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这里真是愚蠢，格林德沃，”哈利冷静地说，一边从喷泉上走下来，一边引用邓布利多的话。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不辱师名。他的导师让雕像活了过来，而哈利只是让一个雕像悬浮在空中。他希望自己能够胜任这项任务，否则他和凯蒂都会死掉。里德尔会及时赶来帮忙吗？他会来吗？哈利对此表示怀疑。

    “傲罗正在赶来，”哈利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同时用魔杖指着人们称之为“刺客”的那个人。就在距离他不到20英尺的地方，哈利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地球上最危险的人”。他穿着长长的黑色长袍，戴着尖尖的兜帽，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的皮肤苍白得像死人一样，眼睛又黑又亮。黑魔王放下兜帽，露出一张令人惊讶的脸。他有一头和里德尔一样的长长的黑发，但脸却完全不同。格林德沃有一张长长的、尖尖的脸和一个细长的鼻子。与几乎是白色的肤色形成对比的是，他有黑色的嘴唇，眼窝看起来也很深，给他一种幽灵般的表情，几乎就像是骷髅。

    暗杀者一动不动地盯着哈利，审视着他的新对手。他身材高大，某些方面甚至比伏地魔更令人生畏。在伏地魔面前那种从胃里涌起的冰冷恐惧感依然存在，但没有那张非人的脸，没有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格林德沃看起来……不完整。他看起来像个人，这让他不像伏地魔那样令人害怕。然而，格林德沃身上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伏地魔冷酷无情，但行动缓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慢条斯理、精准无误，然后突然间，就像一条蛇一样，他发起了攻击。格林德沃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他对凯蒂的攻击动作迅速而流畅，像火一样，而不是伏地魔的冰冷。而且格林德沃不像伏地魔那样瘦削，他肩膀更宽，体形更大。虽然伏地魔的手指像蜘蛛一样，但格林德沃的表情看起来足以把一个人的生命力彻底摧毁。

    “傲罗来不及救你了，孩子，”格林德沃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没有像伏地魔那样用尖锐的高音说话，而是用一种更低沉、更轻柔的声音，几乎像是在嘶嘶地说话。他转过身来，把魔杖举得高高的，面对着哈利。“说来可笑，并不是我愚蠢地来到了这里。救这个女孩已经没有希望了，更不用说救你自己了。”

    “哈利！”凯蒂喘着气说道。“不！快跑！”

    哈利转过头去看着凯蒂，她躺在那里，是被爆炸冲击波击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惊讶。他必须把她从这里带走。不幸的是，他不知道如何让雕像活过来保护她。他必须即兴发挥。哈利用一个驱逐咒让凯蒂沿着地板滑了出去。另一个咒语让那个小妖精雕像飞向了同一个方向。雕像落在了她的身上，把她压在下面，为她挡住了攻击。她动不了了，但她有了掩护。

    “这个女孩很安全，”哈利面无表情地说，转过身来面对格林德沃，向黑魔王走了过去。“但是救她只是我今晚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为了一个我认为你曾经认识的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哈利。“你是谁？”他用一种冰冷的声音问道，声音中隐藏着所有的情感。

    “我最近经常听到这个问题，”哈利耸了耸肩回答道。“我的名字是哈利·波特。”

    “哦，”格林德沃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朝贝拉特里克斯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正畏缩在一根柱子旁边，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对话。“浪子回头。你的父母还好吗？”

    “一切都结束了，”哈利用锐利的目光瞥了贝拉特里克斯一眼，然后用魔杖轻轻一点，贝拉特里克斯便向后飞去，撞进了守卫桌后面的椅子上。那个女巫的魔杖从手中滑落，她刚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哈利的魔杖就射出绳索，把她牢牢地捆在了椅子上。

    “快跑，哈利！”凯蒂绝望地从角落里的牢房里喊道。

    “我听说你也死了，”格林德沃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完全无视凯蒂的打断。

    “我确实死了，”哈利承认道，“但‘死’这个词还不够准确。”

    “大多数人都礼貌地选择死亡，”暗杀者回答道。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哈利一边说着，一边绕着黑魔王开始移动。“但是你需要一个魂器才能战胜死神。而我，只是单纯地聪明。”听到“魂器”这个词，哈利看到格林德沃的眉毛高高扬起。即使是最熟练的灵魂分离者也无法掩饰他的惊讶反应。哈利怀疑黑魔王的世界突然缩小了，他觉得自己不像十秒钟前那么不朽了。有人知道魂器的存在。现在他正问自己是否安全，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这是一场可能十分危险的游戏，试图激怒黑魔王。哈利只有一张牌可打——出其不意——他必须打对。他的目光四处扫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同时也在留意着暗杀者的动向。格林德沃以为自己在对付一个毫无经验的学生。马尔福曾以为哈利是个懦夫，几乎是个麻瓜，如果他向他父亲报告，而他父亲是黑魔王的仆人，那么格林德沃就会认为哈利不知道自己的魔杖和羽毛笔有什么区别。黑魔王绝不会把一个学生看作是对他构成威胁的人，而他对哈利的毫不关心在眼神中显露无遗。哈利知道格林德沃的傲慢是可以利用的。格林德沃绝不会想到他会像自己一样强大和敏捷，所以一切都取决于出其不意。哈利的心在胸腔里狂跳，胃紧缩，汗水直流。不知何故，他设法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和，显得镇定自若。

    “你懂什么魔法？”沉默良久后，暗杀者嘲讽道。哈利知道他现在完全吸引了黑魔王的注意，但他必须小心行事。

    “够了，”哈利轻松地回答，避而不答。

    “那你也该知道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黑魔王说道，他的声音突然失去了嘶嘶声，变得低沉而冷酷，同时举起魔杖，威胁地指向哈利。

    “好吧，”哈利轻描淡写地说，“随你的便。”

    他举起魔杖和空着的手，微微弯曲双腿，在距离黑魔王十英尺左右的地方摆出一个不错的战斗姿势。格林德沃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依然挺直身子，手臂伸向哈利。

    “轮到你了，小子，”格林德沃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冷笑道。“难得的一次机会。”

    “太客气了，”哈利点点头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现在关键是要付诸实施。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发动攻击。开始吧！

    “昏昏倒地！”

    格林德沃随意地挥手，把哈利的咒语挡开了。

    “钻心咒，”他低声说道。

    哈利立刻侧身闪避，同时挥动魔杖。

    “粉身碎骨！”他向前迈了一步，试图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

    格林德沃没想到哈利会突然加速，只来得及及时举起盾牌。哈利甚至没有减速。他又发出一道“昏昏倒地咒”，直奔黑魔王而去，后者侧身一闪，挥动魔杖画了一个弧形，放出一股紫色的光芒朝哈利袭去。

