然,有些人认为它是时间旅行理论的圣杯。据作者说,多年来曾有许多探险队试图寻找这件失落的宝物。

    哈,我知道它在哪儿……哈利心想。但我他妈的没有钥匙。钥匙在哪儿?

    哈利继续阅读。显然,这个装置本身可能已经被移动过几次。多年来有各种各样的目击报告,但与阴谋论和神话有关的事情总是无法证实。有一段引起了哈利的注意,说在公元1世纪,这个装置被搬到了英国。原因似乎是它之前的位置被一个领主占领了,这个领主绝不能让这个装置落入他的手中,于是这个装置的后代把它搬到了英国。然后它与亚瑟王的传说纠缠在一起。在公元2世纪后半叶,有关这个“门”的传闻开始出现。据作者称,这个“门”在17世纪出现在法国,但据说后来又被送回了英国。

    接下来的一章详细讲述了之前提到的亚瑟王传说。当他读到据说亚瑟王和他的骑士们正是通过这个时空节点在英格兰需要帮助的时候返回的,他几乎笑出声来。

    哈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不过,它确实解释了它为何出现在英格兰。他不相信圆桌骑士们真的穿过了时空节点,但他知道它就在这个国家。无论如何,节点移动空间而不是时间,所以即使他们真的穿过了时空节点,他们也早已死去。不过,这还是个不错的睡前故事。

    接下来的一段内容没有那么有用。作者列出了七个要点,详细阐述了整个故事并不真实,以及这样的装置不可能存在的原因。嗯,这并不令人鼓舞。就在哈利准备承认也许这个人确实知道他在说什么时,他完全失去了信心。他几乎要把书从肩膀上扔出去,决定去其他地方寻找答案,但后来他想起赫敏曾经告诉他,上帝存在于细节之中,如果他只是粗略地浏览,就会错过真正重要的东西。十次中有九次,答案就摆在你面前,你只需要睁开眼睛去看它。或者向赫敏求助。

    哈利小心翼翼地伸展了一下身体,以免伤到手臂,然后继续看书,如果文章内容与故事无关,他就会跳过几页。故事很快就结束了,作者接着谈到了其他试图穿越时空的实验。

    尽管违背了自己的建议,哈利还是跳过了接下来的部分,因为那只是列出了一大堆实验,但没有一个是成功的。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翻过了这本书的三分之一以上,正在失去信心和耐心。他去霍格莫德村的行程是徒劳无功吗?他受伤手臂的代价是白费了吗?

    哈利又翻了几页,然后有一段用红笔圈起来的内容吸引了他的目光。哈利仔细地阅读了那小小的文字。

    《唱唱反调》1989 年 6 月,第 63 页。

    在它下面是一个单字,也是红色的:“是的”。

    难道是卢娜的父亲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故事?这是那种会让《唱唱反调》感兴趣的不可能的传奇故事。也许他只是在讲述这个传奇故事,或者也许他找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作者似乎是这样认为的,但作者以前也犯过错误。无论如何,今晚再担心也为时已晚了。

    哈利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11点了。明天他会和卢娜谈谈,设法拿到一份旧的副本。图书馆把旧的《预言家日报》存放在档案室里,但哈利有点怀疑他们是否会收藏《唱唱反调》。他在手背上写下了“卢娜”这个字,提醒自己要做什么。

    做完这些后,他决定是时候上床睡觉了。他合上日记本,把它放回箱子里,然后锁上箱子。他脱下衬衫,解开绑在手臂上的绷带,检查伤口。皮肤已经愈合了,但皮肤只是表层,下面仍然明显有大量损伤。组织需要重新连接,肌肉需要愈合,血液循环需要恢复,而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如何治疗小伤口,更不用说这种类型的伤了。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远远不够完美。在摇曳不定的灯光下,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肩膀上覆盖着难看的紫色瘀伤,从锁骨一直延伸到几乎接近他的肘部。触摸时很疼,当他伸展手臂时,疼痛会蔓延到他整个左侧。就好像刚刚愈合的肌肉又被撕裂了。只要他不动它,就没事,他可以搬动很轻的物品。除此之外,他的内脏仍然因为马尔福的诅咒而疼痛,他的头也仍然疼。

    “你已经一团糟了,哈利,”他对自己说。“在你恢复之前不要再打架了!”

    X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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