    哈利迅速转身躲开，现在他离黑魔王只有几英尺远了。再多等几秒钟，等到时机成熟，哈利又试了一次。

    “除你武器！”

    格林德沃用一只手轻松地把咒语打回去，然后把魔杖垂到身旁。他对哈利似乎很不屑。现在是采取行动的好时机。

    “钻心剜骨！”格林德沃懒洋洋地低声说道。

    现在！

    哈利立刻以黑暗骑士的全部愤怒做出了反应。他迅速转身，抬起右腿，用一个挡格踢把黑魔王的魔杖扫到一边，然后在还没完全转身之前就举起魔杖对准黑魔王的喉咙。

    “神锋无影！”

    格林德沃设法侧身一闪，但还不够快。哈利看到一股鲜红的液体喷射而出，黑魔王转身逃走时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转了两圈才停下来，脸上扭曲着愤怒，左耳上方有一道鲜红的痕迹。哈利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圈蓝色的光已经在他手中，随时准备捕捉黑魔王自己的咒语。

    黑魔王立刻挥动魔杖，划出一道弧形，一道黄色的光束向哈利射去。哈利侧身闪避，举起光环迎向咒语。他的瞄准很准，黄色的光球被困在蓝色的光环中。哈利把光环向黑魔王扔回去，咒语和一切一起。哈利看到他脸上的震惊表情，自己的咒语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向施咒者飞回去，蓝色的光环仍然围绕着它。格林德沃及时举起盾牌，但无济于事。当联合咒语击中盾牌时，它在一阵蓝色的火花中爆炸，击碎了盾牌，并向各个方向射出几道较小的黄色光束。其中一道擦过黑魔王的大腿。当几滴深红色的液体落到地板上时，他痛苦地嘶嘶作声，又惊讶地叫了起来。

    哈利没有松懈。“雷霆万钧！”

    一道闪电从他的魔杖中迸发出来，五十万伏特的电流向黑魔王袭去，而这一次他成功地挡住了它。

    这可不是一场幼稚的决斗。哈利不仅向黑魔王回击了恶咒，还让他流血了。他击中了“刺客”，只有两个人以前做到过这一点：汤姆·里德尔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哈利看到他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愤怒。从他对格林德沃的了解来看，没有人对黑魔王这样做还能活下来。

    砰！

    哈利面前的地面爆炸了，他被迫向后退去，滑倒在地板上。哈利从肩膀上跳起来，站稳了脚跟，让他惊讶的是，黑魔王放下了他的魔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审视地看着哈利。哈利的一部分想要发动攻击，但某种东西让他犹豫不决。也许是荣誉吧？

    “真让人印象深刻，”格林德沃低声说道，挥动魔杖扫过自己的腿。他大腿上的伤口像拉链一样闭合了，缩回到看不见的地方。他又重复了同样的动作，指向自己的头。“里德尔一定感到很骄傲吧。”

    “实际上，我宁愿看到他吊死在绳子上，”哈利反驳道，“就像我宁愿看到你死一样。世界真是太奇怪了，不是吗？”

    他仍然保持警惕，以防黑魔王有所行动，但不知为何，他确信他不会这样做。为什么他要将荣誉赋予一个不配得到它的人？哈利不知道，但似乎不应该攻击他。

    格林德沃放下魔杖，伸手解开了围在肩上的斗篷。斗篷掉在了地上，让黑魔王可以自由地活动。他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从靴子和裤子到上面穿的长袍。只有手和脸露在外面——苍白、白皙的皮肤与他黑色衣服的深邃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哈利也照做了，脱下身上的黑斗篷，连同背上的魔杖一起扔在地上，露出了下面的白色光芒。他注意到自己和黑魔王的穿着相似，只是他全身都是白色，而不是午夜般的黑色。离开霍格沃茨之前，他拿出了旧的战斗装备，但把它们都染成了白色，因为上一次他穿它们时就是这种颜色。这是白骑士，就是打败伏地魔的那个人。他穿着一件长袖套头衫，把盔甲藏在下面，腰间系着一条皮带，上面挂着两根魔杖，脚上穿着白色的靴子和手套。

    现在，双方都摆脱了碍事的衣服，他们再次面对面站着。哈利看到格林德沃的脖子和背弓了起来，他深深鞠了一躬，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哈利的眼睛。格林德沃在遵循古老的决斗传统，在黑骑士的指导下，哈利也鞠了一躬，幅度很小。他并不愚蠢到会信任暗杀者，一直保持着握着魔杖的手臂紧张，眼睛盯着对手。

    “直到死亡？”黑魔王威胁地嘶嘶道。

    哈利犹豫了。虽然他是凡人，但黑暗领主实际上是不死的，所以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不过，他又不能让自己显得软弱。他只有一次机会——虚张声势。

    “既然我们都不会死，那就没什么意义了，”他平静地回答。

    看到黑魔王思考着与自称不死的人决斗的可能性时，他满意地扬起了眉毛。

    慢慢地，黑魔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那么，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孩子。加入我。站在我身边，你就会活下来。”

    哈利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严肃，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嗯，听起来很公平，”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你投降，然后我就不用痛打你一顿，把你拖到阿兹卡班去了？听起来很公平？”格林德沃的眉毛皱了起来，哈利看到他的身体因愤怒和决心而绷紧了。这一次，格林德沃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哈利摆出战斗的姿势，面对着暗杀者，做好了战斗准备，深吸一口气，振作起来。

    沉默了片刻，是黑魔王在等他，还是他应该等待？在国际象棋中白方先走，但是……

    突然，暗杀者动了。他的魔杖一挥，一道绿光疾速向哈利飞来，哈利立刻单膝跪地，魔杖指向地面。哈利向大理石地面射出一道红光，它迅速沿着光洁的石板向离他不到十英尺远的黑魔王飞去。在半秒钟内，它就到达了黑魔王身边。就在杀戮咒从哈利头顶飞过时，黑魔王脚下的地板像一串喷泉一样爆发了。黑魔王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他优雅地向前飘去，在离哈利三英尺的地方着陆，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哈利立刻站了起来。

    “钻心剜骨！”黑魔王怒吼道。

    “圣提乌斯！” （Sanctius）哈利大喊一声，举起魔杖挡住格林德沃的魔杖，仿佛在挡住一把利剑。在他们施展完咒语后，两根魔杖的尖端相撞。一道巨大的蓝绿色和红色火花球随之爆发，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碰撞产生的力量把他们的手都推开了。格林德沃利用这一势头绕着魔杖转了一圈，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这次的攻击位置更低。哈利再次举起魔杖，把盾牌撞向格林德沃的魔杖。这次爆炸的威力更大，更猛烈。哈利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推离了黑魔王，他向后倾倒，翻了个跟头，然后双脚着地，跪在地上。他及时抬起头，看到格林德沃优雅地向后飞去，然后双脚平稳地落地。

    “奥克斯雷波！”（Oxrempo）哈利大喊一声，也站了起来。他向黑魔王的脖子射出一道能碎骨的咒语。如果咒语击中，他的脖子里的每一根脊椎都会碎裂，但格林德沃向旁边一闪，躲开了咒语。哈利向前迈了一步，同时挡开了另一道咒语，然后再次发动攻击。

    “神锋无影！”

    “钻心剜骨！”

    两束光芒在半空中交汇，将哈利和格林德沃连接在一起。他感到一股魔力带来的热浪拂过脸颊。突然，连接消失了，因为格林德沃松开了手，退到一旁，并释放出另一道蓝色的光束。

    哈利。

    圣提乌斯！

    虽然它仍然很小，但他知道这是他所拥有的最强大的盾牌。蓝色的诅咒以炮弹的力量击中了盾牌，哈利只勉强保持了平衡。他感到脚下的地板在诅咒的力量下滑动，格里姆德沃继续施加压力，似乎用无限的诅咒重量把他推向后方。刺客向前迈了一步，加大了对盾牌的压力，这正是保护哈利免受诅咒……无论它是什么的唯一屏障。

    哈利感到盾牌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必须集中精力，因为是他的魔法，而不是体力在抵御诅咒。如果他的盾牌失效，天知道那诅咒会对他造成什么后果。

    “来吧，哈利，集中注意力！你在墓地里的意志比伏地魔的更强。你迫使他的魔杖屈服了。集中注意力！”

    哈利鼓起所有的决心和力量，尽其所能地抵御格林德沃的攻击，并将盾牌向前推去。一道蓝色的光束被反弹回了它的创造者。格林德沃愤怒地大叫一声，交叉双臂抱在胸前，然后将双臂向外伸出，站成了一个星形跳跃的姿势。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堵红色的光墙，将诅咒完全吸收，仿佛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哈利还没来得及恢复时，格林德沃又向他射出了一道索命咒。哈利迅速召唤了一块碎片，它飞了起来，挡在了咒语的路径上，在与那道绿色的光束相撞时碎成了粉末。就在格林德沃准备施展下一个咒语时，哈利像去年邓布利多那样挥舞着魔杖，像鞭子一样。一条炽热的鞭子从魔杖的顶端射出，缠绕在格林德沃的腿上，在他能移动之前。哈利用力一拉，黑魔王就被从脚下扫倒了，就在另一道索命咒离开了他的魔杖之时。当暗杀者失去平衡时，咒语飞向天花板，击碎了吊灯，吊灯坠落在他们之间。哈利跳到后方，爬上了喷泉的边缘以避免被砸到，因为那一大团火焰和水晶砸在抛光的地板上。坠落的火焰可能与他交错，但在跳开时他失去了对咒语的专注，炽热的鞭子消失了。

    当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格林德沃身上时，一个巨大的火龙之球以惊人的速度向他飞来。已经来不及移动了，于是哈利做了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他以巨大的水花跳入喷泉的冰冷水中。躺在水下，他看到天空变成了橙色，火球从他头顶飞过。冰冷的水侵袭着他的皮肤，他感到肺部立刻紧缩，因为寒冷穿透了他的衣服。幸运的是，水也洗去了之前战斗带来的疲劳，帮助他集中注意力。但这并没有给他太多休息的时间，因为火球的橙色光芒刚刚消失，他就看到黑魔王的身影出现在池边，俯视着他。哈利在水下说不出话来，但他的注意力足以表达他的想法。

    他从水下向刺客射出一道咒语。那道闪耀着橙色光芒的光芒从水中喷射而出，如同一枚导弹，而黑魔王只在最后一刻才施展了一个护盾。哈利从水中再次浮出，浑身湿透，但已做好准备。他迅速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巫师雕像现在着火了，喷泉的一大部分变成了炭黑色。

    哈利迅速从喷泉中爬回干燥的陆地上，伸出手去拿他扔掉的斗篷和工具。那把剑顺从地从剑鞘中跳入他等待的手中，哈利把剑和魔杖交叉在一起。咒语似乎是从他内心深处的黑暗骑士的武器库中突然出现的，但它的效果令人恐惧地有效。当哈利把武器指向黑魔王时，一道白色的闪电从魔杖和剑相交的地方射出，向刺客冲去。闪电没有击中格林德沃，而是在他身后的墙上蜿蜒而行，但它并没有消失。哈利把魔杖和宝剑移到了右边，随之而来的是连续不断的闪电，在房间里扭曲、劈啪作响，沿着格林德沃身后的墙壁蜿蜒而行，在瓷砖表面上留下了参差不齐、被烧焦的黑色痕迹。

    当闪电朝着格林德沃站起来的地方蜿蜒而来时，暗杀者挥舞魔杖，在手臂的长度内画了一个大圆圈，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厚厚的绿色盾牌。闪电似乎没有伤害到那个盾牌。哈利看到格林德沃从盾牌后面对他冷笑，然后转过身去，把双臂举得高高的。

    突然，墙上的瓷砖从水泥上脱离开来，在半空中悬浮着。哈利在它实际上发生之前不到一秒钟就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并立刻做出了反应。

    “独角兽飞来！”

    那个巨大的金色独角兽雕像从喷泉上飞了起来，向哈利飞去，比即将到来的瓷砖只快了那么一点。哈利躲到了雕像后面，周围的尖锐瓷砖砸在地板上，就像一场暴雨中的刀子。他能感觉到那些瓷砖不断砸在坚硬的石地板上，把石头砸裂，把曾经光滑的地板变成了一片锋利的刀片的草地。这种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场奔腾，因为持续不断的砸击声一直在刺痛他的耳朵。

    当铺天盖地的瓷砖风暴平息后，哈利用魔法把整个独角兽举了起来，独角兽的另一边被嵌入了瓷砖，哈利把它整个扔向格林德沃。它可能飞了有一半的距离时就爆炸成了一场沙尘暴。黑魔王挥了挥魔杖，又施了一个咒语。哈利直到一道紫色的闪电从沙尘暴中射向他的脸时才注意到。他认出这是上次来这里时让赫敏住院一个星期的那个咒语。他向一旁扑倒并翻了个身。

    当他站起来时，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之前用过的那个咒语现在正被用来对付他。那条燃烧的鞭子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哈利用力一拉，但他不够强壮。黑魔王随意地挥了挥魔杖；魔法将拉力增加了一百倍。他感到自己被猛烈地拉了回去，脚离开了地面，被拖向格林德沃。他痛苦地摔在了前面，他的魔杖和剑从手中滑落，锋利的碎片刺进了他的皮肤，那里的盔甲没有保护到他。他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已经摔倒在地，就发现自己被无助地拖向暗杀者，哈利看到，暗杀者伸手从长袍里拿出了一支看起来像火把的东西。

    他把魔杖挥舞得像是一根魔杖，就像麻瓜警察现在使用的那种伸缩警棍，从杖柄里射出一把闪闪发亮的银色长剑，足足有一米长。当银剑朝着哈利的头劈下来时，他没有使用魔杖，而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把掉在地上的剑召唤出来，并用它向上刺去，试图挡住这一击。两把剑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鞭子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哈利只来得及注意到格林德沃眼中的惊讶之色，然后他就从哈利的肩上跳了下来，双脚稳稳落地，及时挡住了另一次攻击。哈利迅速地向一侧闪避并绕圈，始终把那个名叫暗杀者的熟练剑客置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黑魔王再次发起攻击，哈利试图格挡，但暗杀者动作太快了。那只是个假动作，当哈利举起剑时，他感觉到格林德沃的武器划过了自己的腹部。

    谢天谢地，他的龙皮胸甲保护了他。

    哈利向后退了几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从腹部有一道长长的划痕，白色的布条从上面垂下来。透过那个大洞，他那黑色的龙皮护甲清晰可见。

    该死！哈利暗自咒骂自己。这是小学生都会犯的错误——他本该在一英里外就看出这是个假动作！来吧，集中注意力；你比这做得更好。

    黑魔王再次发起攻击，这次是瞄准刺而不是砍。哈利把手举得高高的，扭动着手腕，挥舞着剑向下扫去，试图挡住这一击。哈利引导格林德沃的剑远离自己，利用暗杀者自己的冲力引导他，迅速在原地旋转起来。当他转回来时，横向挥剑，瞄准格林德沃的后背。刺客和他势均力敌，迅速把剑扫到一旁来挡住哈利，但黑暗骑士是个卑鄙的战士。当格林德沃移动去挡剑时，黑暗骑士松开了右手，用一记重拳打在格林德沃的左脸颊上。轮到暗杀者惊讶地后退并咒骂自己没有预见到这么简单的动作了。

    哈利把剑在手腕上转了转，对惊讶的暗杀者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嘲弄他。既然他们势均力敌，他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激怒对方，希望他在愤怒中犯错。格林德沃再次向哈利扑去，先向左砍，然后向右砍。哈利挡住攻击后，老者用尽全力把他推向后方。黑魔王一次又一次挥舞着魔杖，每次都把他逼退。他显然比哈利强壮，但哈利经验丰富，知道有时候并不总是力量起决定性作用——而是技巧，而敌人的力量最终也可能成为他们的弱点。

    格林德沃的剑再次朝哈利的头砍来，哈利向后跳开，避开了攻击。然而，在后退时他感到后背撞上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他被困住了。

    黑魔王把剑尖向前一刺，直指哈利的腹部。哈利的反应更多是出于本能而非有意为之。他跳了起来，同时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悬浮咒，给自己增加了一点助力。剑深深地刺入了墙壁，为哈利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起跳点。他跳起时踢掉了突出的剑刃，优雅地在空中翻了个前空翻，轻盈地落在了吃惊的暗杀者身后。落地后，他转身挥剑向暗杀者的头砍去，暗杀者还没来得及自卫。格林德沃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后退去，避开了哈利的剑锋，哈利的剑只刺进了空气。

    哈利看到格林德沃的手腕动了一下，但只是在本能驱使下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向他的头飞来。他本能地挥剑向那个物体砍去。哈利的剑与那个物体发出了响亮的撞击声，他把飞来的小刀击落在地，并以贝比·鲁斯（Babe Ruth，美国棒球运动员）会引以为傲的速度把它射向了房间的另一边。他再次向格林德沃挥剑，但格林德沃尔却敏捷地躲开了，向后退到房间的中心。

    格林德沃留下的剑嵌在墙上，这给黑暗骑士提供了一个机会。哈利没有移开目光，盯着那个没有武器的刺客，然后一把将剑从墙上拔了出来。现在他一手拿着一把剑，同时在手腕上旋转着它们。他轻轻地将它们扔向空中，然后迅速地交换位置，让左手拿着自己的剑，右手拿着格林德沃的剑。突然，他迅速地向格林德沃胸口刺去，剑尖直指他的心脏。黑魔王已经做好了准备，黑色的布料与钢铁一闪，他猛地抽出被哈利握住的剑，然后一气呵成地用剑划破了哈利的背部。哈利的盔甲再次保护了他不受伤，但他的毛衣被撕成了碎片，成了一个麻烦。他把武士刀又拿回了右手。

    格林德沃再次发起攻击，哈利挡住了他的攻击，但黑魔王并没有收回他的刀刃。他继续把剑向前推，把哈利逼得又退了一步。显然，他已经注意到自己比哈利更强大，甚至更熟练，于是便趁势施加压力。哈利紧紧握住自己的剑，用尽全力把暗杀者的刀刃推离自己的身体。格林德沃又动了起来，把左手从剑上松开，哈利意识到他把剑召唤了回来，但已经太晚了。他看到一把银色的刀刃向自己的脸刺来，于是迅速把头向后一仰，避开了攻击，但还是慢了一步。刀刃刺中了他的下巴底部，干净利落地划开了柔软的肉。幸运的是，它没有割到他的喉咙和颈动脉，只是割到了下巴的底部。他感觉到一股血流涌出，黏稠的深红色液体从伤口流出，顺着他的胸前流下。低头一看，他发现原本洁白的衣服现在布满了灰尘、黑色的痕迹，最令人不安的是，毛衣的前胸部分现在变成了鲜艳的深红色。

    黑魔王再次发起攻击，哈利又一次挡开了。这一次轮到哈利反击了。

    “坎结提姆斯！”（conjunctivus）他嘶哑地说道。

    咒语击中了黑魔王的眼睛，他痛苦地咆哮着后退了。哈利也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来检查自己的喉咙。他的手沾满了鲜血。他流血严重，更糟糕的是，黑魔王设法施了一个反咒，现在又能看东西了。哈利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他的每一块肌肉都疼痛不已。哪里有援兵？里德尔本该已经到了这里。

    格林德沃举起宝剑，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除你武器！”哈利尽可能地念出咒语，同时伸出手向格林德沃的方向伸去。黑魔王向前迈进，迎着袭来的魔咒，随意地将剑轻轻抛向空中。咒语击中了他的胸口，但却毫无效果地穿了过去。咒语一过，他毫不费力地抓住剑，并将它猛地砸向哈利的头顶。哈利向后退去，抬起一条腿。当剑错过了哈利，飞向地板时，他用力踩在了格林德沃宝剑平滑的一面上。暗杀者无法握住剑，因为哈利用脚把它踩在了地上。在哈利踢下去之前，暗杀者的手就已经松开了。哈利用脚把剑紧紧地压在地上，还没等格林德沃站稳，他就迅速转身，用脚跟用力踢向刺客的肋骨。

    黑魔王顺着抛光的地板滑了出去，然后跳起来，用魔杖召唤回自己的剑。他显然意识到，赢得胜利的最佳机会是使用魔法，而他在这方面显然比哈利更强大。

    “阿瓦达索命！”

    咒语向哈利飞来，他迅速躲开，在滑倒的同时召唤回了他的魔杖。

    “神锋无影！”

    哈利在他的肩膀上一跃而起，站稳脚跟，就在这时，黑魔王向他射出了另一道索命咒。

    反重力咒！

    当他挥舞魔杖时，他感到熟悉的胃部翻涌的感觉，因为重力颠倒了过来。他的身体翻转过来，“坠落”到天花板上，险些被砸在身后墙壁上的咒语击中，墙壁上的灰泥炸裂，扬起一片尘土。哈利轻轻地落在假天窗上，镇定地“抬头”看着地面。他笔直地站在屋梁上，重力把他“压”在天花板上。血液没有涌向他的头部，甚至连头发也没有飘荡。他看到格林德沃站在地板上，把魔杖指向尘土中哈利刚才站立的地方。这种“抬头”看着地面的经历真是十分怪异。

    哈利决定休息几秒钟。决斗让他精疲力竭，他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他呼吸急促，下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的脖子上也有几处伤口，血还在不停地流。他身上还有其他几处被瓦片划伤的伤口，髋部也可能嵌入了一块瓦片。血从各种伤口滴落到天花板上，他的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试图恢复呼吸。从他的角度看，下面或上面的灰尘已经散去。黑魔王仍然拿着魔杖指向灰尘，不知道哈利去了哪里。哈利默默地看着黑魔王四处张望，把魔杖指向了所有方向，除了正确的那个方向，显然他只考虑了二维空间。哈利等了几秒钟才行动，因为他试图恢复体力，在流血的情况下恢复体力并不容易。然后，当他确信黑魔王即将抬头时，他召唤出第二根魔杖，同时将两根魔杖对准格林德沃，以增强咒语的力量。

    “粉身碎骨!”他大喊道。

    咒语离开了他的两根魔杖，朝着抬头看向他声音方向的暗杀者飞去。哈利结束了让他悬浮在天花板上的咒语，他轻轻地落回地面，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咒语击中了格林德沃站立的地方，不到一秒钟前，掀起了一阵更大的石膏粉尘，使得视线模糊，难以呼吸。哈利在尘土中看到了一抹绿色，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向他飞来。

    他向右一潜，在喷泉后面快速地翻滚着，这样他就看不见了。他瞥了一眼凯蒂，她正挣扎着从半人马雕像下面爬出来。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在那一刻，哈利看到她的脸上闪过各种情绪——震惊、愤怒、悲伤、释然，以及坚定的决心。她把魔杖指向房间的另一边，显然是格林德沃所在的地方，哈利几乎能读懂她的心思。他坚决地摇了摇头，所有的保护欲都指向了她。她不能卷入其中。他可能会杀了她。

    “待在原地，”他默默地对她说。她给了他一个恼怒的眼神，显然对他把她抛在一边很不满，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了。他必须赢得这场战斗，否则他们俩都会死。

    “你不想杀了我？”哈利坐在喷泉边，背靠着喷泉边缘，这时他听到从喷泉那边传来踩在碎石上的脚步声。他判断出黑魔王就在七点钟的方向，正绕着池塘那一边走过来。

    “还有比死亡更糟糕的事，”哈利的声音在石墙上回荡着，听起来有些阴森。

    “那么你应该不会介意这个：阿瓦达索命……”

    阿瓦克斯！（Arachnid）

    “……阿瓦达索命。”

    一根细细的绳索从哈利的魔杖中射出，牢牢地粘在了他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上。哈利紧紧握住魔杖，绳索缩了回去，把他猛地向上拉去，越过房间，避开了即将到来的咒语。哈利在空中飞速旋转，等脱离危险后，才松开抓住天花板的手。他的惯性使他翻了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翻滚着保护自己的双腿。

    他转过身，举起魔杖，直指黑魔王，但格林德沃已经向他扑了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打掉了他的魔杖，哈利看到一把闪着绿光的魔杖正向他的脸冲过来。哈利举起手臂，用力推开格林德沃的魔杖，挣脱了黑魔王的束缚。他躲过了下一次挥击，然后自己也挥舞起魔杖，刺向暗杀者。格林德沃侧身一闪，把哈利的手臂推开，并用肘部撞向哈利的肋骨。

    哈利痛苦地大叫一声，另一只手肘朝他的脸抬了起来。当格林德沃的手肘砸到他的脸上时，哈利感到左眉毛破裂，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设法跳了回去，躲过了格林德沃的下一次挥击。他的魔杖顶端发出绿光，差点儿擦着他的头飞过。哈利跳了起来，把魔杖越过格林德沃的防守，刺向他的脖子，咒语已经施加在魔杖的尖端。

    格林德沃立刻做出了反应。他转过身，用左手抓住哈利的魔杖臂，用右手抓住他的左领口。他把哈利转了个圈，然后把他重重地撞在墙上。哈利的头撞到混凝土上，他松开了魔杖。

    格林德沃看上去怒不可遏，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双手卡住哈利的喉咙，把他钉在墙上，哈利的双脚悬在几英寸高的空中。

    “没有魔杖，”格林德沃怒吼着，愤怒已经完全控制了他。“我要用我的双手掐死你。我要看着生命从你的眼中逝去，感受你的身体变得软弱无力，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哈利挣扎着，钳子般的手指越收越紧地掐着他的喉咙。他试图踢打、出拳、用尽一切办法伤害格林德沃，让他放手，但刺客太强壮了。尽管年事已高，但他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了伏地魔，也许甚至超过了黑暗骑士。哈利又用脚踢了过去，他的靴子击中了之前暗杀者被砍伤的地方。格林德沃已经治愈了伤口，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作为回应，他把哈利从墙边拉开，又把他重重地摔了回去，他的头撞到了坚硬的混凝土上。彩色的斑点溅到了他的视野中，空气被挤压了出来。

    哈利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想到了现在浮现在脑海中的咒语，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摄神取念！”

    哈利突然陷入了一段记忆的蒙太奇之中。他看到了一座城堡，与霍格沃茨有些相似，但肯定不是。那地方看起来更阴暗、更阴森。空气中弥漫着寒意。有人在四处走动，他们穿着长袍。哈利认出了他曾在维克托·克鲁姆肩上见过的那种制服。这是阿姆斯特朗。

    然后哈利看到了他。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穿着同样的制服，胸前的翻领上一枚级长徽章在闪闪发光。他有一头淡黄色的鬈发和一张尖尖的脸。头发不一样，眼睛的颜色更浅，但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格林德沃。

    画面只持续了两三秒钟就变了。哈利的眼前闪过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视觉。一连串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有课堂、集会、对话，还有各种看似毫无意义的信息。一个魁地奇比赛的画面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看到格林德沃骑着扫帚在空中飞翔，但画面一秒钟后就消失了。哈利不是一个熟练的“读心者”，无法控制这些画面。这些记忆毫无秩序。下一幅画面显示格林德沃在墓地与凯蒂决斗，然后一秒钟后他又回到了阿姆斯特朗。场景又变了。一个年轻的格林德沃坐在哈利认为是教室的一张桌子旁，当哈利从他身后探过头去时，他发现他离得足够近，可以看清书封面里面的名字。

    盖勒特·冈特的财产

    场景又变了……画面不断变换，但没有一个能持续足够长的时间让哈利弄清楚它们的含义。接下来，他发现自己正俯视着一条装饰华丽的走廊，高高的拱形天花板，左侧是巨大的法国窗户，右侧是巨大的镜子。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每扇窗户之间都矗立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金色烛台，上面雕刻着爬向顶端蜡烛的婴儿。这个画面只持续了一秒钟，然后哈利发现自己又盯着同一条走廊的废墟。镜子破碎了，吊灯的碎片散落在地板上，窗户被吹破了，墙上大片的砖石不见了。在华丽的木地板中央，躺着一个穿着深紫色长袍的血淋淋的身影，脸朝下躺在一池深红色的液体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他旁边，有着飘逸的黑发和一张瘦削而坚定的脸，这是哈利曾经在日记中见过的一张脸。

    突然，画面定格了，哈利的下巴也随之下垂。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格林德沃正沿着霍格莫德的街道行走，现在他是个年轻人，头发还是灰黄的，但眼睛似乎比年轻时更深邃、更苍老、更阴森。他笑着，微笑着，看起来玩得很开心。让哈利心跳漏了一拍的不是这个人本身，而是他的同伴，一个微笑着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突然，画面消失了，被火焰吞噬。整个幻象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但现在画面被阻隔了，哈利只看到跳跃的火焰。大脑封闭术！格林德沃重新控制了局面。

    哈利睁开眼睛，发现一双黑色的深渊一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如果格林德沃之前生气的话，那他现在看起来简直怒不可遏。他的手越收越紧，紧紧掐住哈利的喉咙，黑魔王额头的汗水清晰可见，显然是用力过度。

    砰！

    突然，一大块碎片砸在格林德沃的背上，把他撞到了墙上。他松开了对哈利的钳制，哈利不再得到支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碎片落在他身边，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格林德沃痛苦地嘶嘶了一声，转身面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在黑魔王身后站着凯蒂，她的下巴紧绷，脸上是一副严峻的决心。她用那块混凝土砸中了他的后背，救了哈利的命，但她现在毫无防备。格林德沃怒视着她，眼中满是纯粹的恶意，然后举起魔杖准备将她击倒。

    “圣剑（Excalibis）!”哈利大喊。

    瞬间，他的魔杖顶端出现了一根尖刺。它是银色的，大约有六英寸长。它的底部只有一厘米厚，但尖端却锋利无比。当刺客举起魔杖准备攻击凯蒂时，哈利把魔杖刺进了格林德沃肋骨下方的位置。刺客痛苦地尖叫着，而哈利则用力抽出魔杖，尖刺消失了。哈利的手被鲜血染红了，但不是他自己的。黑魔王扔掉了魔杖，双手捂住腹部，鲜血从指缝间流出。哈利毫不犹豫地向他施了一个驱逐咒，把他推到一边，以免打到凯蒂。

    黑魔王被击倒在地。他重重地摔在受伤的一侧，沿着现在布满碎片的光滑地板滑行，最后停在墙边的众多壁炉之一中。哈利想到了一个主意，召唤回自己的两根魔杖，并将两根魔杖的尖端放在一起，以增强咒语的力量。

    “粉身碎骨!” 他大声喊道，将两根魔杖指向那没有点火的壁炉。

    砰！

    咒语炸毁了整个壁炉，碎片从烟囱倾泻而下，将黑魔王埋在了数吨的碎石之下。

    当水泥和石膏的巨浪停止后，留下的只有一堆废墟和一团令人不安的尘埃。哈利几乎看不到壁炉了。他成功了吗？格林德沃死了吗？废墟中没有任何动静。

    “哈利？”一个带着强烈情感但有些困惑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一看，发现凯蒂站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手里拿着自己的魔杖指向他。她的脸上混合着恐惧、震惊和敬畏。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睛扫视着他的身体，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他的眼睛。哈利没有避开她坚定的目光，而是用同样反映出她眼中各种复杂情感的目光与她对视。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但哈利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她转身离开，目光投向已被烧毁的壁炉，声音逐渐消失。

    “死了？”哈利犹豫地向她走去，问道。他停顿了一下，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怀疑不是，”他诚实地回答。突然，他脊背发凉。

    “快趴下！”他对凯蒂低声说道，再次抽出第二根魔杖。他把魔杖指向相反的方向，双臂向两侧伸展，像十字架一样，每只手中握着一根魔杖。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决心不让格林德沃再次悄悄靠近他。

    “这是什么？”凯蒂低声问道。她蹲下身子，背对着他，魔杖已经准备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搜寻着危险的迹象。

    哈利的脑海里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她正试图从背后掩护他，而他则用双杖来掩护他们的正面和两侧，这是她采取的一个不错的战术动作。

    “你的伤疤疼吗？”哈利低声问道。

    他记得自己在那个位置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他不知道格林德沃是否会像伏地魔那样做。暗杀者和她之间也有联系，就像伏地魔和哈利之间那样，但他会想到利用它吗？当凯蒂告诉他预言球被摧毁时，他察觉到了真相，这意味着他是一名读心者。如果他看到哈利在监视她，他可能会再次出现并向哈利施咒。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邓布利多的感觉吗？他似乎对此很镇定，但哈利却对自己的能力感到很不确定。他不停地转头，寻找任何黑暗势力的迹象。

    突然，凯蒂尖叫起来。

    哈利转过身面对着躺在地上痛苦扭曲的凯蒂，她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疤痕处还出现了血滴。哈利对她感到一阵同情，想起了那种感觉，想起了伏地魔强行侵入他脑海时的疼痛。他希望她有足够的理智和力量想起西里斯，像哈利曾经做过的那样把他赶出去。不过，那也不是理智，当他想到西里斯时，他只是祈祷这一切能尽快结束。他只希望她能做到。他把两根魔杖都指向她，或者说指向格林德沃，但他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只会杀了凯蒂。现在全靠她了。

    “杀了她，波特！”凯蒂嘲讽地说，她的脸上露出嘲弄的微笑，但突然又因疼痛而扭曲起来。

    他知道那种感觉，他想帮助她结束这一切，但他却无能为力。

    “如果死亡什么都不是，”凯蒂嘶嘶地说，“那就杀了那个女孩！”

    凯蒂双手抓住夹克的领口，用力撕开，露出了她穿着胸衣的胸部和心脏。哈利觉得应该为了凯蒂的尊严而把目光移开，但他不敢背对黑魔王。

    “来吧，波特，动手吧！杀了她……结束她的痛苦！她希望你这么做。她恳求痛苦快点结束……”

    凯蒂尖叫起来，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哀号，证实了哈利知道的她的痛苦。他的心也因为同样的痛苦而绞痛，但这种痛苦源于同情和怜悯。他必须做点什么……任何事情。

    他向前迈了一步，无助地举起魔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也知道格林德沃知道他做不到，这让他在黑魔王眼中显得软弱——这种软弱可能会被利用。

    你的同情心永远是你的阿喀琉斯之踵，黑暗骑士嘲讽道。

    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凯蒂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当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时，表情迅速变成了恐惧。突然，她把头向后一仰，大喊道：“西里斯！”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是一声痛苦和绝望的呼喊，但对哈利来说却是希望。凯蒂就是这样，她还在里面。

    是的，哈利心想，加油，凯蒂。想想西里斯，想想你的父母，把他赶出去！

    凯蒂用手捂住太阳穴，脸上痛苦扭曲。哈利希望那是格林德沃在痛苦，而不是凯蒂。

    来吧，把注意力集中在西里斯身上，哈利想，因为对西里斯的爱而忘记他带给你的愤怒，你可以做到的！突然，凯蒂的双手飞快地伸向胸口，紧紧地抓住胸口，看起来极度痛苦。

    “西里斯！”

    她猛地抬起头，绝望地盯着哈利。

    “这是什么魔法？”当格林德沃努力保持控制时，她绝望地哭了。她又尖叫了一声，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伴随着一声巨响。哈利用手遮住眼睛，在魔法爆发的力量下向后退去。他睁开眼睛，发现凯蒂和格林德洛都躺在地板上，挣扎着想要动弹。

    “停下！”哈利大喊，并指向格林德洛，“速速禁锢！”

    随着咒语念出，哈利的魔杖射出束缚的绳索，暗杀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格林德洛举起手，空中的绳索便消失了。他挥了挥手，一把飞刀向哈利飞去，哈利试图移动，但还是慢了一步。刀刃刺进了他的盔甲，但幸好没有穿透。突然，大厅的门猛地打开，涌进来至少十名傲罗，德力士和金斯莱也在其中，福吉则站在队伍的后面。格林德洛盯着部长看了一会儿，然后召唤魔杖回到自己手中。接着，他抓住贝拉特里克斯，用最后一眼瞪着哈利，然后消失了。

    “别动！”一个声音命令道。“你……把手举起来！”

    哈利转过身，看到德力士和他的一队傲罗正用魔杖指着他。他皱了皱眉，但还是照做了，放下魔杖和刚刚捡起的剑。剑掉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响声，傲罗们围住了哈利和凯蒂。他站在那里，双手举过头顶，花了一会儿时间来评估损失。房间已经一片狼藉。每一块瓷砖都被从墙上扯了下来；水晶吊灯和一个壁炉连同魔法兄弟会的喷泉一起被摧毁了。墙壁和地板上都有大片的缺失，那里是咒语击中的地方，地板上散落着碎片。这里一片混乱。

    “德力士？”福吉颤抖的声音在他挤过傲罗们时响起，“出什么事了？”

    哈利抬头一看，只见魔法部长正惊讶地四处张望，下巴低垂，脸上布满了悲伤和震惊的表情。他的表情似乎在期待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部长，就是他，就是黑魔王！”一个哈利从未见过的穿着红袍的傲罗说道，“我亲眼看到的，大人。就是他！”

    “我知道，”福吉犹豫地说，目光从哈利、凯蒂和房间周围的混乱中扫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喷泉的残骸上时，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呜咽声。“梅林的胡子……”他自言自语道，“黑魔王，在魔法部……”

    “这真的难以置信吗，康奈利？”就在汤姆·里德尔出现在部长身后时，另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

    福吉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猛地转过身，眼睛睁得大大的，下巴颤抖着。他吓得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了两步，撞上了两名傲罗，并把他们推到自己前面当作屏障。哈利第一次很高兴见到校长，尽管在他看来，校长来得太晚了。当哈利需要支持的时候，他在哪里？

    “里德尔！”福吉从傲罗身后喘着粗气说道。“什……么……抓住他！”

    德力士和其他傲罗们举起魔杖以示服从，但里德尔只是显得很厌烦。

    “看好他！”福吉愤怒地指着哈利说。现在他躲在傲罗身后，似乎恢复了信心，而里德尔并没有试图抓住他。哈利本能地举起自己的魔杖来保护自己，因为几位傲罗转过身来，听从部长的命令。而里德尔则没有采取任何自卫行动。

    “康奈利，”里德尔平静地说，示意傲罗让开。让哈利惊讶的是，他们真的让开了。“我们以前曾经处于过这种境地，”校长继续说道。“如果我必须与你的傲罗战斗的话，我愿意再次战斗，但我想我们都可以同意，是时候明智行事了。你已经亲眼看到，凯蒂和我已经诚实地讲述了六个月的事实。”

    “他回来了。”

    福吉像金鱼一样张着嘴，直到这句话的含义完全显现出来。

    “还有，”里德尔继续说道，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如果你去神秘事务司看看，你会发现有几个失踪的食死徒被一个反幻影移形咒语囚禁在那里。这还不足以证明我们不是一些惹麻烦的人吗？”

    “我……嗯……你看……只是因为……”福吉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洞中，他开始结巴起来。然而，当他大声发出命令时，他似乎恢复了一些镇定。“德力士，去神秘事务司。逮捕食死徒。”

    德力士向他的几位同僚巫师示意了一下，他们便离开了，以执行福吉的命令。

    福吉转过身来面对哈利和里德尔。“那男孩呢？”他指着哈利问里德尔。

    “你刚刚目睹了他几乎独自战胜黑魔王，”里德尔微笑着说，如果不是在伏地魔的脸上，哈利可能会把他的微笑误认为是骄傲。“你真的想逮捕他吗？”“但他不可能是波特，”福吉抗议道。“他已经死了。你自己也作证了。更何况，据所有传闻称，哈利·波特充其量也只是个平庸的巫师。”

    哈利感到一丝恼怒，但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或耐心去跟福吉争辩。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成为一段引人入胜的故事，”里德尔说。“我希望哈利回到霍格沃茨后能和我分享。”他把一只安慰的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然后转身直接对哈利说。“你能去检查一下贝尔小姐的情况吗，哈利？我想她现在需要看到一张友好的面孔。”哈利点了点头，感激里德尔给了他一个离开的理由。

    尽管他很想看到福吉出汗和受罪，但当他离开谈话时，他感到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而不是去应付一个愚蠢的政治家。凯蒂还躺在她摔倒的地方，抬头盯着天花板，双臂无力地伸向两侧，一条腿笔直，另一条腿弯曲，身体微微扭曲。她看起来半死不活。一个医疗女巫和一个傲罗蹲在她身边，试图帮助她。哈利从经验中知道他们帮不了什么忙。

    “退后！”他命令道，站在两人面前。他们都抬起头，下巴都吓得张开了。哈利意识到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可怕。他的手沾满了血，下巴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正从他那曾经洁白的前胸流下来。他胸口似乎插着一把刀，因为盔甲被他的长袍遮住了。他现在把它拔了出来，掉在地板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我说了，退后！”哈利又说了一遍，这次语气更坚定了。“她身上没有什么是你能治好的。神秘事务司里有受伤的人。走吧……他们需要你，她不需要。”他们在交换了不确定的眼神后，那个傲罗点了点头。两人匆忙地跑出了房间。哈利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在快速地瞥了一眼仍在和福吉争吵的里德尔之后，他跪在凯蒂身边，注意到她正处于半昏迷状态。她的眼神散乱，呼吸浅而微弱，几乎无法移动。哈利摘下手套，然后慢慢伸出手，抓住她撕破的长袍，轻轻地把它们拉在一起，盖住她裸露的胸部，在这个过程中，他把目光移开了。随着一部分尊严得以恢复，哈利举起手，轻轻地放在她的额头上，遮住了那条臭名昭著的伤疤。她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水和血迹，而且很热。他的触摸让她的呼吸变得更快，她轻声呻吟着。

    她的头转向他，眼睛逐渐聚焦。

    “哈利，”她勉强说道，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

    哈利温和地看着她。

    “嘘，”他低声说道，把她的头发从眼睛上拂开。“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走了。”

    当她点点头时，恐惧和然后是欣慰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哈利看着她闪闪发亮的蓝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她有一张温柔善良的脸，但每天都要戴着冷漠的面具。今晚她太累了，任何面具都消失了。这里看不到RA领导者的影子，也看不到那个要面对黑魔王的战士的痕迹。这里只有纯粹的凯蒂·贝尔。

    可怜的凯蒂，他想。他想起了失去西里斯，差点让朋友丧命，发现自己的命运……这一切都是在被忽视了一年之后发生的。她不该承受这些。如果哈利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让她承受这种折磨，他一定会去做的。他凝视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她免受所有痛苦。也许他不该事先告诉她这件事。也许他应该警告她，甚至从一开始就告诉她真相。也许他才是今晚事件的始作俑者——也许这和他人的失败一样是他的过错。

    就像西里斯一样。

    他仿佛又死了一次，而这次确实是哈利的错。他本以为第一次不是他的错，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确实是。如果他当时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如果他能做点什么来帮助西里斯就好了。这个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是我的错。

    凯蒂又呻吟了一声，把头微微偏了偏，把哈利的思绪从西里斯身上引开。尽管她发着烧，但仍在发抖。她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荡，最后又落在哈利身上。

    “他在我脑海里，”她嘶哑地说，几乎说不出话来。“就是他。我能感觉到……如此多的痛苦。”

    “嘘，”哈利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希望自己死去，这样你就能再次见到你的父母和西里斯，对不对？”他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问道。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是打败他的原因，”哈利低声说道。“你对西里斯、你的父母和你的朋友们的爱把他赶走了。他永远无法从你身上夺走这些。”

    凯蒂的眉头紧蹙，一瞬间，那个多疑的RA领导者又回来了，但很快她又变成了几秒钟前那个绝望、失败的女孩。“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试图坐起来四处张望。她勉强抬起头和肩膀，但很快又因为用力过度而瘫倒下去。

    哈利抓住了她，把一只膝盖放在她身后，把她抱进怀里。她的身体柔软温暖，但一直在不停地颤抖。她的四肢软弱无力，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哈利想起了自己当时的感受，想起了自己没有继续战斗的意志力。他也想起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保护她免受那种痛苦，但这是她必须知道的事情。

    “嘘，没关系，”他再次低声说道，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另一只手臂，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经结束了。里德尔只是对福吉说‘我告诉过你’。”

    “那你呢？”凯蒂抬起泪痕斑斑的双眼，直视着他问道。“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哈利叹了口气，身体略微紧张。

    “等我们回到霍格沃茨，我会告诉你真相，”他承诺道。“我以我的名誉担保。”

    哈利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挫败的神色，但显然她太累了，没有力气争辩。他轻轻地松开她的手，让她躺下。

    “我去给你们找一个门钥匙。”

    他不想让福吉或里德尔知道他可以穿越任何反幻影移形的魔法屏障——如果他需要这个信息的话，他会把它留作以后的惊喜。他捡起刚才从盔甲里拔出的一把弃置的短剑，朝仍在与福吉争吵的里德尔走去。

    “教授，”他不假思索地打断了部长的谈话，没有考虑任何礼貌的问题。“我们需要把凯蒂送回霍格沃茨。我们需要一个传送门。”

    他把短剑递给里德尔，里德尔点点头，用魔杖轻轻敲了敲它。“门托斯（Portus）!”

    “现在听我说，里德尔，”当短剑发出蓝色的光芒时，部长脱口而出。“这是未经授权的门钥匙。你不能在魔法部长面前这样做！”

    “他刚刚这么做了，”哈利粗鲁地说着，把短刀拿回来，怒视着福吉。“现在停止那些琐碎的政治，做点有用的事吧。告诉全世界格林德沃回来了，采取措施保护家庭，让傲罗们翻翻石头。不过，首先，你必须在明天早上之前把那个老巫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赶出霍格沃茨，否则我就会亲自动手。”

    “你不能这样对我说话，年轻人！”福吉怒不可遏地咆哮着，脸涨得通红。

    “虽然哈利的礼貌有待提高，”里德尔平静地说。“但他的观点确实有道理，康奈利。今晚我可以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讨论今晚发生的事情。如果你需要进一步的帮助，可以联系我在霍格沃茨。写给校长的信会找到我。”哈利转过身，大步走到凯蒂身边。他跪下来，把她抱在怀里，就像新娘一样，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她看起来比实际体重要轻，但还不至于抱不动。当他抱着她时，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甚至能透过盔甲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哈利用一只手拿着魔杖，然后移动手确保它接触到凯蒂。

    “真的结束了吗？”凯蒂轻声问道，从他的肩上抬起头，再次盯着他看。

    “没有，”哈利带着遗憾地叹了口气，悲伤地摇了摇头。“我很抱歉，凯蒂。今晚还会有更多事情发生，恐怕这个噩梦还没有结束。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我会确保里德尔告诉你一切。激活！”